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把椅子放在谢呈身边坐下,见他闭着眼睛,脑袋上血还一直往下流,一副要死的模样,腿一抬,踩在他骨折的左腿上,见他的狼崽子哼唧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别装死。”
“哦。”
单音节的字,被谢呈说的颇有一股子埋怨哀怨的味道。
沈时看了他一眼,血忽淋拉的实在看不出对方表情究竟如何,就能看出一对乌溜溜的眼珠子,很好,没有涣散的迹象,沈时做出判断后便收回了目光。
谢呈等着对方说些什么,可衣冠楚楚的沈医生只是坐在椅子上玩智能手环,“你不杀我?”
“宝贝儿,想什么美事儿呢。”
沈时说完这句就不再搭理他了,不知道在手环上点着什么,连谢呈用左臂支撑着从地上坐起来,也仅仅是懒懒的瞥了一眼。
他轻轻的捏住对方的裤脚,用了两根手指头的力道外往拉沈时的腿,嘴里声音小小的念叨着:“沈医生,别踩着我了,你家宝贝儿要疼死了。”
沈时顺着他那微弱的力道把脚移开,然后,左脚一抬踩在了他右腿上,力道虽然不至于把他右腿踩断,但是压制的也不轻。
谢呈:“……行吧。”
沈时嗤笑了声,双腿交叠起来,用皮鞋尖勾勾谢呈的下巴,他单手托脸,笑的迷人,“宝贝儿,现在满意吗?”
谢呈心想但凡他此刻腿没有断,一定要猛地把沈医生按倒在地上,狠狠的亲上一口,谁让对方这副高傲散漫的模样太蛊了呢。
“宝贝儿想什么呢?话都不回答了?”
沈时的脚尖一晃一晃的,时不时勾下谢呈的下巴,或者就抵在对方凸起的喉结上。
“我不生气。”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嗯?”
谢呈抬头看向他,四目相对时,沈时乍然就懂了,他脚尖在谢呈脑侧轻轻地敲敲他脑袋,问道:“宝贝儿,你脑子是坏掉了吗?”
谢呈把狼耳朵露出来,左手揪着自己的丑兮兮的左狼耳,神情同样迷惑不解,“坏掉了吗?”
他懵懵懂懂的模样和他带血眉目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沈时看见他从左狼耳上揪下一撮毛下来,脸上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又想伸手上去。
“再拽真的要秃了。”沈时捂住他的左狼耳,变相制止了对方的自\/\/残\/行为。
这时由于沈时身子前倾他们已经距离很近了,谢呈便是趁着这个机会,左手突然勾住沈时的脖子,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在下一瞬被沈时踹倒在地。
沈时没有再动第二下,他不耐烦的靠在椅子上,看着色胆包天的狼崽子一声声的咳血。
“你是在挑衅我吗?”
他的不解没有加谢呈那些花里胡哨的揪耳朵的假动作,单单是眼中复杂纳罕就足以说明。
“想我失手杀了你?”
他企图以正常人的思维来揣测谢呈的行为,但是谢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想亲就亲了。
“随心所欲惯了。”谢呈如此说道,顿了顿,接着颇有礼貌的对沈时说道:“抱歉。”
沈时没有说话,抬腿把脚腕搭在了谢呈的肩膀上,起了点儿闲聊的兴趣来,“进监狱之前你做什么的?”
“军火。”谢呈抓抓自己的狼耳。
沈时挑了下眉,“讲讲?”
“刚开始跟着别人干,后来自己干,多亏了兽人基因,敏锐度,速度,力量,第六感方面都比旁人高出一大截,要容易的多。”谢呈又扯下一几根狼毛来,很疼的同时很爽,刺激后又能使他冷静下来,暂时止下脑子中的胡思乱想。
“怎么被抓的?”沈时问道。
“黑吃黑。”谢呈回答道。
沈时顺着这个话题继续问道:“你自己干了几年进的监狱?”
“一年多点儿。”谢呈觉得有点儿丢人,皱着眉神色不太好看。
那劲儿一过,他欲罢不能的再次朝狼耳伸手。
“问你几个问题这么不耐烦?一直抓耳朵。”
“没有。”谢呈还在抓狼耳。
沈时把他的手踢开,“再抓真的要秃了。”
谢呈没收手,顺势把手掌搭在了沈时的小腿上,隔着一层布料,青年的手依旧烫人的很,可和他眼底滚烫的欲望相比仍是不值一提。
沈时沉默了会儿,站起来,拿起椅子,一下一下的往谢呈身上砸。
“艹!艹!艹!”
谢呈狼狈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的骂脏话。
沈时砸了五六下,蹲下身子,把谢呈挡住脑袋的手臂拿开,看着谢呈问的认真:“你有没有更喜欢我?”
谢呈愣了一下,骂的更厉害,“妈的!老子没病!”
沈时的表情一看就不信,谢呈怕他再给自己来几下,“特么的是你先把腿架在老子肩上的!”
沈时的表情更变得奇怪了,谢呈听见他问,“是因为我刚才揍你的时候动作不好看吗?所以你没反应?”
“妈的!老子……”
谢呈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时坐在他腰上,揪着头发把他身子拉起来,盯着他脏兮兮的脸看了会儿,然后在谢呈猝不及防中把他的左臂卸了下来。
“艹!”
谢呈现在连抽凉气胸口都是疼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阴戾凶暴。
沈时见多了这种眼神,不以为意的轻轻的朝他脑袋破口子的地方轻轻的吹了口气,“宝贝儿,有没有好点儿?”
谢呈表情扭曲了下。
“呼——”
沈时又吹了口凉风。
谢呈别开脸。
青年额前的黑发早被冷汗打湿,一缕一缕的耷拉下来遮住深刻眉眼,嘴唇颜色也淡了些,是七月月季在阳光暴晒后褪色的浅红,只有接近花蕊的地方嫣红水润依旧。
沈时注意到他嘴唇动了动,估计是想骂脏话,不过忍住了,就是喘气声粗了不少,有种在生闷气的感觉。
“呼——”
沈时再接再厉。
下一秒,被谢呈一把搂住了腰,在唇上亲了第二下。
沈时甩开的他动作和上次一样晚了一步。
“咚!”
谢呈脑袋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身子贴着墙壁无力的滑下去。
“小狼?”
“宝贝儿?”
沈时叫了两声对方都没有反应,捏着青年被他踩断的手指猛地用力,谁知道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只得俯下了身子过去查看。
谢呈第三次想趁其不备的亲过来的时候被沈时抓了个正着。
沈时按着他肩膀把他压在墙壁上,昳丽眼尾处荡开一圈圈愉悦的涟漪,他语调欢快得意道:“被抓到了吧。”
谢呈被他欢笑的情态迷的颠三倒四的,无意识跟着他一起笑起来。
“小笨狼,你笑什么?”
“啊?”
沈时见他的诧异不似作态,再次笑弯了眉眼,他揪揪青年的狼耳朵,如同说悄悄话那样对着他狼耳说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谢呈不懂。
他已经一星期没见过沈医生了,现在负责他的有郑医生,徐医生,赵医生唯独没有沈医生。
谢呈躺在自己的屋子里,干净明亮的大屋子,除了卫生间所有的一切进门便可一览无余,一张大床,一张钉在墙上的桌子,一支笔和一个本子,还有一辆靠在床边的轮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让五十平米也显得极为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