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婚礼的流程反正一切听媒婆和管事的,什么时候该干什么,怎么做都不用李沅太操心。
反正三书六礼的时候已经当过一回甩手掌柜了,媳妇儿是自个选的,这娶进门的过程总得好好让老娘老爹做回主吧。
他们操劳其中,也乐在其中。
饶是如此,进入洞房的时候,李沅也快被累散了架。
新娘子早就在房间里……等着了。李沅没进来前,马静妤坐在床边无聊地玩弄着盖头一角,手中将盖头的角儿绕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打开。
有些饿了的时候悄悄叫芝兰去找了吃食,可芝兰说她在门口望风,小姐可以把盖头先放在一边好吃东西。但马静妤却坚持不肯,对于这一方盖头她有莫名的神圣感,这是汉家的礼仪啊,盖头一定要李沅亲自挑起来。
芝兰给屋里添了上好的竹炭,细心整理了床铺,给被窝里新添了两个暖水袋,先前添进去的两个怕是已经半凉了,待会不能冻着是吧……
本来按照马静妤的意思,芝兰今天是和自己一起入了门。但李沅不允,倒不是他不想大被同眠……其实一起过门也大被同眠不了,总要分个主次尊卑的。
李沅说,过门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这么草率了,湘琴和芝兰是丫鬟,她们嘴里不说,心里恐怕也会有或多或少的遗憾。所以不急在这一天,湘琴和芝兰在之后李沅会各自专门安排一天进门儿,她们也需要有专属于自己的过门仪式,用后世的话说,她们也会有专属于自己的“结婚纪念日”。
这种事情湘琴已经见怪不怪了,她了解自己的这个少爷经常有奇怪的想法,不是把自己当做一个下人丫鬟在看待的。芝兰小丫头就不一样了,知道看以后,心中还是很激动的,主家……夫家能有这份心思,这份体贴,这辈子也值了。
所以,芝兰见李沅进了新房,心儿没来由的砰砰直跳,心道,哪一天轮到我也这样呢?
此刻,真正心跳加快的是马静妤。
尽管早就心付郎身,但真到了这一天,还是小鹿乱撞……待会要赤裸相见哎……其实,也不是没有相见过,但嫂嫂们说,会疼?尤其是秦家的婶婶,平白吓我……
这么胡思乱想间,已经听到李沅在呼唤:“淑人娘子……”这叫法不伦不类的,但叫淑人实在别扭,单叫娘子又把身份给叫低了。
八根粗若儿臂的龙凤蜡烛爆着灯花,屋里地板上铺着大红的波斯地毯,墙上贴着大红的囍字,桌上用倭国的漆盒盛了合卺酒……。
这洞房布置得喜庆又具异域风情,用最热烈的方式,静候着即将到来的美好时刻。
床头的青瓷狮子钮香炉里檀香缭绕,烛光与香雾让屋子里朦朦胧胧,映衬着静静坐在床前,身穿大红色喜服的新娘子,宛若画中仙子一般。
不知何时,芝兰悄悄退出了房间。
“静妤,你真好看……”
听得盖头里的新娘子娇羞无比,细声细气地说,“李沅……夫君,盖头都没掀开,你怎么知道好看。”说这话的马静妤,充满着撒娇的味道,全不如平常的大方。
婚礼管事的交代过,有喜挑放在桌子上,李沅回头去找,半天却没找着……不管了,哪那么多事。李沅走上前去,用手轻轻掀起了,一张娇羞绝美的容颜展现在面前。
今天的马静妤施了淡妆,本来按照她们家婶婶们的建议,是要化浓妆的。但马静妤知道李沅不会喜欢,他说过“只有不自信不够好看的姑娘才需要化浓妆……”,嘻嘻……
马静妤望着夫君炙热的眼睛,心中一热,不胜娇羞,全忘了怎么刚才他刚才没用银挑子?
李沅拉马静妤起来,低头看着得的妻子,今天真的好美……不,平时也很美,今天格外的美。他有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光滑如缎,温热如玉……今天的马静妤身体有些发热呢。
马静妤感觉自己一家变成提线木偶一般,身体僵硬的要命,全由李沅在摆布。
李沅拿出缠绕红绸的剪刀,在耳鬓剪下一缕的头发放在桌上,又在马静妤耳边剪下一缕头发。马静妤省悟过来,拿去桌上的两缕头发,绕成了一个同心结。
然后放到一个早就备好的银制小盒里。
结发夫妻,此生不渝。
李沅看马静妤的这一套动作,专心致志,动作轻柔而神圣,在她转过身跪着到床上去放小箱子的时候,曼妙的身段展露无遗,尤其是露出后颈细白的肌肤,美好……诱人极了。
李沅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在后面抱住了马静妤,马静妤腰直了起来,感受到了李沅身体的火热和坚硬,不由自主地也热了起来。
她双手向后回抱夫君,但只能够着李沅的腰。就这样两人姿势别扭地耳鬓厮磨,身体温度是越来越高了,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在大红烛光的映照下,本就挨在一起的影子渐渐地揉成一团了……
小顷,一个女声说:“不行,先等等……李郎,合卺酒……还没喝。”
一个男的喘着粗气,声音嘟囔着:“管它呢!待会儿再喝……”
大红的蜡烛,火光中蜡融成液,
一滴,两滴,三滴。
……
第二天早上,李沅和马静妤在辰时结尾才起来,依着李沅的脾性,怕是巳时都未必会起来,冬日里被窝他不香吗?而且美人在怀,虽然已经不能再行大的动作,但抱着柔软热情的身子……抱不够的。
但马静妤是挣扎着起床了,辰时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再不起来还不得让大家笑话死?所以,哪怕身子像散架一样的酸疼,尤其腿……她还是咬着牙起来了,并且把李沅也拉了起来。
穿好衣服后,马静妤要伺候李沅穿衣,李沅不让:“你看自己走路都不利索,我自己来吧,对了,你不是骑马行军都没问题的吗,怎么这么……”
马静妤大羞:“还说!”没让李沅继续说下去,这个夫君啊,还记着第一次见他嘲笑他不会骑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