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信不信我会让你知道明天的太阳是血红的。
我冷哼一声,若不是还有话要问他,我此刻的拳头早就按捺不住了。我扶着眉头问他:“你是故意的,对吧?”
“对,我是故意的,我不想让你们两个见面。”他倒是不否认,还颇挑畔的说得这事就这么理所当然。
但是,
理由呢?
他讨厌我,就因为那天晚上看到我跟晏子在楼顶搂搂抱抱,让他看不惯,很多保守派,单身狗确实不喜欢有人在他们面前秀恩爱,有人有仇富心理,也有人有仇双心理(仇视街头巷尾成双成对撒狗粮的人)。单身狗的他们希望大家都是单身狗。大家相互‘汪汪汪’便相安无事,一旦朋友间有人先人一步,结局是悲剧的。难道作为朋友的他想要棒打鸳鸯?我去,能不能别这么别扭啊。
这都什么年代了。
再说我跟晏子那种级别,根本入不了‘时尚界’的眼。某些更具大胆作风的,岂不辣瞎他的眼睛,那时,他又当如何,端着粪浇人一脸吗?
关键不是这个。
我要问的是:“他有让你通知我,对吗?”
他点头。
“有,他到码头的时间是上午十点,那个时间点你并不在屋子里,我也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只能说明你们有缘无份。”他底气十足的说起了他没通知我的理由。
好他妈扯淡。
他碰到我的时候,那个时候是早上六点多。
他只要跟我说一句,晏子要走了。
能耽误他多少事?
他只要告诉我那句话,我一定会拉着他一块去找晏子,即使不能找到他,等到晏子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我便能接到他的电话,就能及时去码头截住他。
问题是他什么也没说。
我不到他面前来质问他,他还在给我装傻,分明就是故意的。我真想痛扁他一顿,想了想又忍住了,他怎么说也是晏子的朋友,打了他的朋友不就等于打了他么?
可是,可是,
。。。。。。
可是,我们就这样错过了,在青城海的人海中。
我的心里很难受。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掉到那幅画上。
他从我手里拿过那幅画,吃惊地看着,又将画塞回到我手里。我的悲伤发泄完了,哪里也不想去,索性就呆在他这里了。反正是他拆散我们的,我就待着,等着他向我忏悔,再不济也可以看着他点,让子蒙不要遭他的荼毒。
我哭,我坐,他都不理会。
只管忙他的,画家画画,能有多忙。我鄙夷地看向他,想着错过的缘分,我又难过地哭了。
他可能烦了,嘀咕了几句:“真不知道他看上你什么了,爱哭鬼,都多大的人了,你自己不觉得丢脸么?”
“关你屁事。”我还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呢,他还敢扯着辫子来说我。
“你哭就能回来吗?傻不傻?”他笑话我愚蠢。
“我哭我的,关你屁事。”我竟然不会说别的,只用关你屁事两个字来堵他。
他顺着我的话说:“对,不关我的事,你在我的地盘上哭,不知道的人以为我欺负你呢。”
“有错吗,事实上确是你欺负我!”
他不说话了。
我捧着脸喃喃道:“他为什么突然要走,他要去哪?”
画家的笔停顿了。
可是他没说话。
他一定知道原因的,只不过不肯告诉我。
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开口呢,他中意的东西,他最在意的东西,是他的作品,虽然这种想法很无耻,可我现在真的顾不得了。
我故意将自己绊了一跤,摔下去的时候将他已完成的作品给绊倒了。我要做得像是无意中发生的事情,而不能是故意的,通常故意去做某事一定会引爆他的头脑,让对方发狂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比如,将我给扔出去,再比方给的脑袋敲一闷棍,那太冒险了。
不仅摔,还得做到无辜。
无辜这个梗是怎么来的呢,我无意中加了一个群,那个群里全是嗲嗲的女生,说话都是捏着嗓子装蚊子哼哼哼,打几个字出来也像是没力气按不住键盘似的。
总之就是装弱。
“哎哟!”
我叫了一声。
我看到他发怒了,画家发怒,后果严重。
他也像个丢了魂的人,急得又跳脚又没处发泄,因为我在揉脚,他气得脸红红的,吼着要我滚出去。我,我偏不。
不滚。
“你这个女人,你,你。。。。。。”
再说啊,你气我不气。
你再说。
“你赶紧离开这里。”
“我扭伤脚了,走不动,要不,你打电话给晏子,让他给我叫人来。”
我提到了晏子。
“多大的事情,你就叫他,他去了国外,不会回来了,也不会再管你的事情,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他叉着腰用口水来喷。
还好,我离他还有点远。
对我成见好深啊!
