杀了曹姓符修以后,陶春柳带着意犹未尽的小师妹曾彤彤直接把那两抓了她又杀了她一干猪队友的罪魁祸首抓了来,直接把他们送去见了阎王,随后才问曾彤彤打算怎样补偿这些痛失至亲的人——又把她与萧寒洲前面的那一番关于对这些人的补偿方案说给曾彤彤听。
曾彤彤略一思考,就接受了陶春柳和萧寒洲一起商讨出来的这个办法。
“反正从楚都到圣符山的距离也不算远,只要我想见他们随时都可以,就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
不用说,除了彻底变成孤家寡人的五云镇镇长以外,大家都非常的乐意,很愿意和他们一起离开。
毕竟,散修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翻身的机会,他们当然不愿意错过。
对于痛失爱子的镇长他们也有别的补偿方案。
比方说用符阵给五云镇建立一个非常安全的保护圈,相信在有了这个保护圈以后,五云镇镇民的人身安全也能够得到十分稳妥的保障——当然,在这里面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地元大陆不要真像陶春柳这个乌鸦嘴所怀疑的那样毁灭。否则在强大的符阵,在人所无法抵御的天灾面前,注定还是死路一条。
五云镇的镇长在知晓了萧寒洲的真正身份以后,心里的悲伤已经有所减轻,至少他可以自欺欺人的麻痹自己,他的儿子是为了保护大楚的皇子殿下而壮烈牺牲的,是个英雄!
为了让他的心里好过一些,曾彤彤更是把他儿子历经严刑拷打也没有把她师姐和师姐夫供出来的英勇举动很是详细的向镇长描述了一遍,镇长在听完后老泪纵横,他眼巴巴地看着萧寒洲,欲言又止。
萧寒洲虽然常年都沉浸在修炼中不理俗世,但他到底是皇室中人出身,一看五云镇镇长这表情,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默默感慨了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后,萧寒洲脸上表情很是郑重的说道:“等回到楚都后,我就会向父皇禀明令郎所作出的功绩,你放心吧,他会得到应有的荣誉,也不会变成所谓的孤魂野鬼,没有任何享祭的。”
在听了萧寒洲的这一番话后,镇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辛酸无比的笑容。
“这就好,这就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从圣符山到五云镇,因为陶春柳三人走走停停的缘故,所以速度很慢,但是回去却无需这么麻烦。
在小挪移符的帮助下,一个星期的时间不到,陶春柳他们已经回到了楚都。
在楚都,他们得到了楚帝和喻皇后的热烈欢迎。
被蒙在鼓里的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儿子此刻的特殊情况,一见到两人就条件反射地往陶春柳的肚子上看了过去——满心盼望着他们心心念念的小皇孙已经住在里面了。
只可惜他们这回注定要失望了。
陶春柳肚皮平坦的一览无遗,只要是有眼睛的人就都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这让楚帝和喻皇后有些沮丧。
不过他们很快就打起精神来,修者孕育子嗣比起普通人而言本来就要艰难许多,就算现在没有孩子,并不代表以后也没有,他们只需要耐心的等待着好消息降临就行了。
只不过这样的轻松心态,很快就被儿子和儿媳妇此行的来意给弄得目瞪口呆。
“地元大陆要完了?这怎么可能呢!前段时间在四圣谷开会,不还听说距离下一次的天谴至少还有五百多年吗?”
下意识将心里话脱口而出的楚帝,在瞬间得到了所有人的瞩目。
发现自己因为太过震惊,不小心说漏了嘴的楚帝心里很是懊恼,面上却做出一副装傻的表情道:“都看着朕做什么?难道朕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吗?”
还是头一回见自己父皇用这样毫无水准的蹩脚方法糊弄他们的萧寒洲满脸的无可奈何,“父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的耳朵又没出问题,你刚说的那番话我们可都听到了!”
“你们可以装作自己没有听到吗?”楚帝不怎么抱希望地问。
这回不只是萧寒洲用不满的眼神瞪他了,就连他的皇后和儿媳妇也都面无表情地紧盯着他不放了。
面对着大家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楚帝心里很是无奈。
“其实,朕不告诉你们也是为你们好,毕竟人生在世,还是要难得糊涂一些才好嘛。”楚帝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很是苦口婆心的说道。
“可是比起蒙在鼓里,我们更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萧寒洲也好,陶春柳也罢,他们都是那种迎难而上的性格,比起被蒙在鼓里做个楚帝自以为还不错的糊涂傻瓜,他们还是更愿意清醒的活着——即便那展露在他们面前的真相,很让他们难以接受一样。
楚帝见他们心意已决,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他只得长叹一口气,转头对喻皇后道:“朕每过十年就要白龙鱼服的出巡一次,还从不带着你一起去,想必在很多年以前,你心里就已经有了怀疑了吧?”
