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承恩低头出去,朱宏三挥了挥手让帐中的小太监和四个护卫也出去,看着帐中没人,朱宏三才低声说道:“大哥,朕和钱胖子相交二十年,还不知道他的为人吗?这次惩罚他到不全是为了他『乱』说朕当年旧事!”
朱宏义听朱宏三这么说很惊讶,不为了这个那是为了什么?
朱宏三叹了口气接着说了下去,“大哥,你记得崇祯十七年咱们去北京之事吗?我是害怕当年崇祯太子和二个皇子之事被钱礼德泄『露』出去,这可是大事情!”
当年朱宏三带人去北京,一个是护送冯若舒南下,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保证崇祯皇帝好好的上吊,如果崇祯那根筋搭错了要南下,那朱宏三还当个屁的神武皇帝,冯老头到南京就能大义灭亲把朱宏三举报了。
当时在皇宫里时,朱宏三看到崇祯派人护送自己的三个儿子出城后,他鬼使神差的想到如果这三个儿子有一个成功南下也是麻烦,不如直接弄死了事,所以才派心腹朱宏义动手。
当时是朱宏三不了解天下形势,其实明末那种情况别说这三个皇子南下,就是崇祯南下也于事无补。不过朱宏三上学时不好好读书,他只记得南明有个假太子案,弄得弘光皇帝朱由崧手忙脚『乱』,为了以绝后患才做下如此决定。朱宏三记得这些,却忘了在正史上崇祯的太子朱慈烺可是被多尔衮当假太子杀掉的,其他两个皇子也下落不明。就算是能出来和朱宏三唱对台戏,身份也是一个大问题,朱宏三完全可以说他是个假皇子从而不承认。
可是朱宏三当年为了一劳永逸弄死了三个皇子,眼前困难没了可是后患大大的。因为朱宏三毕竟不是泥腿子造反,那样别说前朝皇帝的皇子,就是前朝皇帝一刀杀了也没人说半个不字。
可朱宏三当年偏偏是崇祯的亲戚,一个臣子。这样弄死皇子可是忤逆大罪,就是将来朱宏三当上皇帝,也要被史官在历史书上浓浓的记上一笔。当年李世民就是个例子,虽然李世民上台大势删改历史,但是堵不住天下人的嘴啊。
朱宏三害怕的就是钱礼德『乱』说北京之事,如果被有心人听说自己还去过宫城,必定要把崇祯三个皇子之死与自己联系在一起,所以朱宏三才让李承恩审问钱礼德。
朱宏义听朱宏三这么说也是心中一愣,没想到皇帝原来是害怕这件事。同时朱宏义也是心中戚戚,当年亲自动手的可是自己,不知道面前这个表弟将来怎么对自己。
“陛下,钱礼德虽然贪生怕死,但是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我相信他还是知道的,如果陛下不放心,臣可以去密审钱礼德!”
朱宏三一听这倒是个好办法,自己对朱宏义那是绝对相信,想到这朱宏三说道:“好,这件事就麻烦大哥了。如果钱礼德真把北京之事到处宣扬,大哥可以先斩后奏!”
朱宏义低头领旨,出了大帐准备审问钱礼德。
门口的李承恩早已经望穿秋水,看到朱宏义出来赶紧上前问道:“王爷,皇爷怎么说?还要老奴干什么吗?”
“李公公,陛下已将审问钱礼德之事交给本王,李公公留在这照顾陛下吧!”
李承恩听朱宏义这么说满脸失望,这就代表着钱礼德能逃出生天了。但是这是皇帝的圣旨,他也没办法,只有低头领旨。
朱宏义在一个东厂小太监的带领下来到关押钱礼德的锦衣卫刑房,这里王显还带着一帮手下和东厂十几个档头对峙着,王显看到朱宏义来了心中大喜,这就代表着事情有转机。
王显赶紧上来低声问道:“教官,皇帝要放我家大人了吗?”
朱宏义摇了摇头,并没有对王显说什么,而是对东厂那边的一个大档头说道:“奉旨,陛下让本王问钱礼德一些事情!”
