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踏上寻找赵夜之路的司星崕,此时只感觉耳面发烧,并未想到还会有人在木槿的面前说他的好话。
“陈飞,你的情报可准确?”
离开了木槿的视线范围,司星崕第一时间就联系上了目前为止他在吴国这边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也就是之前被他打算赶回部落里的陈飞。
像无声的影子一般跟在司星崕身后的陈飞,此时听到了司星崕的问话,他这才提了提胯下良驹的速度,与司星崕保持齐头并进:“大人,千真万确,白术如今就在吴国边城。”
“那可发现赵夜的行踪?”
陈飞这回没有之前回答司星崕关于白术时候的流畅,反而像是在斟酌什么似的,久久才开口回答司星崕,道:“属下派出去的人已经把整个吴国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到赵夜的下落,只是听说他是在见了白术之后没了踪迹的。”
都是头脑风暴的中心人物,司星崕一听陈飞的汇报,他便已经知道了白术的下落。
“你回军营里吧,三日之后,咱们就发兵。”
“大人……”这与他们原定的计划不一样,陈飞犹豫了片刻,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又追了司星崕几步,“吴国边城这边天寒地冻的,咱们现在贸然发兵,取胜很难,望您三思啊!”
取胜难,并不代表没有希望。
司星崕之前打算过了年之后在发兵,那是因为他想等着赵夜体内的毒发,让赵羽珩在木槿的谴责之下愧疚不已,乃至无心应对他们部落的发兵。
如今白术来了边城,而赵夜是在见到了白术之后不见的,他大概就可以断定赵夜无论在年前还是年后都不会再毒发了,那么他们部落唯一能够看到一丝胜利契机的时候,也就是现在了。
“我若记得不错,赵夜离开吴国武林盟主山庄的时候,赵羽珩也是一直跟着他的,对吧?”
对是对,但是这与他们部落发不发兵,有什么关系呢?
陈飞依旧没有返回军营,继续追着司星崕,还小心翼翼地向司星崕寻求答案:“大人,您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就是猜到了一些事情。”
陈飞见司星崕说话说到这里就不说了,他抓耳挠腮想知道为什么,却又有些不敢问,担心自己问出蠢问题,他们大人又要把他给撵走了。
然而,陈飞想问的问题没有问出口,司星崕光看他脸上的表情,也猜到了他想问什么。
一句“蠢货”之后,司星崕才大发善心地给陈飞解答,道:“赵夜失踪了,而赵羽珩是一直跟着赵夜的,那么他们两个就算是一起失踪的。吴国边城的军营里,没有赵羽珩的作镇,莫仟那厮有谋没勇,并不敢对上咱们,所以……”
后面的话,司星崕觉得没有说的必要,就算陈飞真的是蠢货,顺着他话里的意思也应该能够猜得到他所猜到的内容。
然而,世上没有想当然,队友该不给力的时候,平日里再聪明,该拖后腿依然会拖后腿。
“大人,您言下之意是?”品了又品,想了又想,陈飞完全不知道司星崕后面想要说什么,“属下愚钝,往大人明示。”
一句话拆开了揉碎了说,实在是让司星崕觉得难以接受,他明媚的眸子不由得冷下来几分,声音凛冽地对陈飞开口,道:“三日之后,发兵吴国,不得有误,违令者斩!”
见自家大人不再给他解释,陈飞那硬汉的脸骤然一垮,拱手对司星崕施礼,道:“属下领命,绝对不会违反大人命令。”
“嗯~”司星崕阳光的声音又恢复了,“回吧,别再盯着白术那里了。”
这一回陈飞算是学聪明了,也不再询问司星崕为什么了,他只按照司星崕的吩咐,用力抽了自己座下马一鞭子,便快马加鞭地返回了距离吴国军营不远的伞绔部落营地。
司星崕见陈飞的马蹄声渐远,他也给自己的马来了重重一鞭子,赶往了边城。
——
“干……”
躺在病榻上的赵夜,刚想喊白术干爹,就听到身侧站着的亲爹冷哼一声。
一个是能够救他命,且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干爹;一个是拿他似命,且打算补偿他多年缺失父爱的亲爹。孰轻孰重,在赵夜的心中早已有了度量,哪怕他也想多活几日。
“白叔叔,我能不能不做那个,换血这个也太那什么了,别说闻所未闻了,就算是真的有人成功过,那也是与礼教不合的。先不说能不能治愈,只说血管里混了别人的血,那我到底还是不是我爹爹的儿子了?我……”随着赵夜越说情绪越激动,他身上的疼,就让他再也支撑不住完整的说话,两眼一翻,疼晕了过去。
之前还有心思冷哼儿子的赵羽珩,一见赵夜晕过去了,也不顾及自己与白术之间的什么仇什么怨了,直直跪在了白术的面前,磕头作揖,道:“阿术,我知道,这么多年你针对我也是迫不得已,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我以后再也不与你为敌了,就算是太子的位子,我也帮你夺回来,成吗?”
“你觉得我在意储君之位吗?”白术这样反问赵羽珩一句之后,抬手就去扶赵羽珩,“别跪了,他不只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干儿子。我不会因为三年前的事情,就迁怒于他的。”
赵羽珩心里回了白术一句“屁话”,脸上却陪笑着,似乎特别相信白术不迁怒赵夜的话:“太感谢了兄弟,当初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只要夜儿体内的毒素全部驱除,我手里仅剩的半个兵符也给你。”
都是玩脑子的,白术对于赵羽珩这话只是听听,并不往心里去。
“你去把黄连叫进来,然后就在外面等着吧,没有我叫你,你就别进来。”
“黄连她……”一听白术要叫黄连进来,赵羽珩想对白术说些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行,我现在就去叫她进来,你别下手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