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深默然。
片刻后,他拱手:“我于人心诡谲这块,实在不精,让明哥笑话了。”
夜司明扬眉嗤笑,满是桀骜不驯。
他仰头看着月色说:“其实,人们无非拿捏了你的软肋而已。”
凌深追问:“何意?”
“梁姒音,不就是么,你喜欢她。”夜司明将目光投向凌深。
凌深听言,陡然面红耳赤:“没有!明哥,此话不能胡说,事关女子名节,我只是看在恩师的份上照顾她!”
他一连串的反驳,让夜司明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没用的东西,喜欢就是喜欢,竟还不好意思,怪不得别人拿捏弱点,从梁姒音下手。”
凌深默默地低下头:“我错了。”
转而,他想到一件事。
“但明哥若是处在我今日的难题上,会如何处理?”
“处理?我为何要处理。”夜司明反问:“如果是顾诺儿的仇人,不需要她点火,我去帮她将对方的房子和人,都烧的灰都不剩。”
凌深似乎悟透了什么。
夜司明挑眉:“看你听得认真,我就再告诉你两条处世准则。”
“一,你喜欢谁,就无条件的爱护她,相信她。她要杀的人,不管是好是坏,就是该杀之人,如此,你没有软肋,旁人无法拿她来伤害你。”
“二,与人交手心计时,懂得将计就计,声东击西,很重要。”
凌深将夜司明说的一字一句,牢记在心。
他眼中光芒,逐渐大亮。
“听明哥说了这番话,我真是豁然开朗,明哥,请受凌深一拜!”
凌深拱手作揖,夜司明却侧身,避开了这一礼。
他冷笑:“别拜的太早,我怕你听懂是一回事,用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到时输给他人,丢我的脸。”
凌深干笑两声:“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主动走过去说:“明哥,倘若我能继位,一定请你来做我的丞相。”
夜司明拧起眉头:“丞相?你公报私仇么。”
凌深一愣:“这怎么是报仇,我是为了答谢你今日的教导之恩啊!”
夜司明站起身:“我不稀罕,别打扰我和顾诺儿的生活。”
说罢,他顺着长廊往前走,准备回去休息。
凌深追在他身后:“明哥思维缜密,又足智多谋,你只要愿意出任朝廷,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不了,”夜司明拒绝的很果断:“人心复杂,全是阴谋,我比较喜欢阳斗。”
“阳斗?那是何意?”凌深不解。
夜司明进了自己的门,转身冷笑说:“就是看谁不爽,就把谁往死里打。”
说罢,他关上了门:“睡觉,你走吧。”
凌深愣了愣,随后了然一笑,朝门内拱手作揖三番,才离去。
次日。
陶宁本来等着凌深为她主持公道。
然而,她却听说,凌深只是将田阿伯以放火罪处死了!
还不等陶宁去确认,就看见凌深的心腹随从来到客栈。
“陶姑娘,”随从面无表情,语气深冷:“我们深殿下十分同情你的遭遇,但他忙于政务,无暇再管,这里是二十两银子,足够你们去找地方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