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师父,赵夜那可是日后代他叱咤江湖的未来,他不帮赵夜,谁帮赵夜。于是,独孤正便拉住了要去找鞭子抽赵夜的木槿:“木娘子,夜儿这皮糙肉厚的臭小子,就交给我们两个吧,你去吃饭,都又惊又怕一夜了,肯定饿坏了。”
旁边的白术,也不能够看着自己干儿子,日后追木槿的神器,就此夭折在这里,他也挺身而出,站在独孤正身边,拉着木槿的另外一只手:“阿槿啊,夜儿还小呢,你现在打他也白打,等到他七八岁了,该明白的道理,他也就明白了,打骂教育没什么用。”
谁说没有用的,是谁,站出来。
木槿此刻心里有个手握钢刀的小人儿,邪恶地看着眼前的独孤正和白术,似乎他们谁要是敢再对她多说一句,就让心里握着钢刀的小人儿,把他们两个给砍了。
“妹妹,你看白公子和独孤大侠都替夜儿说话了,今儿就别打夜儿了,等他再长大点儿,要是再如此不分长幼,我第一个揍他,成么?”
张春草看准了时机,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把一边拉着木槿一只手的两个人给推了开,眸光真挚地看着木槿。
木槿被她的目光看得差点儿就信了她的话,但是赵羽珩之前那句“慈母多败儿”,就像是一鼎警钟一般,不停地阻挠她心软。
“姐姐,你对夜儿的宠爱我都看在心里,日后他就算也这般顽劣的话,想必你也不会帮我出手教训他。”
木槿说着,直接绕过了张春草,来到了端坐在桌前抹眼泪的赵夜面前:“跟娘亲说,你到底承不承认错误,向不向他们三位长辈道歉?”
道歉是什么鬼?能吃么?
赵夜把眼睛上的眼泪擦得干干净净的,目光不服输地看着木槿,抿嘴不说话。
这般倔强的赵夜,木槿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见惯不惯,她也就无视了他眼里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一巴掌打向赵夜的手板。
“我再问你一遍,到底向不向三位长辈道歉?”
独孤正看着自家徒儿,被个只有外家攻击而没有内家功法的女人给打了,他当即就眉峰跳跳,暗恼自家徒儿武艺退步了。
正与木槿大眼瞪小眼的赵夜,感受到来自自家师父的失望目光,他心里暗道自己不是躲不过,但是娘亲打,他不能躲。
“你不回答是不是。”木槿不知道独孤正的失望,也不知道赵夜心中的孝字,伸手就从地上抄起一个板凳对着赵夜就虚晃了几下。
赵夜的武功不低,天底下除了他师父,几乎无敌手。就木槿这虚晃的几下,他都能够感觉得到自家娘亲这是在吓唬他。
不过,赵夜根据木槿不均匀的呼吸,他也能够判断出,自家娘亲这是在原地爆炸的边缘了。
他犹记得赵羽珩曾经对他说过,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不能够惹他娘亲生气,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木槿,小声地说道:“夜儿知错了,望娘亲不要生气。”
“你说不生气,我就能不生气了吗?犯了错,只道个歉就可以了吗?”
木槿也是要气完了,脑子里完全被怒气支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如车轱辘一般,在赵夜的耳边来回旋转、碾压,然后压扁了他。
就在赵夜再次低下头,在心中急速思考自己该怎么搞定自家娘亲的时候,木槿以为他这是又同她犯倔了,直接一个闷声巴掌就要往赵夜的后脑勺拍。
赵夜没有注意到木槿要打他,也不知道是自家娘亲的掌风往他的后脑勺拍,当即一个反手,就把木槿的手跟擒拿住了。
按住木槿的时候,赵夜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小胖手擒拿住的是她娘亲的手,当即就要用力按。
木槿的一声怒吼“赵夜!今天我不给你吃皮鞭炒肉,我就不是你娘亲。”,赵夜这才知道自己小胖手上按着的是谁的手。
吓人,太吓人了。
赵夜觉得现在比捅了马蜂窝还恐怖。
至少马蜂窝捅了,他能跑,而惹了木槿,他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娘亲,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目无尊长,也不敢对你,啊不,您,不敢对您还手了。”赵夜说着,扑通就往地上跪着,双手十分上道儿地捏着两边的耳朵,诚惶诚恐地等着木槿收拾他。
孩子都认打认罚了,木槿那一肚子气瞬间没有了发现的地方。
她重重地将手中拿着的板凳,用力地摔在地上,以出自己心中的那口气。
跪在地上的赵夜不知道她心里所想,以为自家娘亲这是要发神威,对他“大开杀戒”了,一边捏着耳朵哭,一边求着木槿原谅他。
“你不都已经知错了么,还叫我原谅你什么?”
摔了凳子,已经不怎么生气的木槿,此时听到赵夜的话,倒是有些纳闷:“难道你觉得我没有把板凳扔你身上,你还觉得难受了?”
谁没事喜欢挨打啊,赵夜自问又没有受虐倾向。
“不难受,夜儿挨打的时候才难受。”赵夜见木槿能够对他好好说话了,也对他态度柔和了许多,他壮着胆子站了起来,“娘亲,夜儿可以坐下吃饭了么?”
她经赵夜一提,这才想起来,在座的几个人,全都是一宿没吃没喝没睡觉,还担惊受怕的。
“坐,你们都坐下吃饭,我刚才脑子进水了,别理我,你们吃你们的。”
除了赵夜一个,其他人都摸不透木槿的心思,听了她的话,也没有一个人坐下。
“我娘亲让你们坐下,你们就安心坐下吃饭。”
赵夜小大人地走到了几人面前,一个个在后面,把他们全都推着,重新坐回了座位。
“各位长辈,刚才是我赵夜不对,不该对大家没大没小的。”赵夜一边说,一边从桌子上抄起一个茶杯,“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一笑泯恩仇,可好?”
这要是别人家孩子,木槿必定会觉得有趣地叫一个好,但是这是她家孩子啊,也实在是太虚头巴脑、投机取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