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不欢而散,朱太傅只能恭敬的把镇国公主等人送至门外。
崔容时穿过人群,走到赵晚晴身边,他悄悄捏了一下她的柔荑,两人对视而笑。
刚才事发突然,赵晚晴找到崔容时,二人共同设计出黄有才误闯竹林这场戏,也恰好解了崔莺之危。
安郡王在门口看到女儿和女婿,习惯性地招手,还不忘跟镇国公主吹嘘:“看看我这女婿,独一份的英俊潇洒,你就说我眼光好不好。”
镇国公主倒是没反驳,“你这辈子也就做对了这一件事。”
安郡王好不容易被皇姐夸奖,嘿嘿直笑,神色也越发骄傲,他就是独具慧眼!
崔容时和赵晚晴走过来与安郡王夫妇、太子、三皇子、镇国公主和贤亲王拜别,刚要行礼,赵晚晴看到精光一闪,一个车夫打扮的大汉从马车后冲了出来,手持大刀径直刺向镇国公主。
刹那之间,赵晚晴来不及考虑,侧身将姑母护在身后。
崔容时就在她旁边,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发现刺客,他用力一拉,将赵晚晴和镇国公主同时拽到身后,以身迎向刀刃。
锋利的刀尖穿过他的胸腔,溢出的鲜血瞬时将锦衣染红。
刺客见未刺伤到镇国公主,顺势要拔刀再刺,不想大刀岿然不动。
原来是崔容时按住了刀刃,通常刺客一击不中必然会补刀,他不能让身后的人遭受哪怕一点危险,所以他死死握住刀身。
皇家侍卫虽然慢了半拍,但在崔容时挡刀时他们就立刻围了上来,将刺客按倒在地。
崔容时顾不上自己的伤,着急的喊道:“小心刺客服毒自尽。”
刺客仰头笑道:“狗官你猜错了,我在冲出来之前就已经服毒了,怎会如你的意。镇国公主草菅人命,死不足惜,可惜我今日不能手刃她了。”说完就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赵晚晴无暇理会刺客,她拼命的扶着崔容时,鲜血一点一点从他衣服中渗出,染红了她的衣襟。
除了胸口上的刀伤,崔容时的双手也鲜血淋漓,尤其发力的右手,横穿掌心的刀伤,皮肉外翻,极为骇人。
安郡王大声呼喊:“来人,快叫太医!”
温院判也在贺寿的人群中,他赶紧跑了出来,片刻不敢耽误,翻开衣服查看伤口。
“幸好崔翰林握住了刀身,这刀只刺入皮肉,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手上的伤口太长了,需要缝合。请太傅安排个房间,我要马上施治。”随即安排自家小厮回府取药箱,有条不紊的安排医治事宜。
大理寺卿和汴京城府尹自然也留下来查案,俩人暗道倒霉,怎么皇家这些棘手的案子都发生在他们眼前。
崔家人和安郡王等人都跟着入府,焦急地等待温院判的医治。
不多时,朱府门口就只剩下镇国公主和贤亲王。
比起遇刺的惊心,镇国公主感觉到阵阵心凉,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却无论如何都不想再欺骗自己。
“你是嫌我碍事了?”
贤亲王惊讶的问道:“皇姐何出此言?”
“这五年你我同在道观生活,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贤亲王不确定皇姐知道了什么,只捏着衣角的玉佩,不再说话。
“你知道我为何要时时刻刻都跟着你吗?”
贤亲王依然不语。
“因为母后让我看着你!因为我怕你把自己耍没了!你自诩聪明,不甘平庸,却不知道人外有人,就连你看不上的安郡王都比你通透百倍。有人大智若愚,有人大勇若怯,而你只有愚和怯。这是官家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以后我也不会再管你了,好自为之吧。”
镇国公主说完转身进入朱府。
什么是大智?
大而不言,智而不显,若愚若钝,实智实巧。
可惜有些人无论如何都教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