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你给我坐下,好好吃饭。”
木槿一气呵成地从赵夜的手中拿过茶杯,把他又按回了凳子上。
“娘亲……”赵夜以往这样做,木槿坐在旁边也就是笑笑,此时却把他给按了回去,赵夜心中诧异非常。
莫非娘亲真的得了失心疯,还是间歇性的?
赵夜默不作声地坐了下去,一点点地吃着碗里面的饭,小脑袋里则全身面对失心疯病人的注意事项。
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绝对不能够惹娘亲生气。
如是想着,他在心中给这一条,用红色地线条加粗,又加粗。
“夜儿,你可是对娘亲的严加管教不满意?”木槿见赵夜不做反抗了,以为他这是在心中暗自反抗,于是便挖了坑,等着赵夜跳进来。
此时的赵夜,已经下定决心不惹他娘亲生气了,所以面对木槿这道带着坑的送命题,他微微一笑,顺着木槿回答道:“孩儿对娘亲的严加管教特别满意,也希望娘亲日后也能够对孩儿如此严厉的管教。”
“嘶~”
这一回轮到木槿担忧赵夜的心理问题了,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后,歪头对继续努力往嘴里面扒饭的白术问道:“阿术,孩子忽然脾气古怪,会是什么病?”
“这个很难说,你得让我先看到病人。”
白术其实已经知道了木槿所问的人是谁了,但是他并不打算掺和他们母子两个奇葩的战争里,故而选择了个明哲保身的答案。
然而,木槿已然对赵夜的身心健康有了猜疑,她没有给白术明哲保身的机会:“夜儿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你能够看得出么?”
白术嘴里面还有刚才猛扒拉到嘴巴里的米饭,被木槿如此一问,差点儿没有当场噎晕过去。
“咳咳……”
白术咳嗦着说不出话来,努力地对着木槿做口型,示意她拿水。
可惜,白术往日也劣迹斑斑,她心里面已然把白术归到了赵夜同党一栏。
喉咙里噎着一口饭,上不去,也下不来,白术终于保不住自己的颜面,当着众人的面儿翻起白眼来。
赵夜同白术学过不少医术,虽然都是一知半解的,但是像白术这样吃饭噎着的小病儿,他还是能够诊断出来的。
“快,娘亲,快给干爹水,他被噎着了。”
“什么?”木槿听到赵夜的话,仔细地看了一眼白术脸上狰狞的表情,这才知道自己刚才一个走神儿的功夫,差点儿没有让一代神医被一口饭给噎死了。
已经确定白术不是为了博取她的同情心,从而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再询问之前那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故意摆出一副被噎到的样子,木槿当即二话不说,就是一杯不冷不热的温茶水,递到了白术嘴边儿。
喝过水之后,白术觉得好多了,揉了揉脖子,窘迫地对木槿说了一句“阿槿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他就飞快地离开了日昌粮铺。
“他是生我的气了么?”
木槿看着白术的背影,后知后觉地问在座的其他人。
然而,每个人都像是非常饿的样子,闷头吃饭不说话。木槿见大家都不理她,于是也就低下头默默地吃起饭了。
总的来说,这是一顿不欢而散的早餐。
在收拾碗筷的时候,木槿心中带着不解地问向张春草:“姐姐,为什么大家在刚才吃饭的时候气氛那么古怪啊?难道我管赵夜还管错了么?”
手里捧着碗,正要把碗端到厨房的张春草,一听向来都是帮助被人解决问题的木槿,这回有了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她很乐意帮助木槿地凑了过去。
“你没错,赵夜也没有错,只是你们在错误的时间,用错误的方式解决你们母子之间的问题。”
木槿从小单亲家庭长大,家里有只有她一个孩子,她还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孩子,
此时听到有过多次带弟弟妹妹经验的张春草给她讲,当即也十分认真地听了起来。
如果此时她手中有纸笔,木槿觉得自己必定会把张春草说所的每个字据,都给记录在笔头。
或许有人会嘲笑木槿太过教条化了,但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文字从笔尖流过,自然也就从心里流淌了一遍。
“阿槿,你先别忙着往心里记录这些。”张春草总觉得从来对赵夜宽容的母亲,此时如此严厉地对赵夜,一定事出有因。
她拉着木槿,心平气和地坐在桌子前,柔声问木槿道:“告诉姐姐,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来管教夜儿的德行了?往日你不都说顺其自然,家庭与兴趣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吗?”
“嘭~”
木槿听了张春草的话,如福临心至,瞬间了悟。
自己以前的教育那都是在上辈子电视里看到的,而现在她刻意追求的,却是赵羽珩对她说的话。
慈母与严母之间并不矛盾,而是她心里是怎么认为的。
“赵羽珩说我对他儿子太慈爱了,慈母多败儿,所以我就想着我最近不能够再对他慈爱下去了,得对他严厉些。”
张春草对于木槿的话,她只听到一句,那就是“赵羽珩说”。
“妹妹,你心里其实是喜欢赵羽珩的吧?这里就咱们两个,你别害怕,大胆地说。”
“不可能,我喜欢谁,也不可能喜欢他,姐姐你别拿我开涮了。”木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乱极了,也不再同张春草谈心下去,抱起桌子上的一摞碗,就往厨房走。
张春草笑看着木槿急匆匆的背影:“这就是传说中的落荒而逃吧~”
“如若不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在意他的话?”张春草也捧起一摞碗,目光未变地看着木槿离开的方向,“真是个感情简单的傻妹妹,喜欢上了人家,竟然还不自知。”
“春草姨,你等等。”
张春草自言自语地说完,抱着一摞碗就要追着木槿的步伐向厨房走去,却听到身后赵夜叫她的声音。
她缓缓地转过身,看向小小一只赵夜:“你师父不是叫你去操练武功吗?你怎么还在这里?我跟你娘亲说的话,你不会听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