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穗一僵,她忽然联想到她跟季宴结婚是真的去领证了的,结婚证是有法律效应的,但协议却......
季宴没有发现她的顿悟,也不知道自己曾经好不容易给明穗堆积起来的信用度正在被失忆的自己破坏。
他含着笑,耐心又仔细地解释:“穗穗,这个东西确实是需要印章的,印章跟签名一起的话会更加说服力,律师的话,可以给我们拟定出符合当代法律体系的合法协议,不然......”
说着说着,季宴脑子突然一痛,就像是有什么阻力在阻止他这句话一样。
明穗从他肩膀上抬头,盯着他一字一顿问:“不然什么?”
女孩清澈见底的眼中有着震惊、犹疑、怒意,多种情绪混合在一起。
季宴脑子空白了一瞬,心里有一道声音断断续续告诉他:【不要再说了!再说你就没有老婆了!穗穗肯定会生气的!快闭嘴!】
季宴迟缓地低下头,声音轻缓,透露出一股子虚弱:“穗穗,我脑子有点疼......”
见他脸色有些白,明穗张了张嘴,小心翼翼问他:“......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
季宴弓下高大的身子,把头埋在她的锁骨处,轻声:“没有,只是有些疼,你让我抱抱就好了......”
难得见他脆弱,明穗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追问了,只是像他车祸住院那会,抬手慢慢替他按摩着太阳穴的位置,力道也越来越轻。
但她的思绪早已飘远了。
如果协议没有法律效力,季宴当初为什么要骗她?
她清楚记得两年前被季宴救下来的那次,是她跟他第一次打交道。
不,其实也不对,她初三的时候转学到了京华附中,认识了白露,而季宴是白露一起长大的哥哥,常年霸榜第一,长得又好看,在高中部的名气很大。
可是她那时候也只是听说过季宴的名号,跟他没有过任何的交流,甚至她都没有见过季宴。
他们在中学唯一的交集就是她吃过季宴给白露带的东西,以及白露经常炫耀她的几个异父异母哥哥对她的好,而季宴,就是其中之一。
后来破产躲债,她被季宴救下的时候,要不是跟他回家见到了白露,联想到初中的记忆,她甚至都忘了季宴这号人了。
明穗又不解了:他当初为什么要找已经落魄的自己结婚?
真的只是为了应付家里的催婚吗?
大家族的男人一般都是先成家后立业,季宴那时候大学毕业,跟她订婚之后就进了公司,再结合他爷爷在他们结婚之后经常催生的话,他会妥协找人结婚也说得过去。
但是,既然是协议结婚,他为什么又没有做婚前财产公证呢?真的不怕她们离婚之后分走他一半的资产啊?
虽然季宴是她的恩人,她也不会贪得无厌再要他的钱,但季宴也太放心她了吧?
又想到季宴身家过亿,对她来说是两个亿的天价债务说还就还,他还养有一队专门打官司的金牌律师,她就算想要贪财也斗不过他......
太多不合逻辑的地方让明穗晕乎乎的转不过来,本来高考完之后她把知识清空了,大学又放空了四年,她最讨厌思考这种弯弯绕绕了!
正在享受老婆给自己按摩的季宴感到她的力道突然变大,疑惑地睁开眼,握住了她的手腕。
明穗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差点露出马脚,她马上撒娇:“季宴,我手酸了~”
只被她按摩了不到五分钟的季宴马上握住她的双手,粉嫩的指尖,修剪得宜的指甲,修长漂亮的十指,柔若无骨,轻松被他掌握在掌心。
看着这双漂亮的手,他突然想起就是这双手,在他身上划下一道道不受控制的抓痕......
他眼神顿时变得幽深无比,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只出现了一瞬间,怕吓到她,他垂下眸子,轻轻帮她捏了捏。
昨晚被他闹到天亮才得休息,只吃了晚餐的明穗到底还是撑不住,被他捏着捏着手就软绵绵地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缩进他怀里,慢慢闭上眼,依偎在他胸前。
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季宴慢慢停下动作,瞥见她锁骨处斑驳的红痕,他原本已经躁动的心思再次一动。
明穗穿的是绿色吊带睡衣,露出性感的锁骨、漂亮的肩膀跟白嫩的小腿,还有遮掩不住的吻痕露了出来。
实际上,她也没有其他保守的睡衣可以穿。
因为这次出行是季宴收拾的东西,他给明穗带了两条睡衣,都是吊带款的,带有胸垫,长到膝盖处,并不算暴露。
昨晚上她穿的是黑色的真丝睡衣,被他扯坏了带子,又染上了水浊,所以只能穿这一条。
翠绿色富有生机的颜色将女孩的肤色衬得更加雪白,像是雪堆一样,透彻晶莹,又像白玉一样莹润温暖,吸引着人去把玩。
她没有穿内衣。
被她挨着的季宴闪过这个念头。
他看到了明穗交叠缩在一起的双腿,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大腿。
担心她着凉,季宴小心将她抱回了房间,在给她盖被子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双染着红色指甲油的脚。
穗穗好像格外喜欢在脚上涂指甲油,从他认识她的时候,她的指甲颜色就在五颜六色中变化,每一次都能夺走他的视线。
但她的手指甲却是永远的天然粉。
季宴并不知道明穗小时候被家里管得严,不允许她用化妆品,所以她只能在父母看不到的地方满足自己的爱美之心,就算长大了也没有改得了这个小癖好。
这个小癖好也恰恰戳中了季宴的点。
十只小巧可爱的脚趾缩在一起,微微凸起的骨头,雪白纤细的脚踝,娇美到仿佛从来没有走过路一样。
深色的大床,雪白的肌肤,不着一物的女孩被他压在身下,面色潮红,媚眼如丝,娇喘微微。
在被他拉起来的雪白腿上,炙热的大手摸到了那双脚,握住,抬起,一道道红痕就这么被烙在雪肤上......
季宴的手不受控制地向她的脚踝伸去,直到快要握住的时候,他才想起明穗的身体受不住频繁的折腾了。
他摇了摇头,将自己昨晚上不健康的思想摇晃出脑外,才进了被子将她搂进怀里,规规矩矩地睡去。
许是明穗那番问话的蝴蝶效应,很少做梦的季宴难得做梦了,梦到了他中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