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被明穗叫停:“阿宴,可以了,我再涂点精油。”
季宴指了指那瓶眼熟的玻璃瓶:“这个吗?”
明穗摇了摇头。
季宴又指着另外一个淡粉色的漂亮瓶子,疑惑:“那是这个?之前见你用过。”
难得见他迷糊,明穗捂唇偷笑:“不是这个啦!这是香水!”
见她眉目含笑,季宴才稍微放下心,这下子不等她指出正确的,就准确无误地拿起护发精油,滴了几滴在手心。
瞧见他拿对了,明穗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是这个啊?”
她的护肤品、化妆品、都放在梳妆台,还有另外的小柜子,卫生间也有,这些瓶瓶罐罐都是她自己买的,季宴按理说不应该知道的啊。
听到她诧异的语气,季宴身体微僵。
他该怎么解释,失忆后的他得知自己骤然多了一个深爱的老婆,平时会不自觉地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会关注她每时每刻在做什么?
他知道明穗十分爱惜自己的容貌,平时护肤就要用上一个多小时。
也知道明穗的护肤品摆放顺序,有时候看她涂涂抹抹,这里拍拍那里打打,他还会好奇地上网查看她买的东西是什么,如果空了,他还会下单买两瓶补上去......
思及此,季宴边给她在发尾涂抹护发精油,边掩饰:“我看得懂日文。”
明穗买的护肤品标签大部分都是英文或者日韩,季宴这么一说,知道他精通多国语言的明穗倒也没怀疑。
淡淡的精油香气弥漫在夜色迷人的房间内,明穗倚靠在椅背上,刚刚洗过的头发柔顺地披散在身后,长至腰肢。
她随手捞了一把被他涂上护发精油的黑发,日常抱怨:“越来越长了,洗头太麻烦了。”
季宴专注地给她揉精油,闻言随口接她的话:“那你要去剪吗?”
明穗纠结:“可是养了这么久,我舍不得剪了......”
季宴“哦”了一声,十分尊重她的意见:“那就不剪吧。”
那、就、不、剪、吧?
这么轻飘飘又随意,随意到一点也不把她放在心上的附和让明穗鼓了鼓腮帮子。
她马上放下了头发,双臂交叉搭在桌前,睁大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瞪着镜子里的季宴。
她突然向前坐了几厘米的动作让季宴手中的发丝从指缝穿过,只余缱绻的淡香,在他手中久久不散。
这又怎么了?
季宴小心又不解地瞧了一眼她的面容,见她又变得郁闷了,他以为是白天的事还在影响着她。
于是他斟酌着语气:“穗穗,今天的事都过去了,你别担心。”
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穗明明已经忘记了今天的事,他这么一提醒,她顿时想起了今天自己经历的事。
被李明迫害的无辜女孩,她反抗了对她很好的季母,警察一来,最严肃、也最让她害怕的季爷爷的寿宴也被搅浑了......
一想到这些糟糕的事,还在跟他赌气的明穗怯怯地缩了缩肩膀,转身将自己投入唯一可以帮她的季宴怀里。
穗穗的茶艺上演:“阿宴,爷爷他今天有联系你吗?”
季宴搂着投怀送抱的妻子,指缝插入她的头发里,把玩着她发质极好的发丝,才回答:“没有。”
明穗继续沏茶:“我今天忤逆了妈妈,搅乱了爷爷的寿宴,你说他们骂我的话......”
“放心,寿宴还好好的,妈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季宴摸摸她的头,安抚她:“你做得很好,并没有什么错,相反还是好事。”
明穗仰头看他:“好事?”
“爷爷是党员,还是退伍军人,你这么做,爷爷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责备你?”
季爷爷确实没有放在心上,但不想跟李家结仇的季母却有些不高兴明穗的做法。
不过他的妻子并不需要知道这些,这些事除了让她烦恼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父母那边的不满跟来自李家的迁怒,他一个人就可以处理好,并不需要让明穗徒增担忧。
明穗并不太相信他的说辞,还是有些担忧:“那妈妈她......”
季宴仔细解释:“妈她只是不想滩浑水,但她也看不惯李明的为人,李明在爷爷的寿宴上做出这种事,本来就没有给我们留面子,我们也不必客气。”
明穗犹豫:“李明她.......”
季宴寒声:“他自己男扮女装这么多年,害了这么多无辜人,也该付出代价了。”
男扮女装?
曾经被他占过便宜的明穗再度吃惊:“她不是女的吗?她是个拉拉,有名的弯女啊......”
季宴并不想让她接触太多这个圈子里阴暗的一面,但李明犯到他面前了,他还是简短解释:“他在外界的身份确实是女的,但没有去做变性手术,身体还是个男的,只是有女装癖。”
明穗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震惊:“李明是男的?打扮成女的?他喜欢女的?那他还用女的身份欺骗那么多无辜的人......”
见她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三观冲击,季宴有些后悔跟她说这些阴暗的事了。
他们这个圈子,确实会有几个衣冠禽兽的畜生,仗着有权有势,就欺压一些无权无势的人。
季宴虽然不会同流合污,但也不会主动挑衅他们。
他的骨子里还是利益至上的,并不会为了不相关的人招惹这些人,哪怕他知道这些人很坏。
他不愿多说,就撇开话题:“他确实恶劣——穗穗,你还要吃点东西吗?”
“吃什么吃啊?我都快气饱了!”
明穗气呼呼地推开他,拍了拍自己的手臂,仿佛在拍去什么脏东西一样:“一想到曾经被李明这狗东西摸过,我就觉得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