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礼后,夫妻二人走回玉清筑,容时贴心的问道:“今日见了亲眷,可有什么想问我的?”
“祖父祖母、爹娘待我极好,二房和三房的伯父伯母以及子嗣也都和气,只是姑母怎么没来?”
“姑母外嫁较远,姑父怀远将军近年屡立军功,听闻马上会有升迁,来信说再过月余就能举家迁回汴京,到时就能见到。”
怀远将军英勇善战,虽然出身平民,但屡立奇功,为人刚正不阿,军中威望很高,因此崔太尉才将幼女下嫁,是看中了对方的人品和潜力。
“昨日我在婚房见到了钰莹和若雅,为什么三房的崔莺没来?”
“崔莺并非嫡女,三伯母日常约束较多,只有重要场合才会带出来。”
赵晚晴观崔家并无莺莺燕燕,从太尉到公爹再到二伯父都是只有嫡妻,好像只有三伯父纳妾,心中有些疑问,但涉及长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崔容时猜到了赵晚晴的想法,自行解释道:“二伯父为人正直果敢,二伯母出身也是军人世家,夫妻恩爱和睦。无论是祖父、父亲还是二伯父都常年在外打仗,留妻子在京侍奉双亲、照顾孩子,崔家男人其实都亏欠妻子良多,所以极少会再招惹花花草草。”
顿了一会,继续说道:“三伯父不喜武行,擅长经商,这些年于家族助益良多。三伯母是江南富商贾林之女,其父亲帮助三伯父打通了江南织造一行,才有了后来联姻。三伯母虽然偶尔有些计较,但人大体不坏,你慢慢接触就好。”
赵晚晴细细捋顺了一下,二房走的是仕途,三房走的商路,通常武将家都会留一人安家,以免一家男丁殉国,家族后继无人。只是崔容时对三伯母用了计较,还需认真分辨分辨。
“晚晴,大嫂再有三个月就要临盆了,哥哥还不能回来,可能心中有所积郁,最近常常闭门不出,如果有不妥当的地方,你多担待一些。”
大嫂玉娘未婚先孕本就被世人不容,再加上出身不高,定会受人非议,难免心中郁结。
“大嫂那我会经常去探望的,怀孕的妇人最容易多思多虑,况且家人离得还远,是需要有人陪伴。还有……”
崔容时见赵晚晴欲言又止,停下脚步,静静看着她,让她慢慢想。
“今日我想梳理一下玉清筑的一应事务,初来乍到,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
“晚晴,按惯例新嫁娘这两日是要见所辖的管事仆妇,只是我见你昨日舟车劳累,今日不妨休息休息,明日再见也不迟。”
“昨天确实是一团乱麻,但我带过来了二十余人,他们也颇为疲惫,还是需要细细安顿一下,否则他们住的也不安心。不知你这有没有管事的,或是大丫鬟,让我了解一下院子里的情况。”
“我素来不喜人多,内院日常琐事交给房嬷嬷和周嬷嬷,外院事务则交给谢筠和谢笙,丫鬟也都是三等粗使丫鬟,没有其他人的。”
见身旁的男人就差把洁身自好贴脑门上了,晚晴捂着帕子轻笑,这人越接触越可爱,面上清清冷冷,内里却有一团火焰。
身后跟随的谢筠和谢笙无时无刻都在怀疑人生,这是以往清心寡欲、律己律人的二少爷吗,成亲后都快变成小白花了。
“晚晴,待会我想给你引见一下孙先生,他一直都想见见你。”
“自当要拜见先生,能教出状元郎,孙先生一定学识渊博、见识过人。其实,我的女先生也随我过来了,她姓冯,父亲是前白鹿学院山长冯靖修。”
“冯山长是当世大儒,只可惜英年早逝,他的女儿定是家学渊源,怪不得能教出你这样秀外慧中、博览群书的弟子。”
两人互相吹捧后都笑了起来。
崔容时看着赵晚晴笑弯了的眼睛,手心痒痒的,相处的时间越久,那些感情就越汹涌,像关不住的野兽,迫不及待的要破牢而出。
他反复的告诉自己,还需要时间,野兽在未真正靠近猎物之前都会收起獠牙的,时机未成熟,不能把人吓跑了。
立夏和白露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呜呜呜,姑爷眼神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