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归宁宴在夜幕后步入尾声,安郡王府从上到下对这个风神俊朗的新姑爷都高度赞扬,不仅学识高还是个谦谦君子,又极懂孝道,深受王爷和王妃看重,没见安郡王高兴的都把书房搬空了嘛~
宾主尽欢的晚饭结束后,赵青宸终于挤到姐姐跟前,开心的说道:“姐,今天你回来还一直没跟我单独说上话呢,不如晚上我们在花园小酌一杯,赏月畅谈一番可好?”
崔容时一听着急了,今日好不容易回到夫人生活过的地方,他还没来得及跟夫人花前月下,畅想未来,怎么能被小舅子抢先,赶紧在赵晚晴开口前说:“听闻书院秦夫子说世子的学业最近很是进步,要不姐夫和你聊聊四书五经?”
陆氏知道女婿是说笑,也一并打趣道:“你姐夫如此大才,愿意指点你,还不赶紧谢谢。”
赵青宸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我真是谢谢您了,自己是答应姐姐要担起责任,最近也都好好听学,但是回家还要被考霸的姐夫考学问,想想就惊悚,瞬间和姐姐亲近的心思也都没了,只想跑路。
安郡王一看儿子缩头的怂样,心知他是怕姐夫看出一肚子的绣花枕头,于是打岔说道:“诶呀,你姐姐姐夫都累一天了,还吃什么酒,明日一早还得回府,就让他们回去歇着吧,来日方长,以后慢慢说。”
赵青宸立即向父亲投去感激的目光,父亲果然不愧于纨绔之首,多有眼力见,为自己解围的瞬间父亲力爆棚。
崔容时以后还想多跟小舅子亲近,裙带关系要搞好,好心的提议:“后日我和晚晴要进宫谢恩,大后日无事想去凤凰山游玩,青宸近日学习辛苦,可有时间一同策马爬山,当是劳逸结合了。”
赵青宸刚刚熄灭的小火苗又熊熊燃起,父亲力爆棚什么的不重要,姐夫力才是真的香!
“姐夫果然慧目如炬,秦夫子平日里最欣赏你了,要是知道我跟你出行,必然是大开方便之门,告个假还哪有不应的。出行一应琐事都交给我,保证安排的顺风顺水,水到渠成,成就非凡。”
崔容时看着妻弟用骄傲的神情说了三个不相干的成语,面不改色的夸奖:“青宸果然是学业有小成,假以时日必当有一番作为,姐夫就厚脸皮听你安排了。”
安郡王夫妇和赵晚晴都被赵青宸的狗腿模样逗乐了,想不到学霸和学渣也能相处融洽,只能说是崔容时情商颇高了。
伴着月色的辉映,新婚夫妇走在回晴院的小路上,离开众人的打趣调笑,两人独处的尴尬渐渐显现出来。
崔容时望着越来越近的闺房,率先打破了寂静的氛围,“青宸身姿灵活,骑射都不错,加上性情疏朗,何不考虑让他进皇家卫队,既有尊荣又不危险,以后也能撑起郡王府的门楣。”
赵晚晴先是诧异,人人都说安郡王府的王爷和世子是纨绔,就连她和母亲也想当然的认为弟弟袭爵就好,从来没想过为他谋取官职。
如今崔容时提起,她才惊觉之前的想法过于安逸了,就算弟弟继承了郡王爵位,不出三代也必然没落,皇室子弟靠典当度日的人家也不是没有,确实要为之计深远。
想通利害关系,赵晚晴郑重的向崔容时行礼致谢,“夫君所言极是,之前是我们狭隘了,耕读传家久,诗书继世长,我们这样的皇族如不入仕以后也前路艰难。父亲没有实职,若想进皇家卫队可能还需夫君帮忙打点一二。”
人前称呼夫君还不觉得如何,两人独处时这样说,赵晚晴有点难为情,脸蛋又跟着羞红了起来。
花间看流莺,月下看美人,自是比平时更意动。
崔容时艰难的移开眼,盯着前方灯火,假装随意的说:“今日岳父送我了好些笔墨纸砚、名人字画,说是以后让他外孙好好专研学业。都是一家人,青宸也是我弟弟,自然是要好好筹划的。”
赵晚晴心想,这个人看着云淡风轻,却是越来越可恶,连子嗣都提的如此自然,定是想了很多遍了,于是加快步伐,想把他甩在身后。
崔容时看着眼前疑似仓皇而逃的窈窕身影,心里暗想,他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孩子妈要是知道今晚肯定不会再搭理他了。
待赵晚晴步入卧室才恍然发觉,这不是将军府,还特意备了多余的床铺,自己睡了多年的床榻上只有一床被子,而且床榻也比将军府的小,两人今晚是要同床共枕吗?
相比之下,崔容时更显从容,等的就是这一遭,可不是他故意要偷香窃玉,实在是情势所逼,嗯嗯,看来只能勉强将就了。
他借势拿起侧柜上的书籍,坐在床沿,看似随意的说:“夫人,你先去沐浴吧,为夫随后再去。”
赵晚晴感觉脸又开始灼烧了,深觉段位不够,先去梳洗降降温。
一番洗漱后,已然二更天,夫妻二人都端坐在床边。
“夫人习惯睡在外侧还是内侧?”
时下女子出嫁都倾向睡于外侧,方便照顾夫君起卧,但赵晚晴隐约觉得没有安全感,轻声答道:“我想睡在内侧。”
说罢也不等他回复,径自爬到了床内,规规矩矩的躺了下来。
崔容时下榻吹熄了灯火,摸黑上榻。眼睛虽然看不清室内的情况,但鼻间那抹馨香却愈发明显,身体也有了按捺不住的骚动。
赵晚晴害羞的向侧面挪动了一下身体,被褥也跟着浮动,本来若有若无的体香随着被子扑面而来。
惊才绝绝的状元郎后悔了,猜到了开头,怎么就没猜到此刻遭罪的是自己,能看不能吃太痛苦了。
“咳咳,晚晴你先睡,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一会回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再次冲到了洗漱间,冲凉水澡灭火。
留守伺候主子的下人们面面相觑,姑爷进屋还没有一刻钟就叫水,是不是有点快了......
待到崔容时再度回屋时,赵晚晴已经困倦的睡着了。
他俯身去看熟睡的女孩,睡姿规整,微微的呼吸声听在耳朵里仿佛靡靡之音,还是让他意动难忍。
睡在女孩生活了十五年的屋子,想象着她从嘤嘤啼哭到牙牙学语,从读书识字到文采风流,从幼齿女郎到摇曳生姿,未来应该也有他吧,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这一生好像已经圆满了。
一个人辗转反侧多时,终于也跟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