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直接点燃了时柔脆弱的神经。
“呵,三个孩子,你是嘲讽本宫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吗?”
其实现在的时柔,还真的是生不出来了,因为当初怀着独孤玉的孩子时,是在月份很大的时候流产的。
这对母体的伤害是非常大的,加上后来没有及时调养好,也因此,时柔再也不能怀孕了。
不过这种事其他人是不知道的,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就是给她看诊的大夫,都被她给灭口了。
如果一国的皇后是一个不会生蛋的母鸡,那她的处境就很难了。
等她彻底掌握了西国的朝堂,那就不要紧了,整个西国都是她的了,能不能生孩子又有什么要紧的。
可惜现在这一切都完了,时柔现在悔死了,时浅,是你毁了我的一切,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医女只觉得浑身冰冷,这恶毒的女人不会连着她的孩子也一起杀了吧。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她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的。
她可以死,但孩子和她的家人都是无辜的。
就在医女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时柔抬手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因为时柔现在的情况,即便是医女没有任何反抗, 打的也不是那么疼。
“再有下次, 本宫就诛你九族,还不赶紧上药。”
诛九族都是皇上才能用的, 时柔现在却随口就说了,可见她早就将自己当西国的主人了。
医女吓得要死,但还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给时柔上药。
因为怕将时柔再弄疼了, 那动作简直是不能再轻了,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算是将伤口处理好。
“滚出去。”时柔不想见到医女那张脸,直接让人滚。
“是。”
医女是巴不得赶紧离开呢,忙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出了皇宫, 医女才怕怕的拍了拍胸口, 真的是太惊险了,不过,皇后娘娘那伤好生奇怪。
虽然外面的伤口看似在愈合了, 但内里的伤却没有。
不行,不能想了,她必须带着家人连夜逃出帝都,如果皇后发现伤口并没有完全愈合,那指定是要找她麻烦的。
医女这些年是存了不少钱的,趁着时柔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想逃跑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上完了药的时柔,开始觉得还很不错,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她就觉得伤口处钻心的疼,而且, 好像还有鲜血滴落。
难道是那个医女记恨在心, 没有给她处理好,该死的, 她当时就不该心软。
刚想让人去宣那医女回来, 却发现竟然痛的发不出声音了。
时柔紧紧的捂着心口, 疼的在床上直打滚。
守在外面的宫女嬷嬷们听到声音, 进来查看了情况,忙转身出去叫太医。
太医院院首怕有个什么意外, 直接叫上其他太医一起。
等太医们赶到的时候,时柔已经滚到地上了。
时柔此刻的脸色惨白又狰狞, 太医们吓得都不敢上前了。
“啊啊,疼死了,你们还不赶紧过来,救,本宫。”
即便是疼的说话都困难了,时柔还在摆着皇后的架子。
太医们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的上前去。
但是时柔滚来滚去的,实在是不好下手,最后没办法, 只能让其中两个太医按住时柔,太医院院首才能给她把脉。
不过杂乱无章的脉搏, 直接让太医院院首傻眼了,不对啊,明明之前是非常平和的, 就跟正常人一样的啊。
怎么现在一副要死了的样子呢,难不成是南后动了什么手脚。
想到这个可能,太医院院首就是心中一惊,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们也没有办法将人救回来了。
时柔本就疼的要死,太医院院首现在还抓着她的手,迟迟没有动作,简直是气死了。
“废物,本宫到底是怎么了?”
自己的生死都要靠太医来救了,时柔竟然还骂人,真的是拎不清了。
太医院院首心中很气,如果是之前,时柔高高在上,他们可能还不敢生出反抗的心思。
但现在可不同了,时柔马上就要完了, 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所以, 太医的态度也没之前那么卑微了。
“回皇后娘娘, 您的脉象很杂乱,也许……”
“也许什么?”时柔失声尖叫。
“也许活不成了。”太医院院首非常直白的说了出来。
“你这个狗奴才,你竟然诅咒本宫。”
时柔想发狠, 奈何她疼的根本就不能将太医们怎么样。
太医院院首不想陪着时柔发飙,让其他太医尽力抢救,他自己则是去了御书房。
现在是太上皇主持大局,他要赶紧告诉太上皇去,柔皇后没救了,至于要怎么做,是不是去跟南后讨回公道,那就全看太上皇的了。
太上皇毕竟是年纪大了,他本想着去御书房看看有没有奏折需要处理,结果见有堆成山的奏折还没批阅。
先是被气的连连咳嗽,等缓过来后,看了几本奏折后,脑袋也开始疼了。
公孙智这个混账东西,这是当的什么皇帝,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将皇位禅让给他了。
就在这时,太监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太上皇帝,您要的结果已经查到了。”
“进来。”
看完大监递上来的那些证据,太上皇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义王的话了,原来那次从虎口将他救下来,就是时柔和公孙智的自编自导。
目的自然是为了得到他的信任,然后主动将皇位禅让给他。
现在想想,他真的是傻到家了,竟然相信那对狗东西的孝心。
公孙智还好些,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但时柔就不可饶恕了,一个败坏了名声的女人,竟然占了他西国皇后的位置。
更是将他这个太上皇给耍了,绝对的不可饶恕,他一定要让她知道一下他的厉害。
他们西国皇室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
太上皇是越想越气,如果时柔现在在他身边,他绝对上去就是两巴掌。
太上皇正气的要死,敲门声再次响起。
“陛下,微臣可以进去吗?”
