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丝噗地掉在雷扬泽身上,撞得雷扬泽益发昏沉不由闷哼一声,长眉极少有地紧紧挤在中心。
她七手八脚地挪到旁边,史宾塞探出脑袋:“他喝酒了!”
瑞丝嗷嗷叫着又扒回他身上,大好机会浪费的话会遭天打雷劈啊啊啊!
雷扬泽强撑得一时清明貌似毫无异状,可一沾到床铺就再控制不住铺天席卷的醉意。他岂知那酒是老板家祖传珍酿,又被他兑了陈年老窖,别说三杯,一小杯放倒头公牛都不成问题。
瑞丝跨坐在他腰侧,呆看好半晌。
睡着的雷扬泽,雷扬泽睡着了;喝醉的雷扬泽,雷扬泽喝醉了……
怎么办,有种即将开闸的蠢蠢欲动。
小心翼翼地戳戳他的脸和鼻子,雷扬泽只是下意识偏偏头,眼睛并未睁开。
瑞丝裂着大嘴□,没反应灭哈哈哈。
史宾塞视野里猛地一黑,随即裹在一团布里远远飞到房间角落。它细细地尖叫,奋力爬出来看见瑞丝已经脱得仅剩一件半透明的雪白罩衫。
“你、你这是趁、趁人之危……”小蛇结巴道,“他、他、他醒过来说、说不定会掐、掐——”
话音未落,方还得意洋洋准备揩油的瑞丝猛一个倒转,后脑勺惨烈地磕在床头,疼得她眼泪都喷出来了。日啊!
但不等她张嘴呼痛,两瓣温热的携着凛冽酒香的唇略带粗暴地吞进所有声音。
瑞丝懵了,咦?
不过她反应很快——虽然跟先前所想的凌虐酒醉美男计划有较大出入,可现下也不错。
雷扬泽·野兽君,绝赞!
真的是野兽,瑞丝的舌头都给咬破了,淡淡的锈腥气弥漫在两人口中,让那对仿佛永远不会迷失清明的眸子融化成一片,混沌泥泞。
他怀中温度高炽,仅剩的一只胳膊紧紧压住瑞丝腰背令她动也动不了,左手更是毫无妨碍地挑开内衣攻城陷地。
那长年执剑覆满薄茧的手指似有若无地擦过前面,灼热的掌心压着滑腻柔软的胸侧流连忘返。瑞丝又懵了片刻,脊椎下不受控制地轻颤,微湿的腿间严丝合缝地抵着块烫得要命的什么。
你小子是淫/荡了,但……也给她留点空气继续淫/荡成不?
瑞丝翻白眼艰难地拍拍这个人面兽心的亲吻魔,挣扎的呜呜两声,听起来像欲拒还迎,瞬间点起燎原业火。
然后,没有然后了。
准备奋勇献身的瑞丝:“…………”
准备抹眼睛的史宾塞:“…………”
雷扬泽就着销魂无极限的姿势一头歪在她颈窝里,呼吸渐趋平稳,雷小二也是。
——多么俗辣的发展,临门差一脚,让无数男女主角死会在这一刻的桥段。
怎样啊究竟!怎样啊!啊!他已经摸着人家的翘臀了好吗!好吗!
瑞丝恼怒地推开真的再无动静的焚蛋,做不下去捏屁啊捏,要给钱的!
满腔抑郁的女巫愤愤地穿回衣服,想走,瞥眼看到丫浑身湿淋淋的,金发一绺一绺细碎地贴着流畅致密的肌理,顶顶秀色可餐引狼食指大动的模样。
不行,老娘得先把这个罪恶的男人拾掇整齐,一片指甲都不能让人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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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时候太阳都下去了,石砌的街道踩上去直透着股沁凉。
瑞丝散漫地伸个懒腰,鼻腔里花香萦绕。
今天虽然可惜但能亲自膜拜雷扬泽的二两君,让她的心情总算不那么糟糕,揩油更是揩得毫无压力欢畅之极。
灭哈哈哈,雷焚蛋啊,乃也有被扒光视/奸的时候!
史宾塞没法对她的小人得志泼以冷水,它仍沉浸在傻二丝居然成功泡到黑天鹅的巨大冲击中。
天哪,造孽哦,它究竟错过了神木啊!
瑞丝懒得从头说起它究竟错过了什么东西,当然也死活不会承认是雷大蚌自己松了口她才能钻进那条缝里的,到底谁泡谁还很难讲。
雷大蚌?
