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明长腿迈步走了出来,轻轻阖上了门。
他刚将顾诺儿哄睡着。
凌深见他出来,连忙上前一步:“明哥!”
夜司明伸出手指比在薄唇边,示意他嘘声。
凌深讪讪点头。
随后,夜司明比了一个手势,俩人结伴,来到了宫殿后院。
夜司明坐在廊下,穿着单薄的里衣,隐约可见健瘦的胸膛。
他长发散落鬓边,更加俊美无双。
“你在这站了一天,反思出什么了?”夜司明看着凌深问。
凌深轻轻叹气:“我不该在今日直接来找姒音,应该查清楚以后,再做结论。”
夜司明咬紧牙关,闭了闭眼。
好蠢的人,真不想管他。
但是。
他转念,想到今日白天,顾诺儿为凌深说情的那些话。
“司明哥哥,你想想深儿小时候,最喜欢追在你的屁股后面了,一口一个哥哥的喊,他信任你就像信任他的父皇一样。”
夜司明睁开冷眸,眼中流露睥睨严厉的神色。
他最后再管一次这爱哭的小鬼吧。
“你只反思出怎么跟梁姒音解释这件事么?如果这样,你还是没有想到问题的关键。”
凌深闻言,立刻拱手躬身,诚恳说:“请明哥赐教!愿闻其详。”
夜司明冷冷看他一眼。
“你只需要想几个问题,就能明白这些事,是谁所为。”
“其一,你进宫那晚,已是深夜,陶宁为什么能正好守在路中给你提供证据,是谁通知了她,你会进宫的消息?”
这第一个问题抛出来,已经让凌深犹如当头棒喝,豁然惊醒一般,瞪大了眼睛。
夜司明继而说:“其二,连你也说了,放火是重罪,一个宫里的花匠,为何要冒险去帮梁姒音纵火?”
“如果说他收了钱,那么你最清楚梁姒音现在到底有没有银子,据我所知,她此前无家可归,还是你给予了她女官的位置,她才能入宫有落脚之地。”
“那么试问,她又何来的银两,去收买一个人为她做事。”
夜司明忽然嗤笑了一声:“还收买一个老头,真是可笑!”
显然是有人观察到田阿伯和梁姒音来往密切,故意安排的。
说到这里,凌深已经握紧拳头。
“是我不好,误会了她!”
夜司明抬眸看着他,平静却残酷地说了一句:“你岂止不好,你还是愚蠢。”
“旁人挖个坑,你当真就跳进去,以你现在的能力,还敢夸下海口掌政,西黎真交到你手里,恐怕完了。”
凌深挨了训斥,低下了头,不敢否认。
“这么一看,就是有人利用陶宁设局害我,看来,我得与陶宁撇清关系,原本一开始帮她,就是为了跟她提供证据交换条件。”
夜司明抱臂:“我觉得,你还是留着她吧,据我观察,陶宁跟你的蠢倒是不相上下,恐怕如今也身在局中而不自知。”
“有她这么一个对手在明处,你大概知道如何提防,倘若你将她赶走,别人再安插一个厉害的对手到你身边,你就只能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