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木槿心里面对于赵羽珩还是有过一些幻想的。
觉得一个宫女所生的皇子,所谓的杀人如麻,还有流连花丛都是为了掩盖他蓬勃的野心而已。
却没有想到,此刻赵羽珩会在她的面前亲口承认,木槿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的心里面是苦还是该酸。
车内又沉默了许久,木槿感觉身上有了些许力气,她当即便推开了抱了她许久的赵羽珩:“恒王殿下,之前听说你为了迎娶我而遣散了内宅的姬妾,我还着实感动了许久,没想到王爷竟然是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主儿,真是人世间从一而终的好男人,小女子自知配不上你,就请王爷给我份和离书如何?”
“若是王爷觉得和离让你颜面受损,休书我也愿意接受。”木槿见自己说了一段话之后,都没有得到赵羽珩的回应,她以为是自己提出来的要求有些过分,便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谁承想,就这一句,便捅了一座叫做赵羽珩的马蜂窝。
与赵夜一般,乌黑发亮似黑曜石的眼眸,一顺不顺地看着木槿,在她把最后一句“休书我也愿意接受”说完之际,赵羽珩登时又把已经脱离他怀抱的木槿抱入了怀中:“你再给本王说一遍,你刚才说了什么。”
说就说呗,你那认真的眼神,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心生恐怖。
但是,木槿面对赵羽珩那眼眸之中隐隐泛了红的模样,完全就没有放在心上。
赵羽珩让她再说一遍,她还真就老老实实、不厌其烦地又给他说了一遍。
被人称为战神,性子外人看来又冷又暴,而熟悉他的人却都知道那是一种遮蔽内心的保护色而已。
真正的赵羽珩,此时看着木槿对他说出捅他心窝的话来,他只是把她的脸凑近了自己的脸,然后两人的面部距离不断拉近。
“唔~”
事情发生的太快,木槿还来不及反应,赵羽珩的俊颜就已经从她的面前移开了。
若不是唇边还有那柔软温润的感觉,她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不是被赵羽珩吻了一下。
然而,当她意识过来的时候,肇事者却咳嗽了一声,对着马车的车帘子外面的车夫说了一句“车开稳着点儿,王妃都被你给晃荡摔倒了。”
这话说的,像模像样。
要不是木槿明明白白地看到赵羽珩抱了,还故意凑近了她的脸,就他那一脸风轻云淡地呵斥车夫的样子,她或许就信了他的邪。
“赵羽珩,你卑鄙!”
“木娘子,你刚才无故说本王登徒子也就算了,现在又莫名其妙说本王卑鄙,那么请问,本王如何登徒子你了,又是怎么卑鄙于你了。”
你大爷的赵羽珩,这话要是能够直接说出口,那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木槿心里面骂着赵羽珩祖宗十八代,嘴里却如何都说不出与他争辩的话来。
无论古今,男女之间总是有别的。
赵羽珩能够把话放在明面上说,但是在这个时代里,她若是把刚才被赵羽珩亲了的事情放在明面儿说,那就是不守妇道,该被沁猪笼的存在。
啧啧~
女子活着本就不容易,言行举止还要被桎梏得死死的,木槿若是能够重返她原本的世界,即便这里有她牵绊的赵夜,她也会挖空心思去想法设法地离开这里。
可惜,目前为止,别说是离开这里了,就是能否好好地、安安稳稳地活在这里,对于木槿来说都是一件未知数。
“感谢王爷一直以来的帮助与厚爱,今日咱们一别,日后就没有什么相见的机会了,一杯清茶,借花献佛,敬你!”
看着赵羽珩没眼力的笑,木槿重重地擦了一把自己的嘴唇,当即端起马车里原本就备有的茶壶给赵羽珩和她自己各斟了一杯茶。
赵羽珩看着她手里的茶,只是接过来放在自己的鼻尖闻了闻,却没有喝入口中:“茶是好茶,但是里面加的东西不怎么好,以后别放了,我不喜。”
一会儿本王,一会儿我的,你是觉得自己称谓多,在这儿臭显摆么?
自己给赵羽珩茶杯里下了药的事情被赵羽珩看穿了,木槿尴尬倒是不觉得尴尬,只觉得赵羽珩这厮在同她显摆称谓,不由得白了他一眼,便将自己手里的茶一饮而尽,道了一句:“恒王竟然胆小如鼠,也不过如此。”
“终于要带着自家娘子光明正大地回自己家了,我自然得小心翼翼,胆小如鼠一些了,不然今晚的新房不得变成丧房?”
这话内涵很深啊,似乎……
木槿默默地想了想,自己下毒不成,想要靠着一双腿脚下马车的成功性也不大,她便决定同赵羽珩谈判:“咱们之前不是说好的么?我只是帮你走过场,然后咱们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想见了。”
“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当时可没有答应。”
屁!
要是赵羽珩当时没有答应,木槿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赵羽珩的马车里面,还是与他同乘。
不过,此时情况很明显,就是赵羽珩打算做小人了。
“你这就是打算食言而肥了?”
“对自家的娘子,我就是善意的谎言而已,又怎么能够算是食言而肥呢。娘子,你这话可真是歧义句儿呢。”知道现在把木槿绑回去,也不过是得到人而得不到她的心,赵羽珩也从头到尾没有绑走她的意思,此刻不过是吓一吓木槿。
然而,他此举很成功,还真的就吓到她了。
木槿才被赵羽珩输了真气而有了血色的脸蛋儿,此时因为赵羽珩的这番话给吓得瞬间没有了血色,只剩下满眼惊悚地看着他:“谁是你娘子,恒王,注意你的言辞。”
“哈哈哈~不逗你了,一会儿到了王府,我就派人送你回去。”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赵羽珩在第一次遇到木槿之后,他就懂得了。
不然的话,他此时此刻想要木槿这个女人,他还是真的就会如他们初遇时候一般,喜欢了便去征服,就像是他在战场上那一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