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秀已经泣不成声,“那,那天从成王府出来,我,我就被人掳了去,我一个弱女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听他们的话,还能怎么办!”
朱子成走上前,想将她拥入怀中,却被香秀一把推开。
“我迫不得已才进宫,服侍皇上,并答应了为他们的主子说好话,我无助时,你在哪?你在哪?”
朱子成的眼中渐渐湿润,又抬起手臂,想要再次将香秀拥入怀中。
这次香秀没有再拒绝,伸出藕臂缠上了朱子成的脖子,翘起脚,贴上他微凉的唇瓣,柔软的手顺着他的衣襟滑了进去。
朱子成受宠若惊,之前香秀对他都是淡淡的,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的和自己亲热,朱子成一个转身,将她压在亭子的柱子上,呼吸急促起来。
下了朝,朱子勇紧走几步,赶上了朱子成的脚步,“三哥,你等会!”
朱子成微微顿了一下,微笑着转过头来,看着朱子勇问道,“不知勇王叫我有什么事?”
朱子勇的面色一僵,微微皱起眉来,“三哥叫的怎能如此见外,你我都是兄弟,弟弟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三哥,才让三哥不惜在父皇面前与我针锋相对!”
“勇王多心了,你是有功之臣,我怎么会跟你过不去呢?我也不过就事论事。平定赫尔丹有功,那是不争的事实,但你带兵八千中了敌人的埋伏,八千中竟无人生还,除了你和你的贴身侍卫,这也是事实,对吧?”
“三哥,输赢乃是兵家常事,你怎么能凭那次战役就断定我不能胜任镇边大将军呢?”朱子勇问道,眉宇间尽是焦色。
“勇王可不能这样说,我是没带兵打过仗,只是这镇边大将军乃是安梁武官的头等军衔,虽然周全德告老还乡,他儿子周安邦有伤请辞,一时间武官中是少了两元大将,镇边大将军的位置也空了出来,但重要的职位还是要谨慎任用的好,省的有什么差池,动了安梁的根基!”朱子成说完,整理了一下腰带,“好了,本王还有一堆的公文要处理,不像勇王这么悠闲,别过!”
朱子成嘴角带的浅浅笑容在转身后瞬间消失,当香秀告诉他,绑架香秀的人要她在皇上美言的皇子是朱子勇时,朱子成就决定绝对不会让朱子勇好过的!
朱子勇气愤的将书房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在地上,一旁的亲卫忙劝道,“王爷别生气,那朱子成不过是嫉妒您有战功,他没有罢了,皇上圣明,定会给您一个公道的!”
“朱子成就是想说我有通敌嫌疑,父皇对朱子成的话也不予反驳,他们这样对得起在战场上为安梁浴血奋战的十二万安梁男儿吗?对的起那些我带去战场,却没能带回来的三万三千六百八十二个英烈的遗骸吗?”朱子成眼中渐渐湿润,手掌握拳,激动的敲着桌子。
侍卫的眼圈也红了。
“男子汉大丈夫,保卫故土,自当无悔。马革裹尸,抛头颅洒热血亦是死的其所,但现在算什么?咱们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就是为了让他们诬陷通敌吗?”
“也许,三殿下把您当成了争褚的敌人了,现在留在京都的唯有您,三殿下,六殿下,大家都揣测,皇储就是从你们三个人中选择了!”一位年长的侍卫分析道。
朱子勇走到窗前,目光悲切,“我无心,却有人逼我用心!”
朱子成坐在万象宫旁花园中,身旁坐在香秀。
万象宫乃是皇上亲自为香秀翻新的,万象宫不仅比其他的宫殿大上许多,华丽程度丝毫不逊于皇后的坤宁宫,万象宫内更处处可见异国风格的亭台楼阁,一草一木,无不精致的美轮美奂。
朱啸知道了香秀不是安梁国人,从小在各国间周转颠簸,也忘记了自己的故土在哪,他就特地让匠人仿照周围几个国家的建筑风格改造的这座宫殿,好让她有亲切的感觉。
香秀将包好的橘子一片片的递给穿着便装的朱子成。
朱子成用嘴含过去,咬下一半再俯身喂进香秀的嘴里。
“秀,这个橘子可真甜!”朱子成笑幂幂的看着香秀说道。
“那当然,这是皇上特地赏给万象宫的,别处你可吃不到!”香秀细长白嫩的手指细心的将橘子丝一条条剥掉。
“但我觉得还是没有你的小嘴好吃!”朱子成说着一把拉过香秀,覆盖上柔嫩的红唇,尽情的吸允,手不老实的探入裙底。
朱子成再起身时,二人已经是气喘吁吁了,朱子成将濡湿的两个手指伸到香秀的面前,“看,你都想我了,是父皇喂不饱你吗?要不我来好好的填饱你?”
