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楚国都——丰都
王宫内,沈时半夜被宫人叫醒,说是叛军已经到外城了,对方有内应,此时说不定便到内城了,过不了多久就到了。
沈时骂了句脏话,换了身不太显眼的衣服,开始往外跑。
这宫里他也算是极其熟悉了,和叛军不熟悉路不同,他专挑小道,借着天黑一路还真跑了出来。
并且,跑到很快,连宫人都甩开了。
这种时刻沈时没办法不跑,他若是有个实打实的权利,比如皇后的权力都不会如此被动,可他无名无分的,宫人都不听他的,他怎么能去指挥北楚的护卫将士御敌呢?说不定对方还以为他居心不良呢,因此沈时在危机情况下做的决定就是跑。
毕竟人家颖王造反的旗号就是清君侧,除妖孽,谢呈远在天边他们杀不了,杀他一个病秧子还不是手到擒来,除了跑,还是跑!
谢呈出征,北楚王都里自然也留的有自己人,比如左丞,比如太傅,还有王族中的一些德高望重的叔伯在坐镇。
这些逆贼捣乱的事情传到谢呈的耳朵里没多久就被收拾了,从子时开始的叛乱,天蒙蒙亮时叛军便被收拾了个一干二净。
而后翌日开始封城,以免有逆贼逃脱,并且挨家挨户盘查逆贼。
可沈时在外听到的消息是颖王已经控制了丰都,左丞被杀,太傅和其余重臣被齐齐圈禁了起来,局势紧张,人心惶惶。
丰都的消息在大乱的当夜就被人用信鸽传给了先晋,先晋听闻此消息又见北楚营帐中确实少了不少兵马,估摸着谢呈必定带着一部分精锐回去了,大叹天赐良机,一举旗帜,开始了大规模的围攻。
谢呈立在远处山顶见先晋中计,摇头轻笑了声。
先晋不能说轻敌,但是起码是抱了趁北楚病要北楚命的必胜心态的,因此当发现北楚营帐中兵马不少时便有些错乱慌神,而北楚则是早有准备,提前设下了埋伏,大战两天两夜,先晋最难攻的城池失守。
此后,北楚一路向先晋内里推进便再无有艰难险阻的天隘了。
大战过后谢呈整顿了些兵马也没有再继续待下去,而是启程回朝了。
回到丰都时距离离开已经走了七十多天了,距离颖王谋逆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天了。
左丞将朝中大事给谢呈说了一番,末了,道:“臣守城不利,放跑了沈公子。”在最乱的那晚城门是大开的,左丞封城说是查逆贼的这些天就是再找沈时,没在丰都找到沈时的踪影便肯定这人在那夜直接跑出了丰都去。
谢呈闻言摆了摆手,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等到深夜不自觉走到长阳宫时才幽幽叹了口气,招招手喊了宫人过来,“他跑了?”
“奴婢该死。”宫人们齐齐跪了一地。
谢呈顿觉无趣,挥挥手让他们又散了。
躺在床上时不免想这人能跑哪去呢?
西楚亡了,这天下马上就是北楚的天下,他能跑哪去呢?
可复又想起这人在信中的抱怨,大抵不在宫里去哪都行?说什么心悦他,果然是假的。
翌日,谢呈又来了长阳宫,坐着批奏折,抬眼却没了在旁边吃糖水糕点的人。
那股低落的心情成了烦躁。
第三日,谢呈独自从床上醒来,便沉着脸发布了道诏令:“掘地三尺,把沈时给我找出来!”
谁知话音刚落,一个宫人便从外面进来,“王上,沈公子求见。”
谢呈:“!”
“召。”
沈时一进来就见某人黑着脸,冷冰冰的盯着他,过去捧着某人的脸亲了亲,“我确实去外面玩了会儿,不过我听见你回来了,就连忙往回赶了。”
见某人眼神还阴森森的,又道:“你早知道颖王要叛乱,也不说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不怪你,你也大度些。”
“我不知……”谢呈瞧着他能洞悉一切的琉璃眸噤声改口道:“我不知道颖王作乱的准确时间。”
“但你做了放我走的准备。”沈时说着,没忍住又亲了亲他的眼皮,缠绵徘恻道:“你怎么这么好啊~”
谢呈最初确实有这个想法,西楚亡了,沈时不足为惧,而且这人总说喜欢他,谢呈就像趁机试试真假,并且做了放沈时走的准备,他想的是如果对方想走且有能力走那就走吧,一拍两散就是了。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三天谢呈就后悔了,不是懊恼的后悔,是恼火的大怒,沈时居然还真的敢走!不找出来难解寡人心头之恨!
谁知道这人居然又跑回来了,还误会他一片好心,也不算误会,他最初确实是这么个想法,谢呈决定好人做到底,给宫人使了眼神,宫人立马表示自己刚刚又瞎又聋什么都没听到。
两人和好如初,先晋却身处水火。
仅仅是十天后消息传来,先晋国破,梁元自刎。
*
“如今四海一统,王上有何打算呢?”
“颁布政令律条……”
“谁问你这些,我是问你子嗣。”
谢呈瞥了他一眼,“过继。”
沈时心花怒放的抱住他,“果然乖乖最好了!”
谢呈:“哼。”
*
仙界
“还满意吧?”
“超级满意!”谢呈道,“能再来个吗?”
“神君也不能天天无所事事的,案子都堆起来了,先帮我干事,干完事才能玩。”沈时说着直起身来,穿戴妥当把人拉去了书房。
谢呈自然应了好,到了书房审阅了两卷后发现某个神君自顾自的吃起来,“不干活?”
“夫君~~”
谢呈一听,想再说的话咽了回去,认命的叹了口气,拿起卷轴,带着些扛起重任的慷慨语气道:“我来。”
“夫君你真好~~”
“应该的。”谢呈看了自己的大美人,还颇为肯定的点了点头,逗的沈时一乐,放下甜腻的糕果歪靠在谢呈身上,同他一起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