喻皇后点了点头,“开始的时候,本宫还以为你是不是在外面金屋藏娇了,不过后来仔细一想,你并不是这样的人,这里面恐怕另有隐情,这是本宫没有料到,这所谓的隐情居然与这么大的事情有关!”
喻皇后现在也是强作镇定,对于一个不能修炼又自幼被家人丈夫儿子娇宠着活到现在的尊贵皇后而言,她能够坚持到现在还不晕过去,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了。
“金屋藏娇……你把朕想成什么人了!”楚帝脸色一黑,以他的身份,他有必要去做那样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吗。
喻皇后不甘示弱的瞪了他一眼,“难道你听人讲话就只听半截的吗?后面的你没听清楚啊!我不是说了我后来仔细的想了一下嘛!”
没想到喻皇后在孩子们面前怎么不给他面子的楚帝吹胡子瞪眼睛,眼看着就要和喻皇后吵起来。
萧寒洲和陶春柳神情很是尴尬地听两位长辈拌嘴,努力把自己充作一个隐形人一样看待。
好在楚帝和喻皇后的理智尚存,他们只是随口吵了两句,就重新恢复了克制。
随后,楚帝在大家充满殷切的眼光中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地拉开了话匣子。
“地元大陆自从和咱们头顶上的天元大陆彻底失去联系以后,就变得摇摇欲坠起来。虽然四大圣地的诸位大能们想过很多办法勉强维持着不让它彻底崩塌,但作为一个帝国的君主,朕还是从悟道宗主和圣符山山主的口里知晓了一段让人很是遗憾的隐秘……那就是,不论大家再怎样想方设法的尽量挽救、垂死挣扎,地元大陆都将在五百年以后,彻底崩塌。”
“那在地元大陆生活的我们呢?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喻皇后脸色煞白的问。
她还没有抱到自己的亲孙子,如何就甘愿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
“四大圣地的大能们近千年以来都在很努力的想办法,只可惜,直到现在还没有什么进展。”楚帝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脸上的表情无奈又唏嘘。“不过只要是人,就应该对未来抱有希望,”他努力强打起精神,“寒洲,你也给父皇说说,你们是怎么得出这地元大陆随时都有可能出问题的结论的,是在外面生活的时候碰到了什么事情吗?”
因为与桀王有大仇的缘故,楚帝和喻皇后至今都以为两人之所以会隐姓埋名的躲到外面去住,是为了逃避蓟惊桀那无休止的疯狂追杀呢。
陶春柳和萧寒洲互望一眼,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五云镇的事情说给了楚帝和喻皇后听。
楚帝的脸色瞬间变得格外难看起来。
“本来还想要留你们在宫里多住几日,看眼下这情形是不行了,你们得以最快的速度分别赶回悟道宗和圣符山去!这件事情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让那两位大人知道!否则,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虽然悟道、圣符、万魔、血符统称为四大圣地,但只要有点脑子的就都知道这里面唯二可以靠得住的只有悟道宗和圣符山!
是他们压制着万魔窟和血符门,才勉强让地元大陆的平民百姓在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社会里,勉强挣得一条活路。
也正是因为忌惮悟道宗和圣符山的存在,万魔窟和血符门尽管再看不惯俗世中人的所谓垃圾,可也不会当真大范围的对他们下手,顶多就是无视他们的存在——可是如今儿子和儿媳妇嘴里的血符门却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疯狂的让对四大圣地历史了若指掌的楚帝都不得不感到心惊不已。
若非有恃无恐!
他们又怎么敢发动人为的兽潮!
又怎么敢视悟道宗和圣符山的警告于无物的大开杀戒呢?!
本来也打算在经过楚帝和喻皇后就离开的陶春柳夫妇也没多做矫情,在又说了几句话以后,就站起身告辞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们特意唤来了亲自去安顿她那些老徒弟的小师妹曾彤彤与楚帝和喻皇后道别。
曾彤彤虽然是个半路出家的师傅,但是对自己的老徒弟们还是极为的上心的,在萧寒洲和陶春柳拜托了一回楚帝后,她又郑重其事的拜托了一回,才跟着自己的师姐和师姐夫坐上了飞行符器,朝着圣符山所在的方向飞去了。
已经收到消息特意出关来与他们相见的圣符山山主在听了陶春柳等人的报告后,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得格外凝重起来!
他当着萧寒洲等人的面直接捏碎了手中的一块符箓,然后对着那突然出现在几人面前的虚影说道:“老兄弟,不管有空没空,都到我这儿来一趟吧,那记吃不记打的血符门又出幺蛾子了!”
对面的虚影看了看圣符山山主又看了看在旁边的萧寒洲等人,微微点了下头,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原本还只是一个虚影的他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接由虚化实的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了。
眼见着对方出现的萧寒洲恭恭敬敬地站起身对其拱手行了一个武修所特有的礼节道:“飒王门下嫡传弟子萧寒洲见过宗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