“他去哪里,我跟去哪!”
我嘴里这样讲,心里可不这样想,跟去哪,毫无意义,他若心中有我,不必跟在他面前,他也会给你留位置。
若心中无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我不允许你再跟着他。”
“凭什么?”
“就凭他是我的人。”
神经病,我给他甩了一个白眼。
他见我不信他,拿着那张画着我的子蒙的画扬着手:“这是最好的证据。”
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他一下:“大画家,你画作上的人是我和子蒙,该不会是你对我有意思,故意把他气走的吧。”
想想也不是没可能啊。
就凭背后那行字,上面写的是:祝你们幸福!那晏子是要祝谁幸福啊,画画的人是他,画上的人是我和子蒙,可以理解为他将自己喜欢的人融合在最爱的景色了。顺便告诉晏子,我和子蒙都是他最重视的人,这对晏子一定是致命打击。
他还独身。
而我,已经领着这么大一个孩子,跟他的好朋友在一起。
谁受得了。
但这不是事实,是大画家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他编造的事实,我将我的推理说给他听,问他:“大画家,我说得对吗?”
他好半晌没缓过来,那就证明我说对了。
也就是,当晏子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里承受不了,收拾行李想离开这个伤心地,可他又还抱着一点希望,或许希望跟我单独告别。
但是,画家不允许啊。
他从中作梗,没让我们见上面。
从他的眼神动作里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找的答案,再待下去也没意思,我站了起来,做戏做全套,仍旧不能让他发现我没摔得有多严重。
我扭着脚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
画家将我叫住了:“你等一下。”
“我有东西给你看。”
我站着没动,等着他说的那些东西。
一个很大的盒子,一盒子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一一拿起来告诉我:“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这是上学的时候,我妈送我的。”
“这是姐姐送的。”
“这是晏子送的。”一个破玩偶,磨损得很厉害,玩偶的主人经常拿着玩吧,时间长久了,东西也就旧了,难得画家还能将它们保存起来。
我小时候的东西已找不出几样了。
难道他有如此耐心。
“这个也是。”接着他又翻出一个地球仪,地球仪吗?念书的时候很羡慕,地理老师抱着一个大大的地球仪,转给我们看,这是大洋洲,那是北美洲,我们在亚洲。下了课也想要将老师那个大地球仪拿在手里转着玩。老师很宝贝,怕我们弄坏了,还守着不让乱丢。
他这个地球仪,也太小了。
小是小,感觉还挺沉的。
莫非地球仪里有别的玄机?
我将地球仪放了下来,他又拿起了另一样:“还有这个。”
一本小相册。
他翻着相册让我看,有很多照片,鱼晏也在里边,他跟鱼晏是同学,这就奇怪了,黑霸跟他也是同学。
“你不是青城海人?”
“我是,他不是。”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
“他在这边待过两年,转学过来的。”
难怪。
他让我看这些干嘛?
我将照片合起来。
他终于说主题了:“我希望你能离开他,离他远远的,以后都别再找他。”
这种话电视剧里经常有,但是说这个话的人一般是男主角的母亲,以位高权得的态度命令女主角不得靠近自己的儿子。
他给我看几个小时候的收藏,还有几张照片就让我离开。
凭什么啊?
我只是笑。
谁会将他的话当真呢!
“我喜欢他,请求你离开。”
呃,我的脑子一时没能及时转弯,听错了没有,他说他喜欢晏子,“画家,你逗我呢!晏子是男人,不是女人。你是不是长久待在画室里,脑袋里的筋搭错了?”
看过无数的漫画,漫画里有百合,有男男,可是,可是,真实的人在我面前时,我却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说不出话来。
他说他喜欢晏子。
我的情敌是个男人。
他说他喜欢晏子。
他后来还说了什么,好像记得他说的是他承认他耍了心机,我的推理是对的,他为了拆开我和晏子,他告诉晏子我是他的女人,子蒙是我的孩子。
晏子信了。
脑子里乱烘烘的。
我不知自己怎么上的楼,几时吃的饭,什么时候回的学校。
全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