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拇指与中指丈量着。
一寸,两寸,两寸半。
柔滑而微凉,没有什么打结的地方,乌泱泱披在身后,有几缕被他抓到手心,绕成圈圈,绕成心形,又缠了几缕到他手腕上。
广告时间到了,明穗才注意到他居然无聊到玩起了自己的头发,她好心提议:“你要不要先去房间休息一下?”
今天是新婚回门的时间,他们回来得早,还没到饭点,明父也不准那些亲戚进来打扰季宴,怕惹烦了季宴。
她父亲对季宴的态度不像是岳父对女婿,而是有些恭恭敬敬的谄媚,反倒是明母可以跟季宴讨论几句明穗的事。
季宴把玩着她的长发,面容温柔,语气柔和:“你要一起吗?”
恰好广告时间结束,明穗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甚至都没有说一句“不了”,就把注意力投到综艺中。
于是剩下的半小时,看综艺的看综艺,玩头发的从头发玩到手指,再玩到她的衣裙带子。
直到察觉到腰间上的薄薄腰带骤然松了,得到放松的明穗低头看了一眼腹部松松垮垮的裙子。
她咬了咬牙,恶狠狠拍开他的手,恼羞成怒:“你干嘛呀?”
她穿的是掐腰款的连衣裙,腰带一松,裙子腰部就松松垮垮,像是孕妇装一样,一点线条都没有了。
看着明穗脸上的怒意,季宴轻咳一声:“抱歉,我帮你系好。”
他手太欠了!
还是那么讨厌!
明穗咬了咬唇,注意力再次被精彩绝伦的综艺吸引,连季宴研究了好一会才帮她把蝴蝶结系好都没有发现,也不知道他陪她坐了一会就回了房间。
等到明母陪她的小姐妹聊完天回来,没看到季宴的时候,才问还在看电视的明穗。
“穗穗,你老公呢?”
明穗摇了摇头:“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看起来毫不关心第一次回门的老公,这让明母忍不住皱了皱眉,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
“他是你老公,又是第一次来我们这,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离开呢?”
被批评了的明穗抱紧自己的枕头:“他之前也来过几次啊......”
她说的是季宴第一次登门拜访,还约她出去玩的时候,他确实来过几次明家了。
明母坐到了明穗旁边,语气带了丝斥责:“那这也是他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上门,你不好好陪着他,这算什么礼节?”
看着明穗低下了头,像是有些愧疚,明母语重心长:“穗穗,你想想你第一次去他家,要是他这么对你,让第一次回他家里的你自己跟他父母交谈,让你一个人熟悉他家里,你会这么想?”
那对于明穗这个i人来说,简直就是地狱!
但她只是默默抱紧自己的枕头,不搭母亲的话,目光漂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她似乎是意识到错误,明母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看他也不像是对你不好的样子,对蜜月也很认真,情绪稳定,人长得又帅,应该符合你的审美,你对阿宴他还有哪里不满的?”
那可多了去了!
明穗咬紧了牙关。
光是他欺骗她跟他圆房、跟他办众人皆知的婚礼就足以判他死刑了!
“听妈妈的话,哪里有意见就跟他多聊聊,你不说,难道还指望他有读心术吗?”
听到这番站在季宴角度的话,明穗委屈,明穗心梗,明穗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温暖小窝。
但温暖小窝大大咧咧躺了个男人,正是不知道去哪里的季宴。
明穗正在气头上,看见季宴躺在她没有被任何男人污染过的少女闺房,她顿时气上加气,大步走到睡得香甜的季宴面前,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玩偶,整个人被绊倒,摔到了他身上。
她摔的地方刚好是季宴的胸口,明穗的鼻子被他硬邦邦的肌肉磕碰到发酸,她红着眼眶从他身上爬起来的时候,听到了季宴发出一声疑似痛苦的闷哼。
明穗一愣,才意识自己的手肘压到了他的大腿处,有什么在她手心渐渐变化着......
明穗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被这个意外气死了!
被痛醒的季宴对上明穗那张红红白白的美人面,愣了愣,随即拉着她坐到床上。
明穗不肯坐他身边,扒开他抓紧的手,硬要孤零零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略显狼狈的他。
“怎、怎么了?”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
明穗咬牙:“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季宴的注意力落了大半在身下的疼痛下,听到她的质问,就如实回答:“你父亲。”
好好好!
这确实是她父亲能够做出来的事!
明穗又瞪着他泛着冷汗的额头,心硬如铁:“你很困吗?”
非要睡她的床!
她的床至今为止也就她一个人睡过!
偶尔她母亲也会来陪她睡觉,但这不重要!
她的床还是第一次被一个臭男人睡!
但季宴不懂她为什么生气,好像很生气他睡她床一样。
他那张大床也没有其他女人睡过,不也大大方方让她睡了这么多天了吗?
怎么现在他就躺一躺她的小床,连腿都伸不直的小床,她就这么小气?
感觉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对待的季宴也“嗯”了一声,有些冷淡:“起太早了,确实很困。”
早上不到六点,季宴就被明穗吵醒,说是要早点回娘家看她爸妈。
新婚夜她睡着了,昨晚上季宴也没得碰她,明穗说自己生理期快要到了,说要禁欲,不然她会很痛的。
于是不得疏解的季宴只好去书房,用繁琐的公务挥霍过剩的精力,挥霍到凌晨两点半,他才回了新房。
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的季宴在陪她看了一会综艺之后就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被明父推荐去明穗未出阁的闺房休息。
在充满明穗气息的房间,季宴休息得很好,几乎是秒睡,直到明穗突然撒娇,一句话不说就要扑到他怀里,直接痛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