香秀双颊嫣红,站起身灵巧的躲开朱子成扑过来的身体,“别闹了,皇上午睡快醒了,我一会就得回他那呢!”
朱子成微叹了口气,目光亮晶晶的看着香秀艳丽的小脸,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了些身下的燥热。
“话说回来,我怎么觉得父皇最近的精神不太好了呢?今早在朝上险些睡着了!”朱子成担忧的说道。
“皇上也说他最近疲乏,想要找些道士练些丹药吃呢!”香秀挑了个离朱子成稍远的位置坐下。
朱子成侧躺在刚才二人坐的长椅上,不屑的撇了撇嘴,“那玩意都是骗人的,要我说啊,父皇就是太宠爱你了,夜夜笙歌,能受得了吗?哪天将你赐给我,他的病就好了!”
“好啊,那我就自请待发修行,为皇上积德纳福,自此离了皇宫,也省的天天这样偷偷摸摸的了!”香秀包开一个香蕉,红艳艳的小嘴边吃边伸出舌头舔舐着。
朱子成刚降下去的燥热又一次更猛烈的升腾起来,一个起身扑了过去,“那我就半道将你抢来,天天关在成王府,让我为所欲为!”
朱子成来不及施展,香秀的贴身宫女走进花园,头低着看地面,“娘娘,皇上醒了,正传召您呢!”
香秀笑着推了朱子成一把,朱子成知道事是成不了了,乖乖的起了身,身体憋的难受,伸脚狠狠的踢了一下桌子腿,平生第一次希望父皇能尽早归天!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万象宫,香秀走了没几步就碰上了紫萱公主。
朱紫萱嘴角含笑,看了一眼比她还要年轻几岁的香妃,先是行礼,“见过香妃娘娘!”
香妃也不拿捏,紧走几乎,虚扶了一把,“公主快起,咱们差不了几岁,公主无需多礼!”
朱紫萱微微后退些,目光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香妃脖子上的吻痕,“辈分就是辈分,无论娘娘是比紫萱小还是比紫萱大,娘娘都是我和皇子们的母妃!”
香妃收起几分笑意,不动生色的看了看朱紫萱,将目光转到一旁的榕树上,“今年的树叶好像比往年黄的要早些呢!”
朱紫萱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宫里的花不比树,树能常青,花却不能,一旦花和树纠缠在一起,工匠便会毫不犹豫的将花铲除,树却自能年年常绿!”
“哦?是吗?”
“娘娘是聪明人,千万别再干什么傻事了,想来娘娘还有别的事,就不扰您了,紫萱告退!”朱紫萱行礼,然后从另一条路上离开。
香秀看着她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不知公主你是花还是树了!”
朱紫萱告别香秀直接走向出宫的南门,那里她安排了人拦住便装的朱子成。
朱紫萱上了朱子成的马车,朱子成先是吃惊了一下,然后笑呵呵的喊道,“皇姐!”
朱紫萱的脸色严肃,上前给了他一个巴掌,“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父皇的女人?别人来报时我还不信,今天亲眼看见你穿着这一身从万象宫里出来,我算是信了,你的王爷头衔不要了?你的命也不要了吗?”
朱子成靠在马车的后壁上,面色不虞,“我的事你不用管!”
“我不管?我再不管你就自寻死路了!”朱紫萱气的脸色发青,这个弟弟向来不恋女色,没想到却是看上了宫里的娘娘。
“别老死不死的,我不爱听,”朱子成不耐烦的说道,突然想起朱紫萱刚才的话,“是谁告诉你的?”
“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你又知道父皇素来心狠,这事要传到他耳朵里,还能有你好果子吃?”
“我知道了!”朱子成起身出了马车,对一旁的侍卫说道,“今天我要走回去,你们把马车赶回去吧!”
朱紫萱拉开马车的帘子,咬牙切齿的喊道,“朱子成!”
朱子成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皇姐,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朱紫萱这才松了口气,但她不知道,命运的轮/盘早就转动起来了,岂是以她一个人的能力就能改变的?她的命运亦已注定!