东厂的人那个不认得朱宏义,深知这位王爷乃是皇帝陛下的哥哥,并且多次救过皇帝,那里敢得罪这位爷。再加上朱宏义说的只是想要问几句话,自然没问题。
朱宏义走进刑房看到里面的各种刑具,还有地上墙上黑褐『色』的血迹不禁一皱眉。朱宏义杀人放火自然没二话,可是如何折磨人还是第一次看到,毕竟术业有专攻嘛。
钱礼德先前没被打三十鞭子昏了过去,现在已经醒了过来,正在那哼哼。这三十鞭子可不是军队里那种惩戒手段,而是折磨人用的,钱礼德现在伤口上酸疼麻痒真是难受的紧。
刚才王显进屋问自己去找谁他说的是佟养甲,但是佟老头能不能办事还拿不准,钱礼德和佟养甲只是互相利用而已,这种关系关键时刻能不能管用实在不好说。
就在钱礼德胡思『乱』想之际,屋内灯光一暗,走进来一个黑大汉,钱礼德抬头一看正是武昌郡王朱宏义。
朱宏义、钱礼德、铁牛、肖老六几个算是最开始追随朱宏三的元老了,铁牛他们几个都是工匠,现在虽然富甲一方但是在政治上没什么进步。而现在混迹官场的只有朱宏义和钱礼德,所以钱礼德看到朱宏义进来双眼一红,嚎啕大哭起来。
“大哥,你来了,是不是皇帝陛下让你来处死我?大哥,我死了你可要保护好我的家人,可怜我的儿子只有不到五岁就没了父亲!”
朱宏义看见钱礼德在这絮絮叨叨的让自己保护他的家人,朱宏义没管他而是对身边的东厂和锦衣卫众人说道:“奉皇帝密旨,本王要单独问他几句话,你们都出去!”
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出了刑房,关上门来到院子里等候。
朱宏义看到屋中人等都出去,又看了看钱礼德惨样,叹了口气,上前解开捆绑他的绳索,搀扶着他坐下。
钱礼德得到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弄了点水把头上的浆糊洗掉,这东西干了后附在头皮上,实在瘙痒,比什么刑罚都难受。
看着钱礼德收拾干净重新坐了下来,朱宏义问道:“钱胖子,你知道为什么皇帝要打你吗?”
听朱宏义这么说钱礼德脸『色』一沉,说道:“还不是我『乱』说话,说了些不该说的事。”
听钱礼德这么说,朱宏义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他娘的还知道说了不该说的?你说你都说了什么?”
“就是以前皇帝在南昌和咱们胡闹之事,逛『妓』院啊、打砸抢啊、调戏小寡『妇』那些事!”
钱礼德说完偷眼看了下朱宏义,又接着辩解道:“可是大哥,这些不止我在说啊,铁牛肖老六他们都再说,为啥皇帝只是责罚我一个?”
听钱礼德还有些不满意,朱宏义眼睛一立骂道:“怎么?皇帝打你你还不满意?”
钱礼德那敢说不满意,赶紧说道:“不是,我知道我自己犯了错误,可是这都是被李承恩那些王八蛋『逼』得。大哥你不知道啊,李承恩、罗起凤、韩奇这帮王八蛋,把我们湖广人欺负成什么样。就在上个月,罗起凤带人查了铁牛家六个铺子,说是他和郑家做买卖,最后铁牛没办法花了五千两银子才摆平这件事。大哥你一直不参合湖广人和广东人之争里去,可是小弟不行啊。铁牛和我说了后我就带人去把罗起凤家给点了,李承恩的一个弟弟也让我打断了腿。”
朱宏义听那帮广东人这么欺负自己兄弟也很生气,但是今天是来审问钱礼德,其他事要先放一放。
“钱胖子,其他事先别说,你先说你自己的事,除了这些你还说了什么?”
“大哥,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到处说以前皇帝和咱们的事,正是让这些广东佬看看我们和皇帝如何亲近,其他的真没什么!”
朱宏义看着钱礼德眼睛,突然用低沉的声音问道:“北京之事你说了多少?”
钱礼德正在那大放厥词,说的吐沫星子『乱』飞,突然听到这句话吓得脸都白了。
当年作为主管情报的官员钱礼德也跟着去了北京,朱宏三趴在乾清宫外观看崇祯一家吃最后晚餐的时候钱礼德也在边上,接下来崇祯的三个皇子被太监送走,而紧跟着朱宏三就派朱宏义走了。至于去干什么钱礼德不知道,但是猜也能猜到。依着朱宏三那个狗屎『性』格,一定派朱宏义去解决那三个皇子去了。
回到广东后钱礼德就当了锦衣卫指挥使,随着手里的权利加重,他知道的越来越多,可是越这样他越害怕朱宏三。朱宏三就像一个神人一样总能未卜先知,所以钱礼德暗自发誓,北京之事要彻底忘记,对谁也不能提起,钱礼德今天听朱宏义这么问才知道原来今天自己被抓来是因为北京之事。
其实昨天晚上钱礼德被李承恩抓来他自己也知道没什么大事,只是认为皇帝害怕自己出去『乱』说小时候的事丢了面子,顶多打几板子完事,『性』命之忧是不会有滴。可是听朱宏义说起北京之事他知道自己最大危机来了,如果应对不及时那自己真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