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三皇子换了一身新衣从人群后方走来。
“刚刚酒水洒到身上,我去换了件衣服,回来见宴厅空了,是有事情发生?”
镇国公主看向朱大夫人,“朱夫人觉得有事情发生吗?”
朱大夫人万分庆幸刚才的丫鬟被府兵带下去了,此刻无人对峙,她装着糊涂,“刚才有丫鬟报,说在竹林看到了三皇子,可能是天色暗沉,丫鬟看错了。”
李倩儿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有人提到在竹林看到三皇子,她要是此时承认,皇家为了保全声誉是不是也会给她一个说法。
她激动的说道:“刚刚三皇子是......”
镇国公主目露凶光,一身气势瞬间凌厉,“你想好了再说,三皇子去更衣,侍卫们都跟着,倘若你说一句谎话,我就让你这辈子都住在诏狱!”
李倩儿被镇国公主的气势压制住了,戏文里都说皇家的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就算说了也没有人证,惹怒镇国公主没准真的一辈子都要关在诏狱里出不来,刚冒出来那点勇气又缩了回去。
她磕磕巴巴地说:“刚刚三皇子从宴厅出来,去了厢房,应当是换衣服去了。”
这样朱大夫人就难以自圆其说了,她声色俱厉的问:“李小姐,你不在宴席上,在这里做什么?”
李倩儿不敢提三皇子,自然也就没法提李倩如等人,突然灵机一动说道:“我出来方便的时候崴了脚,这位黄公子见我可怜就过来帮忙,我行动不便才在此停留的。”
黄有才觉得事情有出入,赶忙插嘴:“李小姐?你不应该是崔小姐吗?”
李倩儿一头雾水,“我是怀远将军的侄女李倩儿,不是崔小姐啊。”
黄有才再傻也知道被人骗了,解释道:“我在席上吃酒,一个小厮过来传话,说我的未婚妻在竹林等我,所以才过来的,但我不认识你啊。”
李倩儿不干了,这个时候不赖上个有钱有势的人家,以后被大伯母送回去就真的只能青灯古佛了。
“你不认识我还轻薄我,说要与我朝暮与共!”
“你不认识我还拿我钗环,说要与我定情!”
黄有才看着手里的一堆首饰,有嘴说不清了。话是他说的,事也是他做的,但是与她说的不一样啊。
崔太夫人发现了不对之处,她问道:“你说未婚妻姓崔,我崔府何时、何人与你定亲了?”
黄有才的父母也在人群中,黄母立刻站出来为儿子解围。
“是崔府的三夫人说她的庶女温婉贤良,愿意嫁给我黄家,我儿才被人蒙骗出来相见的。”
崔太夫人怒视三儿媳妇,但此刻不是训人的时候,她直接质问黄夫人:“你可请媒人上过门?可与崔府交换过草贴?”
黄夫人刚与崔三夫人私下谈好,这些当然还没做,只能回道:“我们是口头说好的,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嫡母同意了,还有问题吗?”
崔太夫人哼了一声,“你也知道父母之命,我儿一直在外经营没回府,哪来的父,不过是你们闲聊罢了,这门亲事做不得数。”
黄夫人见崔太夫人在人前直截了当的拒绝婚事,这么多达官贵人看着,以后儿子还怎么谈婚论嫁!
她愤怒的看向崔三夫人,“你倒是说句话啊。”
崔三夫人被压制惯了,让她关门耍威风还行,哪敢当面顶撞婆母,低头说道:“你跟我提了婚事,我还没来得及与相公商量呢,做不得数。”
李倩儿见崔家不承认婚事,自然顺杆往上爬,“黄伯母,你要为倩儿做主啊,你家儿子大庭广众之下轻薄我,我的名誉已经毁了。若是他不娶我,我也没脸活下去了,明日我就扯根绳子吊在你黄府门口。”
黄母也是闺秀出身,哪见过这样没皮没脸的女孩,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昏了过去。
镇国公主看够了热闹,转头问朱大夫人:“这就是你说的争执?可真是有意思!丫鬟睁眼说瞎话,还敢污蔑皇子,小厮假传口讯,用不用我把大理寺卿安到你家现场审案?”
大理寺卿立刻把自己藏在人群,恨不得隐身,他才不要掺和这些破事,哪有一个是正经人......
朱太夫人立刻求情:“都是误会一场,今日人多嘴杂,难免有不当之处,还望您见谅。”
“误会?你们朱家今日敢用皇室作筏子弄这些乌烟瘴气的事,明日是不是还敢谋权篡位啊?”
这顶帽子扣的就大了,朱太傅赶紧带着夫人致歉,“镇国公主,今日之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给您一个交代,还望您消消气。”
“这事你不用跟我解释,去向官家解释吧,我可担不起你的道歉。”
朱太傅别无他法,涉及皇家子嗣,就算他不说,用不了多久也会传到官家耳朵里,他只能捏着鼻子应下。
一场寿宴以歌舞升平开始,却以滑稽落幕,赴宴的人均草草离场,就怕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