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冷淡的目光柔了下来:“然后跟你一见钟情,我们相识,相爱,到结婚。”
他用脸蹭了蹭她,低柔着声音:“穗穗……”
“穗穗”二字被他含在舌尖,轻声细语吐出的时候显得格外温柔,酥酥麻麻的让人心都要化了。
穗穗坐在他大腿上,依偎在他怀里,把自己埋进他宽阔的胸口,挡住自己的表情,她才愉悦地弯了弯唇,浑身的幸福快要溢出来。
虽然知道这是之前那个季宴编造的,但明穗还是幻想了一下如果她真的跟季宴是自由恋爱结婚的,那样的生活会是多美好呀!
察觉到她的喜悦,季宴环抱住她,也勾了勾唇。
很快,明穗就从幻想中清醒过来,回归正题继续盘问:“还有呢还有呢?”
虎口分开,季宴握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穗穗,你还想听什么?”
明穗扒拉开他不老实的手,装作一点也不在意、轻描淡写地像是在问八卦一样:“我读书的时候听说你们高中部跟社会人士有过火拼?”
“火拼”这两个充满黑社会的词让季宴青筋微跳,有些好笑:“穗穗,你从哪里听来的流言?”
明穗也有些尴尬,但还是严肃下脸:“不要转移话题,你就说有没有吧?”
高中的记忆距离现在算是遥远了,明穗说的“火拼”应该是他读书期间的第一次打架,也是唯一一次。
至于是因为什么,他也记不清了,不过他向来不关心这些,应该是无妄之灾。
季宴随口答她:“确实打过一次。”
想起中学那阵传得沸沸扬扬的八卦,什么英雄救美,天降打败竹马,两男争一女的狗血戏码,明穗心口微堵:“我那时候听说你们是在争夺另外一个女孩子......”
面对这口天降大锅,想起自己就是因为那次被迫修养大半年,季宴有些郁闷:“简直一派胡言!我那时候单纯只是路过。”
季母也说过季宴只是路过,这跟季宴的说辞一致,所以那阵时间的传言都是假的?
堵在心里的石头轻快了一些,明穗又打探他的感情经历:“在我们还没有认识的那二十二年里,有没有女生喜欢你?或者说你喜欢过谁?”
这是问情史来了?
哪怕没有不干不净的情史,甚至感情经历也是一片空白,季宴还是心生警惕,求生欲满分:“不清楚,我只喜欢你。”
想到他的小青梅,明穗酸溜溜的:“你都失忆了还知道自己只喜欢我啊?”
难得见她为自己吃醋,季宴好笑:“穗穗,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失智,我分得清自己的心。”
明穗勉强满意吧。
季宴轻咳一声,表白表得格外自然:“而且,医生说我失去的都是关于你的记忆,想来是我之前太爱你了,所以在危急关头才封闭了跟你的回忆。”
才不是呢!
还有对白露的深情呢!
明穗咬住下唇,又松开,伸手放在他的左胸口,感受到他的心脏跳动。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飘渺:“你说你分得清自己的心,那你说说,你现在心里都有谁?”
季宴不明白她到底在纠结什么,她好像很不安,不肯彻底相信他的心意,总是暗戳戳试探他的态度。
之前那个他到底做了什么蠢事才害得她如此不相信自己?
尽管已经说过很多次,季宴还是不厌其烦地告诉她:“穗穗,我只有你,我的初恋,我的爱人,我的妻子只有你。”
【我有喜欢的人......】
【我喜欢的人也要结婚了......】
脑海中骤然闪过季宴跟她签协议那天的说辞,明穗黯淡了眸子。
但只在一瞬间,她就把下巴搭在季宴的肩膀上,破天荒询求起他的保证。
“那你可以给我一张协议吗?”
又是协议?
想到被封在保险箱的协议,季宴心一沉,却还是低沉着声音问她:“你想要什么样的?”
明穗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协议,刚刚的话仿佛是她鬼迷心窍说出来的。
季宴都失忆了,她还要骗他!她真卑鄙啊!
她有些唾弃自己的趁人之危,也不愿意继续再骗他了,就搂紧了他的脖颈,挂在他胸前,摇了摇头:“我乱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女孩柔软的肌肤被他抚摸着,清香的气息沾染了他的身体,美好的感觉让人蠢蠢欲动。
季宴眸色微深,偏头亲了亲她的耳朵,低声陈述:“穗穗,我回去会给你一份满意的协议。”
一说出“协议”这两个字时,像是触发了什么敏感词,季宴居然感到太阳穴跳了跳。
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把这点疼放在心上。
而明穗在想:这里也有打印机,电脑就在旁边,笔更是多不胜数!
几个字的事,不到十分钟就打出来了,他居然还推脱说要回家再给她!
凡是下一次的都是客套话,没有下一次了!
明穗悲从中来。
想当初他们拟定结婚协议的时候,就是现场打印出来现场签字,一人一份,不到半小时的事,既然当初能给她,为什么现在又不能给她了?
果然!
果然!
果然!
道破真相的连续三个“果然”让她的低落气息更加浓重,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悲伤。
季宴垂眸,伸手护着她的后背,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小心解释:“穗穗,我的私人印章在家里,律师也没带来,要是你实在急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家拟定协议。”
还在伤心的明穗扁了扁嘴:“要什么印章?这个东西还要律师出动啊?”
不想给她就直说!
装腔作势的臭男人!
当初的季宴可好了!他可是直接签了个名,一式两份,一份留存,一份给的她!
协议?
签字?
兀自悲伤的明穗灵光一闪!
为什么她的“卖身契”这么简陋?
之前季宴刚刚失忆的时候也给过她一张字据,上面有印章,有签名,甚至还有他的指纹跟身份证号码,她那时候还纳闷季宴为什么要弄这么多东西在上面。
但那时候已经深夜了,太晚了,她太累了,把字据收进保险箱之后就忘了这回事。
可是他们两年前的那张协议却只有普普通通的签名......
既然如此,那协议还有法律效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