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的珠顶上雕饰着奇异的花纹,我并不认识,但是这种熟悉的肃穆感早已让人肃然起敬,顾不得追溯它的历史和来源了。
随着僧人的脚步,我们来到了一间禅房,禅房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只金色的大佛,让人看见便有一种想要臣服自己的感觉,跪倒在佛祖的坐像前祈祷求福,这就是一种力量,一种无边的信仰,在佛像的下方是一只巨大的铜质香炉,上面烟雾缭绕的正烧着三只高香,这种浓浓的味道加上富有节奏的念诵之音,都让人觉得彻然和神往。
“施主,这面请。”僧人说着,带我们走进了禅房之中,刚刚步入禅房的时候,映入眼帘是一位长着白须、穿着僧袍的老者,安稳的坐在椅子上,嘴里不停地念诵着什么。
“住持,他们来了。”那个小僧人说完就退了出去,屋子里面顿时陷入了安静,只剩下我和若曦还有这位闭着眼睛念诵的老僧人。“大师,您找我?”我见他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便主动上前打着招呼,老者的念诵突然停止了,他轻轻地睁开眼睛,虽然年迈,但是眼神依旧闪亮而清澈。
“坐。”老者微微颔首说,嘴角挂着近人的微笑。“大师,您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我一下子道出了自己的疑惑,问老者,老者轻声笑了笑,捋着自己的胡须,然后缓缓地说:“来者即来,去者即去,来又何妨?去又何怅?命也,定也。”老者的话让我变得更加迷茫。或许我就不应该问他这些问题,我以为他会说:“此乃天机不可泄露。”这样也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
“我们今天想要问您一些问题,”我准备直驱主题,在这样的高人面前,掩饰和吞吐才是最大的愚蠢。老者微微地摇摇头:“无言,勿言,就像女施主所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化心结与无物,必先了其空。”我还在迷茫之中,没有听懂老者的话是怎样的含义,我看了看若曦,她一直望着老者,眼神中充斥着别样的东西。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我问,如果我问老者他刚刚的话是什么含义,岂不就暴露了我的无知,而且我能够预见到他的回答,一定会再次冲击我脆弱的心灵与贫乏的知识贮备。老者捋着胡须再次神秘的微笑着,我却丝毫笑不出来,这样感觉有一些被愚弄和嘲讽,但是人家毕竟是高人,自有过人之处。
“女施主面相发僵,黯淡无光,必有不祥之物取至阴之时缠其魂魄,女施主自有心结,随着她的想法吧,尊随她,才能解开心结。”老者说完,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终于忍不住的问,这么迷茫只可以称作指点,虽然我没有听明白,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遵从若曦的内心想法,尊重她灵魂的决定,才有可能解决她的心结。
尽管我一再追问,老者就是闭着眼睛嘴里振振有词的念诵着,根本就不理会我,无奈,我只好站起身来点头离开,高人不在于他过人的才能,而在于一种捉摸不透的神秘感,如果一个人一说话就暴露了自己,那么他充其量可以保持沉默,我这样偏歪的理解着,安慰着自己的懵懂。
走出了寺院,回眸望去,那个年轻的僧侣正在摇着头看着我,我刚想要说话,他却闪开了,走进了禅房,不见了踪影,我便没有再去追问,当我回过头来的时候,若曦已经走到了马路的对面,她脚步匆匆,我紧忙追上她,只见她眉头紧皱,脚步不迭的走着。
“你要去哪里?”我刚忙问若曦:“你怎么了?”从他见到大师的那一刻起我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虽然我的视力没有多好的,但是我看人的本领还是有的,若曦脸上多了一丝别样的东西,是来这里之前所没有的,难不成那位老者如天方夜谭的话竟然触动了若曦的心灵,说到了她的心坎里,真正的点拨了久居内心的谜团?云里雾里,我总是看不清楚。
“我要去香港,”若曦突然认真的说了一句,我瞪着眼睛不禁咋舌,“那么远,你真的要去吗?”我问:“再说,那位大师说的意思你懂了吗?也许他是想要你忘掉心结,我们去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抛出了一系列自认为可以阻碍她的道理,但是若曦却丝毫不为所动,她看着我,然后说:“他的意思很明确,要遵从我灵魂和内心的想法,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和提示在指引着我,我告诉自己必须要去新娘潭,去哪里找回我失去的残缺记忆,我该解决一些问题,一个灵魂的缠绕总是该有它本来不可或缺的目的的,我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尽管有可能只是徒劳,但是这种包围和束缚我再也承受不了了,哪怕紧紧是一场洗涤我也倍加愿意,我想要去到那个地方,遵从我内心的指引。”若曦说着,继续朝前走去。
这是我听到最荒诞却让我震撼的解释,我无法评判这一切是否有凭有据,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有些问题我们根本无法解释,因为我没有理由拒绝,所以我强迫自己去接受。
“我陪你去,”我追上若曦说:“是我将你带回来的,我要保证你的安全,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还是我陪你去吧。”我说,若曦愣了愣,然后微微地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是我的事情,还是让我自己来承担吧,谢谢你。”若曦强挤出一丝苦笑送给我,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她的笑了,尽管是那么的辛酸和无力,但是对于彼此都是一种希冀和奢侈,如果生活欺骗了自己,那么抱怨是无用的。
“我还是陪你去吧。”我这么说不是因为我的固执,而是因为我看见了若曦眼神中的流连,我知道,当一个女孩子选择独立的时候,请不要认真,那不是她们真正的想法,一丝的倔强,都将是内心疾苦与犹豫的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