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你跟我一起去吗?”
跟司星崕一起去?
木槿心底画了个叉儿。
倘若司星崕真的是如他自己所说,能够找到赵夜的世外高人,那么一定是脚程很快的,她一个妇道人家跟着去,路上绝对会耽误许多时间。
年关将至,也不知道现在她的儿子身体如何了,万一她跟着司星崕去找赵夜了,而这个时候赵夜已经身体痊愈回到了日昌粮铺里,那么她岂不是与自家儿子错过了。
不行,她哪儿都不能去,一定要在城里等着赵夜回来。
心里面的想法已定,木槿口吻坚定地回司星崕,道:“不去。你自己一个人去,早去早回,务必在年关之前把夜儿给我找回来,否则你也不用回来了。”
那个账本还没有找到,佳人也没有追到手,司星崕就算真的找不到赵夜,他也是一定要回到日昌粮铺的。
故而,此时听到木槿如此狠心冷情的话,他嘴角不由得露出自食其果的抽搐:“东家,那我现在说,我根本找不到少东家,你会相信吗?”
司星崕的声音依旧是阳光的,但是其中的轻浮飘荡的明显,直接把往日的沉稳基调给盖了过去,像极了xxj为了引起喜欢人的注意而故意搞事情。
面对这样的司星崕,木槿只是送了他一记超大号白眼,便扭过头,大步流星往屋里走。
女人的大步流星,跟男人的是不一样的,即便双腿迈开的步子再大,最后落在地上的时候也像是在踩着小碎步,没有比往日的步子快上多少。司星崕照样几步就追上了木槿,还顺带把她背对着他的身子板正了:“东家,我要为你去找儿子了,难道你不打算给我带点儿行李?”
“行李?”被司星崕转过来的刹那,木槿脑子里想过千千万万的可能性,却万万没有想过司星崕会说这样的一句话。
此时,她对司星崕的问话,不由得感觉无语加头疼。
目光划过司星崕的脸颊,木槿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开玩笑的迹象,却发现,他说得很认真,就连眼睛都在示意着她,出门在外一定得给他准备行李。
“你出门,还要我给你准备行李?我就是你的东家,又不是你娘,你好意思让我给你准备行李?”
司星崕觉得在木槿的心里面,最为在意的东西就是钱。为了自己就算是找不到赵夜,日后也能够继续在日昌粮铺混日子,他决定赌一把“大”的。
用木槿最在意的东西为砝码,让她日后看不到他都得咬牙切齿的“思念”他。
心里有了这样一个打算,司星崕便灿烂地笑着,把袖子里的手伸了出来,放在木槿的面前:“东家,你可是求我帮你找儿子的,不给我准备上路的行李,路费、盘缠、好处费、跑腿儿费什么的,也合该着给我点儿吧?要不然,我到时候就算是找到了少东家,也没有钱带他回来不是?”
“你这是在威胁我?”木槿抿了抿唇,不悦地眯起了眼眸,眼神极度犀利地在司星崕的脸上寻找一丝破解之法。
然而,也不知道是司星崕的演技太好,还是他的脸皮太厚,她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有一脸的认真。
司星崕没有回答木槿的话,他摸不准木槿此时的态度,只能够秉承着少说少错的想法,高扬着头颅,用鼻孔看木槿。
就这副神情,木槿想要看出破绽来,除非身高差直接消除,否则她这辈子也只能够觉得司星崕这是极度认真的威胁,其中不加杂玩笑的意味。
于是乎,在木槿眼睛与司星崕的鼻孔对峙数秒钟之后,她最终被司星崕的“认真”战胜,不得不从衣服里摸出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小黄金,恋恋不舍地放在了司星崕手心里面一枚。
“这一锭金子,在找到夜儿之前不要花,等找到他之后,你们在花,懂吗?”
司星崕听着木槿的话,意思他倒是明白,但是总是觉得木槿话里面还有另外的含义。
比如说,这一锭金子,除了赵夜之外,他这个负责去找人的人不配拥有,也不配去花。
“愣着干什么?钱都拿到手了,你还不走?”木槿眼巴巴地看着司星崕手里的金子,肉疼有余,但是也将自己找到儿子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司星崕的身上。
正目光全然汇聚在木槿身上的司星崕,感受到木槿那炙热的眼神烧烤着他捏着金子的手,便试探着把手里的金子移了移位置。
然而,随着司星崕手上的金子移动位置,木槿的目光也在移动位置。
看到这一幕,司星崕不由得笑了:“东家,你之前不是说,钱什么的,都没有少东家的命重要吗?怎么现在都把金子给我了,你还似乎舍不得似的呢?”
“谁说我舍不得了?”木槿又是一道白眼摔在司星崕的身上,转身进了屋,并且还十分麻利地把主屋的门上了门栓。
她还真的不是舍不得金子,而是赵夜真的从白术那里治病回来,她一定要准备出诊金,在再次遇到白术的时候把钱给人家的。
只是白术的诊金从来不低廉,她如今手头上的钱都花在成贤楼上了,没有什么富裕的钱财给白术当诊金,只能珍惜地花手上现有的银钱了。
倒是可以用人情债抵诊金,但是人情债这东西,可比钱财难纠缠。
天下没有无缘无故别人对你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免费东西,今日不要偿还,迟早也是需要偿还的。
她觉得白术给赵夜看病,拿钱偿还救命之恩,可比到时候白术一时兴起对她来个胁恩图报来的强。一个不妙,好事变坏事,从此两交恶了。
人从来都是群居动物,鲜有离群而居的,故而多一个朋友,终归要比多一个敌人要来得好。
“东家,你舍得,你为了少东家什么都舍得。”司星崕不太明白木槿此时的心思,只以为这个小女人又在为了“贪财”而找理由遮掩了,站在门口轻笑着摇头,“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即便别人看穿了贪财的本色,也能理直气壮的面不改色。”
“……”木槿把门栓上好之后,并没有离开门扉,此时司星崕似自言自语的话,全都听到了她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