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的信?
栩清道:“昨日城墙上本有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将军,在我们攻城的时候,突然就走了,会不会跟洛锦有关?”
她心中有个想法,但又不太确定。
龙靖修道:“林杨打开信,念。”
“是……”
洛锦信中的大意果然如栩清所想,今日城墙上的将军余勤光,是他用其幼子余贵忠做诱饵钓走的,约靖帝明夜子时在抚春城外相见。
“余勤光?据说是沙陀继后的父亲,他与洛锦有仇?”
活捉余贵忠的事,是在龙靖修休眠期间发生的事,栩清一时忘了和他说,现才细细道与他听。
龙靖修听完甚是欣慰:“栩栩果然是贤妻,事事替我布划周全。”
当着下属的面被夸奖,栩清有点儿不好意思:“也是巧合罢了,誉恒明夜可要赴约?”
“自然是要去!”
龙靖修觉得隽兄的话没错,有时候太过正直,太过仁慈并非好事。
抚春城中,余勤光气得头顶冒烟,他放下永定城,马不停蹄赶回来,按信上所言亲自到了指定地点,等了近两个时辰,都没能将掳走忠儿的贼人等来。
心腹马智蹙眉道:“国丈,以属下之见,这定是那些狡诈大乾人的阴谋,公子明明是在战场上被掳走的,怎可能到宇文洛锦手中,而且,那宇文洛锦早就葬身火海了,十年来没有丝毫音讯,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来?”
这也是余勤光心中所想,但:“事关忠儿,老夫不能有半分怠慢,立即派人回宫去,问问皇后娘娘,当年她是否派人查看过三皇子的尸首。”
马智领命下去,片刻之后,有小兵来报:“启禀国丈,永定城已被大乾新帝夺了回去。”
“哼!”余勤光冷哼:“羽翼未满的黄口小儿,若不是老夫今日被幼子之事分了神,哪容得下他嚣张?传令下去,所有余家军随时待命,待老夫查清忠儿下落,立即与大乾开战。”
鲁塔达那个废物,亏得陛下夸他用兵如神,一波一波的赏赐下来,结果现在,怕是都便宜了那大乾人。
余勤光的猜测一点儿没错,荣澈奉妹夫的旨意去抄鲁塔达的临时府邸,金银珠宝足足装了六马车,天黑了才回到衙门。
“陛下,真金实银的我全部装过来了,还有些名贵字画,瓷器那些,鲁塔达那莽子,许是也不识货,都乱堆在库房里呢,我已派人清点造册。”
龙靖修点了点头,掀开箱子看了看亮闪闪的金银:“这其中必定有不少是从永定百姓手中抢来的,分发下去,用作百姓们重建家园。”
“陛下仁慈,是天下子民的福气。”荣澈由衷的道。
龙靖修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何时也学会这一套了?”
荣澈嘿嘿一笑,然后小声道:“我在鲁塔达府中还发现许多名贵的药材,妹夫你看,是不是留下一部分伤兵营能用的,其他的都给清儿啊?”
荣澈也知道了,清儿那个小屋子要为她所用,需要收集许多许多的药材,所以他现在也养成了看到药材就想到妹妹的习惯。
“自然是可以的,军中现在不缺医短药,鲁塔达私库中的药材,都交由栩栩做主。”
“哎,好!”荣澈一脸的笑,他就知道,妹夫最是替妹妹着想了,他左看右看:“清儿呢?”
“娘子去伤兵营帮忙了。”誉恒答。
荣澈点点头:“那鲁塔达没死吧?陛下准备如何处置?”
“大舅兄已经将他救治好了,暂时死不了,过两日待他身子好些,先游街示众,然后每日白天挂在城门上,夜里让他服药,好好歇息,待百姓们出口恶气,再想个折磨人的法子,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永定城重新被大乾收复,城中百姓喜极而泣,苦难已经过去,逝者已逝,新的生活还要继续,他们只盼着从此安居乐业,再也没有战争,没有剥削,没有欺压。
龙靖修十分忙碌,但进城的第二日夜里,还是如约见了洛锦。
洛锦先对皇后致谢:“皇后娘娘在得知洛锦与余家恩怨后,能将余贵忠交由在下处置,洛锦感激不尽。”
栩清笑笑:“举手之劳罢了。”
“娘娘的举手之劳,于洛锦而言却是大恩,在下又备了两车药材,还请娘娘笑纳。”
一听药材,栩清脸上的笑意都真了几分:“洛锦总是这样客气。”
洛锦也跟着笑了笑:“礼尚往来罢了。”
说完,立马看向龙靖修:“靖帝能够无恙,实在是可喜可贺。”
莫名的,龙靖修今日觉得洛锦的笑有些刺眼,但还是保持了平常的淡然:“朕有个好妻子,自然是能事事时时逢凶化吉的。”
洛锦笑道:“这样的福气,倒是羡慕不来的。”
“宇文公子约朕前来,不会只是为了道谢与贺喜吧?”
“自然不是,洛锦今日有十分重要的计划,想要与靖帝商议……”
洛锦打算继续用余贵忠做诱饵,将余勤光钓出来。
宇文洛锦和他的母妃,与余家的仇不共戴天。
他想借大乾靖帝的手,除掉余勤光,并且将通敌卖国的罪按在余家身上。
龙靖修倒是无所谓,现在大乾与沙陀是敌对的,只要能收复漠北,用什么方式不重要。
况且若是真按洛锦所言,计划顺利实施,倒还能省了将士们的流血牺牲。
事关重大,达成共识之后,两人坐在火堆旁边细细商议。
本已是深夜,栩清坐在夫君身边,听着听着就有些犯困,然后就靠在龙靖修肩头睡着了。
龙靖修压低声音:“说话小声些,莫要扰到皇后休息……”
栩清醒来,已是黎明破晓前,大乾靖帝与沙陀三皇子的密谈已经结束。
她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只听洛锦道:“时候不早了,洛锦便先告辞,待做好准备,再给陛下递消息。”
龙靖修点点头:“好!”
洛锦又笑着对栩清说:“皇后娘娘,您答应赠与在下的字画,可是画好了?”
“字画?什么字画?”一时之间,栩清真的是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