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腾的脸色黑里透红,耳根处更是红得厉害。
柔兆起身要离开,算算时辰,公子该回房了,她顿时谦卑起来,“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多说伤人。”
“但是夫人,您心里得有个谱。哑仆说的,孩子比男人重要。”柔兆嘴上说说不说了,其实还在再接再厉。
长华哭笑不得。
柔兆见她一副全无所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哑仆果然没有说错,没有她盯着,夫人果然不上心。
“夫人,三爷身世复杂,身体受过伤,但人确实不错。瞧,您刚进府,他便把小金库的钥匙都给您了!可见是极为信任您的。但是,万一……”
柔兆没有一丝犹豫,倒豆子般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您得以渣紫鸟为前车之鉴。”
“这关阿紫何事?”
“怎么不关阿紫的事?阿紫,多渣呀!她也爱夫君,可这不妨碍她左拥右抱,一会儿找个哥哥,一会儿找个弟弟,万一公子日后也有样学样,左一个侧妃,右一个侍妾,可怎么办好?”
柔兆一副犯愁的模样,长华见了顿时扑哧一声笑出来,“你愁什么,他若日后渣了,咱们就像扔了太子一样,扔了他就是。”
柔光一想也对,“噢,也对!对了,老小子大夫说了,若三爷敢渣,他便打断他的腿,让他永远瘸着。”
“砰!”屋门被猛地推开,屋外是阴沉着脸的秦腾。
柔兆大惊,慢慢地一步步往后挪。
秦腾从滑椅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长华跟前,狠狠地质问,“娘子要扔了我?嗯?像扔太子一样?”
长华心底一抖,连连否认,“不会不会,不过一句玩笑话。”
秦腾目眦欲裂,“娘子,为夫心痛极了,咱们刚成亲,娘子竟是想着日后扔了为夫。”
长华连连保证,绝不会随便扔了他。
没想到秦腾更火了,咬牙切齿地问,“怎么叫随便?不行算不算随便?娘子也认为我不行?”
长华的脸红得就像刚成熟的柿子,尴尬得手脚都无处安放。
秦腾猛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看来,夫人是急不可耐啊!”
长华羞涩难当,双手捶着秦腾的前胸,“你,可恶。”
绵软无力的拳头落在胸前,秦腾心底升起一股股酥麻感。
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突然觉得周身都热了起来。
程春明赶紧扯出柔兆,两人一脚高一脚低地逃出了正屋。
进了院子,程春明笑着指着柔光,“你呀,你,忒大胆,编排爷的话也敢说啊!”
柔兆斯斯艾艾地笑了,“这不是就敢背后说吗?谁料到会被抓个正着啊?”
程春明闷闷地发笑,废太子府终于有了家的味道。
三爷,终于活得像个人了。
屋里,缱绻的两人深情凝望。
良久,秦腾深深地叹了口气,轻柔地放开长华,凝视她的双眸,“娘子,此时不行,危机四伏,待日后……”
长华如葱般的手掌轻轻按在秦腾的唇上,“夫君,你我夫妻一体,本就心意相通,何须多言?”
秦腾拉住长华的手,像握着珍宝一般捧着,掌心盈满的感觉令他喜悦无比。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隔日。
长华起了大早。
打拳回来的秦腾见了便问,“夫人准备出门?”
长华应是,说她要去看看老大夫。
他们回京也有好些日子了,一直事儿不断,好不容易得了空,抓紧去看看。
老小子大夫跟着秦腾首批回了京,一到京便要走。
秦腾为难地说,长华若是知道了,定会生气,会不理他,恳请老叔叔多留些时日,要走也要亲自和长华道个别。
老小子一想也对,他还没和大侄女道别,便暂时留了下来。
但日日无所事事,他呆不住啊,忍了又忍,忍无可忍,正想偷偷拎了包袱溜走时,突然偷听到了秦腾和大葛的对话。
“主子,医馆都布置好了,就等开业了。”
“开吧!”
“不行啊,主子,大夫易寻,兽医难得。您当初心血来潮,突然要开个兽医馆,可如今连个大夫都寻不到。”
“你可去乡村看过了?”
“寻过了,乡村的大夫只会劁猪啊,其他不会!”
“嗯,那……”
“主子,不如改了吧,换个牌匾,叫‘回春堂’啥的,找两个正常的治人大夫,医馆即刻可开张。”
“不做兽医馆了?”
“不做了!!谁脑子有病,开兽医馆,好好的人还治不过来呢!”
某个脑子有病的人:……
大葛哭卿卿:不,不,是我脑子有病。
“那,……”
“不,不行,不换牌匾,大侄子,你看我行吗?我会治兽啊,我会!”老小子猛地闯入,满脸堆笑,一脸讨好地自荐枕席。
秦腾浅浅一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大葛倒是立刻就说,“不行,你不行。”
老小子暴怒,“傻大个,我怎么不行?”
大葛怒,“你自己没点b数吗?你不是要走吗?你不是连包袱都收拾好了?”
老小子语塞,嘟嘟囔囔地接不上话。
“侄子的确打算开兽医馆,一切事宜准备妥当,只差一位大夫。”秦腾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叔想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说完,接着小口喝茶。
老小子一听心动了,赶紧问,“只是什么?”
他在大山里到处为兽类看诊,一刻不得闲。
他一生忙活惯了,闲下来就觉着浑身不舒服。
刚到京城便要离开,也是为了回山林找事做,无所事事地呆在废太子府,他觉得浑身骨头都软了。
想到既可以做一向做惯的事,又可以顺便等大侄女,当下心痒痒的。
他满脸堆笑地接着追问,“侄女婿,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秦腾认真地看着他,“当真?”
老小子一挺胸脯,“当真,像珍珠一般真!”
秦腾却犹豫了起来,“不行,怎么能叫叔签约呢?还是算了,算了。”
老小子一听急了,“签约就签约。”
秦腾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叔愿意签约?终身的也行?”
老小子一听终身签约,犹豫了起来。
他原本想留个一年半载,待大侄女回来道个别就走。
秦腾的眼神暗淡下去,淡然地说,“叔既是不肯,也无妨,待长华回京,你和她道了别,侄婿便送你盘缠,让你离开。”
老小子犹犹豫豫地问,“签个一年装载的不行吗?”
秦腾果断摇头,“要签就是终身,不然我上哪儿再找治兽的大夫去?不若一开始就换了牌匾,改成治人的医馆。”
老小子一听急得跳脚,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开兽医馆,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弃。
“不行,不行,老朽不答应。”老小子气鼓鼓的。
大葛在边上急,“老小子,要签赶紧签,还犹豫什么?若是日后后悔,大不了活短点,没几年噶p了,也就解脱了。”
“你,傻大个,会说话吗?竟敢咒我,哼,不就是签约,老子签就是。”
于是,老小子正式留了下来,成了兽医馆的主治大夫,给医馆赐名:冶授医馆,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专治各种兽类的跌倒损伤,以及有YUN有YU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