朱子阳小心的扶着丁忆灵坐了下来,面前满满的一大桌子饭菜,都是丁忆灵爱吃的。
丁忆灵已经七个多月的身孕了,她自然乐得每天有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丁忆灵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皱起眉来,“阳王爷,我们就小门小户的,你让厨房做这么多饭菜,不是得把我舅舅吃穷了吗?”
欧阳生坐对面自顾自的夹着饭菜小口小口的放进嘴里,不忘为朱子阳解释道,“没事,阳王已经付了饭费了!”
“哦”,丁忆灵点了点头,“那就好!”
安在在一旁小声抱怨道,“可不,一顿饭要我们一百两银子!”
丁忆灵嘴角勾起一抹笑,看了看朱子阳的脸色,又看了看不动声色吃饭的欧阳生。
欧阳生淡淡的解释道,“一百两多吗?又用我庄子的水,又用我庄子的厨师,还有那些菜板,柴草,工具什么的不都是我的嘛?就连蔬菜也是我的下人不远一里的从京都的早市上买来的!”
“那我们想带原料和厨师来,您不也不让嘛!“安在嘟囔道。
“当然,我的庄子怎么能进外人,进你们两个已经够多了,最好是一个也别进!”欧阳生起身盛了一碗汤,小口的喝着。
朱子阳想起前些日子站在马车顶上往院里张望的日子,瞬间觉得一百两一顿饭实在是不贵了,忙给安在使了个眼色。
安在将要反驳的话咽了回去,乖乖的站一边不作声了。
朱子阳夹了几筷子丁忆灵最近爱吃的菜放进她的碗里,“快吃吧灵儿,你不饿,肚子里的孩子也饿了!”
“我的孩子饿不饿,跟你有什么关系?”丁忆灵刚嘴角还含笑了,下一秒就瞅了朱子阳一眼,不客气的说道。
朱子阳也不跟她较真,只当没听见,又夹了一筷子鱼肚子上的肉,“今天的鱼做的很好,你尝尝!”
丁忆灵见朱子阳的脸不红,心不跳的,一点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也没心情拿话堵他了,拿起筷子将他夹过来的东西都大口大口的吃了进去,她肚子早就饿了,跟谁有仇,也不能跟饭有仇不是?
朱子阳见丁忆灵吃的差不多了,才挑着自己还算能吃的吃了些,丁忆灵怀孕后更爱吃肉食,口味也偏甜,这些都是朱子阳不喜的。
丁忆灵喝完了莲子羹,嘟了嘟嘴,“莲子羹就是没有燕窝好喝,真小气!”
朱子阳哭笑不得的解释道,“舅舅说了孕妇是不宜吃那些太补的东西的,对胎儿不好!”
“哼,你这时倒听他的了,他还说不让你进来,你不也进来了吗?你心里就光有你儿子,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我!”丁忆灵吃饱喝足了,也有心情斗嘴了。
朱子阳忙哄道,“怎么会,你在我心中永远是第一位,儿子什么的都是第二位!”
“哪了你儿子?你儿子在王府呢,快回去看你儿子去吧!”丁忆灵撇了他一眼,将头转向另一边。
朱子阳刚要继续发扬无脾气,无尊严,无底线的三无政策哄这位孕妇奶奶时,饭厅的门口传来一声爽朗的笑。
“呦,又喂我大儿子吃饭了?”花千秋抱着个可爱的小娃娃走了进来。
朱子阳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哪个是你儿子?”
花千秋也不去回他的话,径直走到丁忆灵的另一边,朱子阳忙给安在递了个眼神,安在一个快步,抢在花千秋前面站在丁忆灵身边,充当人墙。
花千秋勾了下嘴角,“如月!”
如月从后面几步走了上来,伸手跟安在缠打起来,丁忆灵身边的位置就又空了。
花千秋坐了下来,逗弄着怀里的娃娃,手指向丁忆灵的肚子,“看,这个是你的亲弟弟,叫弟弟!”
那小娃娃有八九个月,虽还不会说话,但也能跟着大人噜噜几句。
逗的花千秋哈哈大笑,丁忆灵看着那吐着泡泡的小娃也高兴的很,伸手想接过来,花千秋却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你自己都那么大肚子了,别抱了,这小子沉的狠,别再累着我大儿子吧!”
朱子阳一手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哪个是你儿子?花千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花千秋看了朱子阳一眼,手摸上了丁忆灵圆滚滚的肚子,“这个是我儿子啊!”
