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姐姐你跟我说过,你那些未嫁时就交好的姐妹,在你丈夫去世之后就防着你似的不与你来往……”木槿用陈述语气讲述着心中的疑问,后面还说了半句留了半句,只侧目观瞧张春草此时的表现。
半躺在炕上的张春草眼角盈着晶莹的泪花,紧抿着的嘴角,似乎因为心中有起伏而产生了颤抖。
木槿将目光轻移到她攥着身上被角的手上,肉眼可见,张春草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似乎气到了极致。
“妹妹也不过是想为姐姐分担一下苦恼而已,倘若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总之,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真的过去了吗?张春草半仰着头,目光急切地询问木槿。
“事情住在你的心里,你若是总想起来,那就永远过不去,可是永远又能有多远呢?人死了,永远也就结束了。为什么要背负着别人所犯下的罪责,为难你自己呢?既然人生苦短,莫不如放下过去的事情,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不是么?”
以前不开心的时候,木槿就喜欢看母亲对她说的那种心灵甜鸡汤,每每看完了心里倒是不痛苦了,但是日子却越发的难熬。
甜美的心灵鸡汤固然能够让人忘忧解苦,但是并不能解决忧苦之后的遗留烦恼。
“妹妹,你说的对。”躺在炕上,原本还一副病恹恹,随时能够晕死过去的张春草,在木槿的话之后,像是有了精气神,哪怕是躺着她也是挺直腰杆地躺着,“姐姐日后都不会再做傻事了,即便是要做,也会先问问你的意见。”
这话听起来还挺动听的,只是木槿觉得,一个人要是真的想做什么事情,那就不是别人劝就能够劝得住的,除非那人本身做那事儿的时候意志就不坚定。
不过,木槿此时的心还是软的,不会去说些惹人心中淤堵的话。
她笑着将炕上张春草的背角儿掖了掖,“我相信春草姐姐,也愿意同你共进退。”
“看外面黑压压的天色,似乎是要下雨了。”木槿透过张春草家窗纸已经碎透,却无人往上添置新窗纸的窗户,看到了低浮的黑云欲坠不坠地压在半空之中,“进来的时候,我见院子里有姐姐几件衣服,趁着天还未降雨,我去给你取回来。”
张春草在那片草丛里的时候被许愣子使坏,此时她只要一动,下身就有种比生产还要撕裂的痛。因此,张春草有心下床给木槿搭把手,奈何身体不允许,只能躺在炕上对木槿说些感激的话:“那真是有劳妹妹了,待姐姐日后身体将养好,必定百倍回馈你的恩情。”
“嗨~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你我今日姐妹相称,日后就判若亲人,比那些个有血脉之缘的亲人,还要亲上百倍的亲人。”
脸色因为身体的疼痛而脸色略显惨白的张春草,她听到木槿的话,激动得热泪盈眶,欲语竟无语凝噎,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