嗯?这个新外号好。
瑞丝到领主府外时门已经关了,她不想扯嗓子喊人来开,便鬼鬼祟祟地窝在墙根用口水画了一堆相互交叉的圈和三角形。
史宾塞立即切换至高难度的压低嗓音尖叫模式:“你疯了,我们从没试过这个!万一卡在里面怎么办?”它可不想几百几千年后被人敲下来放在台子上研究,下面儿的标签是:奇迹!与石同行的蛇。
“瞻前顾后的鬼知道能不能成。”年轻的女巫没想太多,拍拍手一头扎向石壁。
穿墙而过的感觉异常奇怪,你可以活动横在墙两边的脑袋或者腿脚,胸腹那一片却似真的融化进了石头,冰凉坚硬而不带半分温度。移动的时候不能太快,以防不小心把身体的某块留在墙里,潮湿粘稠的好像经历了一次血肉重组。
大约是最后抽得稍急,瑞丝两只鞋子一前一后通通陷在那,略略露出个深棕的牛皮边不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瑞丝黑线地动动光溜溜踩在泥上的白脚丫,史宾塞松口气终于能嘲笑某人“晚节不保”。
呿。
更可恨阿米德雅足够富有,但凡会有人行走的地方全铺上了圆润斑斓的鹅卵石。瑞丝歪歪扭扭地挪一步蹭一步,疼得面目狰狞脑门青筋直暴。
幸亏这会儿是晚餐时间仆佣都在前面伺候着,地方偏僻暂时也碰不到哪个不开眼的,否则明早府里定会开始流传活死人半夜跳尸的美丽传说。
转过一排形态各异的女体雕塑,史宾塞细细提醒道:“前面有人,等会儿再出去。”
瑞丝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一屁股蹲坐在花坛的阴影下。两条小腿早麻得没有知觉但脚底板依然突突直跳,痛得要命,一想到往后还有段路要走她就恨不能手起屠城。
瑞丝扒在栅栏缝儿上不快地瞪眼瞧去。
竟然有人在自己如此难受的时候跳舞,跳你妈的……
咦?
穿衣服不带更新换代的红大妈和谁?
艾利华威?
哎呀我擦,刚想倒你这边阵营替你说好话争取福利,你丫怎么转头就跟别的老妇勾搭着了?跳华尔兹?跳一地血才好!
瑞丝也不晓得为何嘴巴会突然变得这么毒,反正打心眼里怎么看那女人怎么不痛快,跟红颜料一样溅来溅去,一会儿沾沾你一会儿沾沾他的。
想把阿米德雅没问题,但烦请留下艾利华威,撑死吃独食的饿死没见识的,这道理不明白也要整得你明白。
瑞丝冷笑片刻,伪装的蓝色眼珠里一片乌云控制不住地氤氲开来。
娜塔莉不知自己已被记入女巫的黑名单,借力道轻巧滑出几个漂亮的圈。
“艾利华威大人跳得真好。”她嫣然一笑,带着几许妩媚和不可言说的英气,十分动人。
“过奖。”李罗兄淡淡瞥了眼,时常无表情的脸上不咸不淡的,似乎并未在意被她浪费掉散步时间。
他只是沉溺于思考才走远了点,意外碰到这个女人还被邀舞什么的,摆在平时只怕转身就走根本不想让她得到海捞话题的机会,今天他却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娜塔莉耸耸肩,爽快地放开他后退一步。
原本,李罗兄弟她是要使尽浑身解数捏紧的,但那一切都以雷扬泽不在为前提。
如今她依旧情系于那个璀星璨月般独一无二的男人,虽听闻他唯一一个情人跟自己几乎是完全相反的类型,但她确信他现在一定会爱上她这样的异性。
百合早已褪色,而火红的刺玫足够鲜艳。
因此,尽管娜塔莉改变了作战计划可她并不介意继续和李罗兄弟打暧昧友情牌,“无关风月”。
瞧出艾利华威隐隐约约的烦躁后,娜塔莉果断放弃纠缠提裙施礼:
“那么,我先走一步,请您也注意休息。”
艾利华威看着她欢悦地踏上庭间小路,眉峰褶皱愈深。
这女人的风向变了。
不过只要不再来捣乱,她又牵连到什么男人那都是阿米德雅该操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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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丝跟着娜塔莉来到她暂住的地方——擦嘞,单门独院,有花园有拱亭有连廊,李罗弟你不用这样偏吧。
趴在窗台下看她挥退仆佣,准备换衣入浴的瑞丝表示压力很大。
老娘一点也不想偷窥女人洗澡啊屎!
悄声啧嘴,不想归不想,瑞丝仍然在史宾塞絮絮叨叨的抱怨中穿墙而入,顺便嫉恨了下那白瓷掐丝的豪华大浴缸。
娜塔莉背对着她仿佛全无所觉,蜜色的背脊缓缓地没进飘满鲜红花瓣的水里。
瑞丝勾勾嘴角,侧身绕过中看不中用的水晶珠帘,无声无息地摸到卧室。
入目一片层叠的红,从幔帐到地毯到脚塌到灯罩,能看见的东西全是红色。
病态,瑞丝不屑地撇唇,就这点程度还想四处钓男人,让老娘先刷你一顿。
摸摸小包,女巫万分不舍地掏出块圆圆的黑石塞进正对枕头的床褥里层,怪石隐约刻着张奇谲的面孔,或哭或笑或嗔或怒各种表情反复闪逝,细看又无迹可寻。
史宾塞瞧她一脸藏不住的肉痛嘲笑道:“不过是捉弄人的小玩意儿,用得着么你。”
“你不懂。”瑞丝心疼死了,“那是上次集会淘来的,虽然没大意思,但可以明辨真心呢。”本来想偷偷放在雷大蚌枕头下面的。
“切,不是正好。”
正好看看红颜料中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