朱子阳的额头青筋暴起,就在他要动手之际,丁忆灵笑着拍掉了花千秋的手。
“你这都是儿女双全的人了,还跑这认什么儿子来?”丁忆灵从桌子上拿来半个馒头,逗弄这小娃娃,“牛牛乖,要不要吃馒馒啊?”
小娃娃伸着小手就要来抢丁忆灵手里的馒头。
花千秋笑着看他们娘两,“别把我儿子教坏了,什么馒馒,那是馒头好不好?”
“切,就你儿子精贵,小时候我爹就是这样教我的,我记得我都十岁了还叫馒馒,馒馒的呢!”丁忆灵嘴角含笑。
“所以丁万山才教出你这样蠢笨的女儿来!”欧阳生在一旁不咸不淡的说道。
“喂,欧阳生,我哪里蠢笨了?”丁忆灵仗着身旁两大护卫都在,胆子就大了起来,趁机发泄被欧阳生逼着当他徒弟的不满情绪。
欧阳生脸色凛然,目光横扫过来,丁忆灵忙缩了缩脖子,求救的看向左边,花千秋抱着小娃不动,只当没听见二人的对话。
丁忆灵只好看向右边,朱子阳往丁忆灵这边凑了凑,笑着讨好道,“舅舅,我那园子里还有一块奇石,跟你那湘妃竹很配,要不我让安在搬过来,给您瞧瞧?”
欧阳生看了朱子阳一眼,目光又转回丁忆灵身上,“晚饭前,把人体的上肢穴脉都背熟,不然不能吃饭!”
“不会吧?舅舅,好舅舅,我一看书就头疼,再说我都快生产了,太劳累了对宝宝不好的!”丁忆灵一脸的苦相,哀求道。
“那就再加上下肢穴脉?”
丁忆灵撅着嘴,朱子阳在桌子底下拽了拽她的衣角,她不情不愿的说道,“好了,我背就是了!”
欧阳生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刚要走,转身对朱子阳说了句,“那块石头下午先放在前院就行!”
朱子阳反应过来后忙点头。
丁忆灵悄悄的靠近朱子阳问道,“王府哪个园子里有块奇石啊?”
朱子阳靠近丁忆灵的耳朵小声的说道,“本来是没有,现在有了!”
辛亏欧阳生还有些爱好,比如喜欢园艺,尤其喜欢怪石,要是真的像他那张冰山脸,无欲无求了,朱子阳真不知道该怎么讨好他,早日把他的王妃大人接回府去。
朱子阳趁机拉起丁忆灵的手放进他的大手里,“灵儿,你说,你要是跟我回家了,哪还用在这受那个冰山脸的气啊?”
丁忆灵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冰山脸?我舅舅要是冰山脸,那安常算什么?”
朱子阳果真认真的思考道,“那就叫冰块脸吧!”
“哈哈哈,不错,他两感情都是冰字辈的啊!”丁忆灵笑的前俯后仰。
花千秋看了一眼二人相握的手,不阴不阳的说道,“什么冰字辈?说起来,阳王的小世子也快有六个月了吧?不知道是什么字辈的?”
丁忆灵的笑声戛然而止,一个用力从朱子阳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我已经在家了,还去哪?”折身站了起来,走向自己的竹楼。
朱子阳恨恨的看了一眼花千秋,忙快步跟上丁忆灵。
花千秋手里逗弄着影三的儿子,小家伙抱着丁忆灵给的馒头特带劲的吃着,“小吃货,怪不得你爹给你取名叫牛牛了,这么认吃,长大了肯定壮的跟小牛似得!”
小家伙只长了两颗牙,大部分的馒头渣子都挂在嘴边,花千秋皱着眉,“咦,看你这吃相这么脏,简直跟头猪一样,算了,别叫牛牛了,叫小猪吧!”
花千秋接过奶娘递过来的手绢,一边皱着眉,一边用两只手指夹着手绢将那小娃娃的嘴巴擦干净。
朱子阳在门外轻轻的拍着丁忆灵的门,“灵儿,你先开门,灵儿!”
花千秋抱着孩子走了过来,“灵儿,你不是还得学上肢的穴脉了吗?看书太枯燥了,不如直接在人体上认知的快,我在一旁指点,不出一个时辰就保证你学会了!”
“真的?”丁忆灵猛打开门,她可一直发愁看那本又老又厚的书呢!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需要阳王帮个小忙而已!”花千秋嘴角含笑的看着朱子阳。
朱子阳突然就不那么想进屋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