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换好之后,木槿反复看了看身上穿着的衣服,与早上赵夜跟她说的朝服,似乎不太像。
“这身衣服怎么跟早上夜儿给我那套不一样呢?也是朝服?”
金丝边儿的红袍,绣着一对不知道什么鸟儿,她看着样子有点儿像凤凰,也不知道是不是,只觉得这一套比早上那一套更显华贵。
“这一套才是朝服,早上你穿的是喜服,除了凤冠,霞帔可是在的。”莫仟听到木槿问话,大抵是怕自家王爷羞涩,他便直接抢了赵羽珩的话,一脸我什么都知道地对木槿做了解答。
然而,他家王爷倒是不尴尬了,木槿此刻却尴尬地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特么的,古代人不都是榆木脑子么,怎么到了赵羽珩这儿,比她一个现代人转得都快。
之前她一直不承认他们成过婚,理由就是他们没拜过堂,现在赵羽珩那厮竟然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上了新婚时候该穿的喜服,还差点儿就穿着那身喜服跟着赵羽珩同乘一辆马车走了万人瞩目的过场。
阔怕,太阔怕了。
心里对赵羽珩送那身的衣服一系列猜测之后,木槿此刻看着莫仟的眼神特别的柔和,明晃晃感恩二字写在其中。
不明就里的莫仟,被木槿这神奇的眼神盯得全身直颤抖,不由得退居到赵羽珩的身后,小声对赵羽珩告了声安,他就立刻事假遁逃了。
“恒王,你可真有心。”看破不说破,来日好相见。木槿只用这一句算是点了赵羽珩,她便穿着新换好的衣服上了赵羽珩身后的马车。
这两马车可比之前木槿坐的那辆晃晃悠悠的马车舒服多了,不仅有软垫子,而且还有熏香,怪好闻的,让她心旷神怡,特别想要放空自己。
不过,木槿深知这马车是属于恒王的,也就是恒王的地盘,她在人家的地盘上,自然要小心谨慎一些的。
在赵羽珩上马车之前嗅了嗅,她才正襟危坐,摆出一副生人勿进、本尊冰冷的模样来。
“阿槿,你大可不必这样的,咱们见过数次,儿子也有了……”
听到赵羽珩这没话找屁放似的开场白,木槿对于之前他带着给她更换的衣服来时候的感动心情,搅合着她对赵羽珩那套给她穿的喜服的耿耿于怀,瞬间就出声打断了他那套近乎的话:“不是见过许多次,有了孩子,我就非得跟你在一起的。而且,你觉得你刚刚还打算套路我,我会对你这个套路深的骗子有好感吗?”
“骗子?”赵羽珩以为木槿会说他是纨绔皇子,或者是渣男本渣,再或者是负心汉,唯独没有想过他在木槿的心里面会是个骗子。
仔细想了许久,他愣是没有想到过自己到底骗了她什么。
此时,赵羽珩离着木槿很近,只要他愿意,他有一百零八种方式叫她说出原因来,就像是他对待曾经落在他手上的敌军探子一样。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个骗子呢?”
赵羽珩想要审问木槿的心思只是一闪而过,他便歇了那样的心思,只是普普通通、平平淡淡地问了木槿这么一句。
然而,回应他的,是寂寥的空气,木槿依旧正襟危坐,且还多了一项鼻观口、口观心,就是不观他。
喜欢的人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却不能与她交谈,这叫赵羽珩的心里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难受。
于是,他也学着木槿的样子,正襟危坐着鼻观口、口观心,半点都没有再斜视身边木槿的举动。
从城西到主城门的马车速度一直保持着匀速,木槿这一次并没有被晃得晕车,但是一大早醒了就坐马车,还被莫仟开了一次飞车,她的身体完全吃不消两个时辰的路程,原本瓷白的脸色变得苍白,连泛着粉的双颊这会儿也白得吓人。
赵羽珩的目光没有落在她的身上,但是他一直都有调动周身的真气来感知身边人的一举一动。
此刻,木槿由于身体极度的虚弱气息大为不稳,赵羽珩登时就转过了身,把她给抱在了怀里。
“登徒子!”
一路上还相安无事来着,这会儿马上就要到边城的主城门了,赵羽珩居然把她抱在了怀中,身体已然虚弱得都快让她魂不附体了,木槿却依旧厌弃他的靠近。
“对对,本王是登徒子,是骗子,你说本王是什么就是什么。”把佳人终于抱入怀中,赵羽珩心满意足的同时又极为担忧她的身体状况,“只要你身体安康无忧,本王就算是被你打骂死,那也是本王咎由自取。”
原本木槿听到赵羽珩此时对她说的话,情深不见、轻挑有余,便一双好看的黛眉紧紧地蹩在一起,似乎心中有多少忧愁似的,但是下一刻身体里的虚弱不见,全然是暖暖的气流流淌,这叫木槿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看着霸道抱着她的赵羽珩。
“你,你在做什么?”
赵羽珩知道她感觉到了,也并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将自己手上顺着她柔软的掌心输送的真气又增加了几分:“给你治病,别怕。”
“……你当我是夜儿呢?”哄孩子也没有这么哄的吧?当她不会他们那些高来高走的武功,就不知道所谓真气都是经年累月攒出来的,传出去身体里就会少一些,要是全都传出去,那么一身的功夫便与废了无二。
这是之前木槿在赵夜练功的时候,从赵夜那里科普到的。
不知道她上辈子生活的地方,所谓的内功心法是不是也同这里的内功心法一样,练出来的真气不能够随意传给别人,否则就会功力尽失,但是四海大陆这里的武功确实是这样的。
在赵夜给她科普之后,她还特意地向旁人打听过,都是不能够随便传送给别人,否则就会让传送者功力尽失。
木槿心里面越这样想,她越不愿意接受赵羽珩此刻给她传送的真气:“谁稀罕,你快把你的脏手拿走!”
“脏是有些脏的,杀人如麻,还流连花丛,肯定不干净。”赵羽珩心里面不是这样想,但是看到木槿嫌弃她的样子,还有这嫌弃他的语气,他就一时想不开,非得说些让她对他好感降低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