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苏红突然转头问一下七王爷道:
“七王爷,你这边接收了多少的逃荒的人?大概有多少?”
七王爷估计一下,说是大约有四千多人。
苏红也算了一下,现在谷里的老老小小,可能有近一千人的样子。
苏红转头对皇帝算道:
“原本大兴皇朝下的百姓一共有多少人,你知道么?”
“有一千多万人。”
皇帝还是报了一个数出来。
苏红点头道:
“好,除了富庶的东边的人没逃荒,各大王城的人没逃,南边有一部分没逃,青州的没逃。所以,算下来,这一场逃荒的人,不管死活,二十万人有吧?”
七王爷郑重的点点头道:
“有。”
苏红又道:
“因为大兴败,这一场战中,伤及的百姓十万人有吧?”
七王爷点点头补充道:
“不止。”
苏红摇头道:
“我们就算十万吧,十万加二十万三十万人。皇上,你刚才说,百姓的苦,你偿。别的不说,就这三十万人,逃离了家乡,失去了家和土地。一路都是新坟。死的再不算,活下来的怎么还得有十万人。”
“说实话,真该让你去看看你的好官沐大人,为了不让其他的百姓传上瘟疫,他把整个景城封了。一城的死尸。我们埋了整整三天才埋好!那可是几万条命。沐大人可以逃的,可以让他的家人都逃的,但他没有!与他的百姓死在一起!”
苏红说着景城,想着那惨烈的场景,再看看皇帝,真的恨不得倒回去让他去看看。
苏红吐一口气说道:
“刚才说的,算十万百姓,就按一人一天吃六两来算,这标准大人是吃不饱的。一个人一个月就吃十八斤粮食,一年一个人二百一十六斤粮食。十万人,一年两千一百六十万斤粮食。到现在两年了,也就四千三百二十万斤。”
“所以,皇上,你得好好活着,你出家也好,该还的账,还得得还了。这四千多万斤的粮食,你得想办法挣了来还给百姓!”
七王爷:……原来你要算这个账啊……
墨壹:……算账我就没服过别人。还得是夫人……
纪神医:……没毛病!……
但皇帝和皇后及苏嫔是被这一通账算得是傻了眼!
没想到……
还有!
苏红正色道:
“我刚才说的,只是吃的,还有他们的家,他们的土地,他们失去了自己家,要重新建一个家起来,要一家人哪怕修两间屋子,一间不多,也就两丈见宽。十万人要算多少家?就算三万个家,你得修六万间房。所以,你还得修房造屋,不会,可以折价成钱,你得挣出钱来。”
“所以皇帝啊,你这一通算下来,你得多久还清?什么时候还清楚了,你什么时候出家吧。当然,还是得先养活你自己。还有这位,你的皇后,这位,你的女人,你都得养活了。你女儿我养了,你的儿子我也养了。但你欠下的,你得还!”
皇帝惨笑一下道:
“这么说,我是连死都不行!”
苏红道:
“账务没还清,你没资格死!”
七王爷放心了,就苏红这套账一算下来,皇帝欠的太多,还不了。
自己还是安排人把自己的那些人先接走吧。
苏红让墨壹去把桌子摆好,然后招呼着七王爷先把早餐吃了再走,
苏红知道三婶没做那么多,就自己出去了一趟,一会儿就让人把包子馒头粥这些,都准备好了。
吃好了七王爷就带着人走了。然后苏红再把皇帝三人给留了下来,商量一下,这三个人从做什么工作开始。
这么一大早的一通训了后,皇帝不再叽叽歪歪的说要出家的话。
苏红让墨壹去谢师母那里领了三身衣服过来,一身男装,两身女装。拿来递给他们三人道:
“先把衣服换了,我带你们去好好看看我们这谷里的生活。”
还好,有池州的一年多的生活经历,他们可以自己换衣服。
皇后不想去,但看皇上都没说什么,虽说她不想苏红的,但记忆中苏红昨晚一点儿也不客气的一刀就斩了那个手掌的形象,让她记忆犹新!
苏嫔是聪明的人,所以,现在只能先应承了,然后看看有没有自己的转机。
苏红等着他们换下他们原来的锦袍,穿上的新衣服也不是粗布的,而是一种普通的棉布的衣服。
“还不错,挺合身的。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这谷里的生活是怎么生活的。”
带着他们走出庄院时,天色早就大亮了。而广场边上的那还留下来的工棚现在就是学堂和医疗室。
苏红也问过了纪神医了,这皇后也不是什么大病,其实,也就是富贵病,身上乏力和一些月经不调,所以,苏红说让他留下点药就可以,先回靖北去看看那边从京城转运过来的一些重伤的人员。
最主要,是让纪神医去看看南宫夜的伤。
所以,吃过早饭,纪神医就走了。他也记挂着那边要开业的医学院,那是大事,对他来说,可能这辈子最后的大事了。
他们一走入广场,就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广场的另一边那些健身器材那里,有一另一批孩子,正在跟着程向南做一些基本的武术的练习,拄着拐的墨柒还在一边看着呢。
看到苏红带着人出来。墨柒想过来,被苏红一比手势,乖乖的站好继续上课。
“那位是子洛的暗卫之一,这次打京城受伤了。受伤也不白吃饭,在那边给孩子们做武术指导。”
他们悄悄的站在了正在读书的教室的外,这个班今天是谢雨虹在领着读书。而皇后看到是谢雨虹,轻轻皱眉道:
“怎么是她在这里教?”
“她是谢状元,也是现在的谢太傅的妹妹,她从小受她哥的影响,只是因为是女孩子不能考学,但却是可以教学的。教我们谷里的孩子的启蒙这些,完全胜任,且,她是我们这个学校的第一任山长。管理得很好。”
现在谷里读书的人多了,所以,教室都有三间了。
这边在读,那边侯公子就正在给大家讲课。
“皇上,这位讲课的,是你原来富义府台侯大人的儿子,侯大人出事后,他被池州的人抓了去,受尽了羞辱,我们把人救回来,也给他一个展示他才华的地方。谢太傅说过,这孩子,要是给了他机会,他可能是下一位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