听到是太医院院首的声音,太上皇朝外面回了一句。
“进来。”
“是。”
“你先出去。”
“是,陛下。”大监恭敬的行礼退了出去。
太医院院首进来后,就是一顿磕头行礼,然后才禀告时柔的病情。
“太上皇帝,皇后娘娘的脉搏突然杂乱无章,微臣学艺不精,恐怕是救不回来了。
想救皇后娘娘的话,还需要请南后出手。”
太医院院首也知道,现在跟南国帝后,北国帝后闹的这么僵,想请时浅出手,简直就是在做梦。
当初救时柔的时候已经搭进去十座城池了,难不成现在要搭进去更多。
为了这样一个女人,真的是不值得。
西国太上皇已经知道了真相,当然不会再傻的被时柔耍。
他现在都已经在想着怎么将那十座城池要回来了。
现在听了太医院院首的话,太上皇不但不着急难过,反而还带着几分满意。
“呵,果然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不用救她,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太医院院首有些不明白了,太上皇的态度怎么突然就变了呢,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想到刚才刚好出去的大监,太医院院首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难道,真的跟义王说的那样,那次围猎场救太上皇,完全都是时柔和公孙智设计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太上皇现在的变化就能解释的通了。
“好了,你退出去吧,孤要仔细想想。”
是不能让公孙智继续当皇帝了,而那大儿子和二儿子,他也看出来了,好像都跟时柔有关系。
能跟时柔那样的女人扯上关系,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这龙椅还是他继续坐比较好。
想明白了这些,太上皇直接伏案写了一道圣旨。
圣旨的内容大概的意思就是,废掉公孙智和时柔的帝后之位,而他则是继续当西国的皇帝。
这圣旨一下,满朝哗然,这真的是西国史上头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他们都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了。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时浅等人的耳里。
苏兰当即有些急了,他们现在还在西国的帝都,公孙智如今被废了,那就是弃子,是没用的了。
那他们手上有公孙智也没用了,西国太上皇随时都可能派人来围攻他们。
苏兰能想到的,独孤珏和龙澈他们自然也想到了。
不过他们却是不怕的,南国和北国的大军已经到了西国的边境,如果西国的太上皇敢轻举妄动的话,那西国就彻底不会存在了。
西国的太上皇不是公孙智,他顾虑的比较多。
圣旨上的内容,龙澈直接让人告诉了公孙智。
公孙智听到的时候,人都要傻了,怎么会这样呢,父皇不记得他的救命之恩了吗?
公孙智在提出这个疑惑的时候,龙澈的人非常贴心的给了他答案。
“你跟时柔做的事,已经真相大白了,所以,你父皇才会那么急着废了你。”
“全部都知道了,不,这不是我的主意,一切都是时柔那个贱人。
如果不是她,我还能做一个无忧无虑的闲散王爷,但现在全部都完了。
你们放我走,我要去跟我父皇解释,都是时柔的错,不关我的事啊。”
公孙智觉得时柔就是他的灾星,如果不是她,他一定过的非常潇洒。
公孙智也是个没良心的,如果不是时柔,也许他就是皇权之争的牺牲品了。
虽然现在下场也很惨,但最起码是辉煌过的。
传话的人并没有权利将公孙智放了,不过却将他的话反馈了回来。
时浅等人听了,非常宽容的放了他。
反正也没用了,不如放回去给西国的太上皇添堵,不,现在应该称呼为西国帝了。
公孙智都没想到,自己真的就被放了,不但如此,还给了他些银子。
太上皇重新坐上了龙椅后,就将被赶走的老臣召集在了一起。
现在朝堂上几乎都是时柔的人,虽然时柔现在已经不足为惧,但她的那些人万一联合起来造反的话,还真的是非常的麻烦。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发制人,他现在无比庆幸,当初坚持将丞相留下了,不然现在真的是难办了。
前朝发生的那些事,时柔是没有机会知道了,当然,即便是知道了,她也无力反抗了,因为她已经疼的快死了。
太医院院首听了太上皇的话后,当即就有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几乎是跑着将那些话转达给时柔的。
时柔当即就气的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眼前潮湿阴暗,不像是她的寝宫,倒像是牢房。
时柔还真猜对了,在她晕死过去的时候,西国帝下令将她打入了天牢。
那股疼的要死的感觉竟然消失了,时柔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左右看了看,终于认清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天牢她不是第一次来,不过每次都是她送别人进来,折磨和看别人的笑话。
但现在好像正好反过来了。
双手扒在铁门上,时柔想大声喊人,却发现嗓子干涩的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时柔怎么会甘心呢,牙齿咬破嘴唇,再用舌头将血舔进嘴里,以此来润自己的嗓子。
如此不知反复了多少次,她终于能发出一些声音了。
“来人,来人。”
声音虽然嘶哑难听,但总算是引起了狱卒的注意。
狱卒挎着刀不耐烦的走过来,“什么事?”
时柔紧紧的握住拳头,一个低贱的狱卒竟然都敢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了,当真是应了那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些个杂碎,等着吧,等她东山再起,那就是他们的死期。
还有太医院那个老不死的,她统统不会放过。
狱卒见时柔叫他过来却不说话,当即就不耐烦了。
“老子忙的很,下次再敢晃点老子,就弄死你。”
狱卒恶狠狠的晃了下腰间的长刀。
经历过这么多,狱卒的要挟根本就不会让时柔害怕了。
“你靠近点,本宫告诉你一个秘密。”
“呸,都被打入天牢了,还本宫呢,这是疯了吧。”狱卒无情的嘲讽。
时柔心中已经将狱卒凌迟无数遍了,面上却带上了温柔的笑意。
“这个秘密可是关于银子的,你当真不听。”
听到银子两个字,狱卒当即眼睛就亮了。
不确定的问道,“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