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的配合度出奇的高,炽虎族灭族的死亡刺激了他兴奋的神经,北达山上的熊熊烈火灼烧了他的理智,大仇得报的痛快挑动了他的欲望,沈时几乎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予求予取,渴望暴力。
最后一刻时,沈时漂亮的眸子失神迷离,可下一瞬,他手臂勾着他的脖颈直起了些身子,张嘴用力咬上他的肩膀,牙齿刺破血肉的刹那谢呈感受到他呜咽着哭了。
谢呈感受到他的热泪,感受到他起伏的胸膛,听进耳朵里的却不是沙哑的痛哭,他的哭声和之前一般无二。
可谢呈知道,他在哭,他在发泄着十几年的恨,在发泄着压抑许久的情感。
但事到如今,他的哭声还是压抑的,毫不痛快,毫不轻松。
谢呈心软的一塌糊涂,又觉得自己真特么没用透了!
沈时如此逞强,谢呈都不知道是否该哄他,只能安静的被他咬着,轻轻的抚摸着洇湿的额发。
良久,等沈时情绪平稳下来,谢呈抬起头认真而严肃的问道:“沈时,你喜欢我吗?”
“你会永远忠诚于我吗?”沈时反问。
谢呈软下的心重新硬了起来,他其实并不意外听到这样的答案,同样的话他问过很多次,沈时的回答从来都是这样。
他想和沈时谈情说爱,而沈时像是在养条狗。
只是此时此刻,谢呈以为答案会有所不同,就像之前每个美好的时刻他发问时都在执着于沈时回答喜欢。
然而,沈时成了胆小鬼,在试验所时他还会坦诚的说出喜欢,现在他已经不说了。
他不许诺喜欢。
因为璋凤族。
因为他给不起。
他不许诺了。
他害怕的缩起来,好像不承认,他们就只是干净的利益的关系。
谢呈一言不发的把他抱了起来,将人放进浴缸里打开水龙头,自己随便扯了条毛巾围上。
“不继续了吗?”沈时趴在浴缸边,伸手去扯那条毛巾,眉眼昳丽多情道:“才一次,不够。”
谢呈退后躲开,他靠在洗漱台上,姿态散漫,态度傲然,“需要我帮你叫瑞香街区的鸭\/子吗?”
沈时不可置信的眨了下眼睛,震惊的双眸里一边写着“你疯了?”三个大字,一边写着“你发什么疯?”
“沈先生是付不起钱才一直找我吗?”谢呈盯着他,咬着音节,一字一顿道:“老子不是免费的鸭\/子。”
“我给你很多了。”
话音一落,沈时见他神情陡然阴鸷起来,自知失言,连忙补救道:“我不是说你是鸭子。”
谢呈轻笑了声,“你特么当我是狗!”
他尾巴和耳朵倏地冒出来,俯身将双臂撑在浴缸边上,他逼近沈时,唇角勾着戏谑的弧度,“主人,我尾巴摇的好看吗?”
沈时被他这副邪佞狂妄的样子吓的退后了些,“我没有……”
“没有什么?”谢呈打断他的话,“没有在我每次表白的时候问我忠诚吗?”
他居高临下的俯身把沈时笼在身下,“我现在说我永远不会背叛你,你敢说句喜欢我吗?”
沈时嘴唇动动,却没有出声。
谢呈见状叹了口气,不忍心逼他,说道:“我不要你许诺什么,我只问你喜欢不喜欢我?你说不喜欢,我也不会背叛你,我以后老老实实当你的狗,但咱们关系得简单点儿,清白点儿了。”
沈时看着他那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心说,你哪点儿像狗,你像是恨不得嚼碎我的狼。
“那你帮我叫个瑞香街的鸭子来。”沈时说。
他天生恶劣,就想知道谢呈对他忍耐度有多高,只想试探对方的底线,享受对方深情的爱慕,又吝啬的不想给予过多。
谢呈听见他半天说了这么句话,骂了声,暴躁的迈步出了浴室,沈时见他离开要走,同样暗骂了声,赶紧站了起来,要去追他。
谢呈在外面听见哗啦啦的水声,没好气道:“老子没走!”
“哦。”沈时又进了浴缸里,他唇角止不住的上翘,捏着嗓子娇里娇气的问道:“哥哥,你在外面做什么啊?”
“生闷气!”
“老子特么的怎么就撞上了你这个索命鬼!”
谢呈无奈心酸的抽着烟,他知道沈时说的是根本不可能的假话,就像沈时知道他说的话没有可信度一样。
他外露的占有欲在沈时面前显现的淋漓尽致,导致现在自己的威逼利诱都显得像个不正经的笑话。
沈时等了会儿,见他还不进来,又喊他,“哥哥,我嗓子不舒服,要喝水。”
谢呈嘴里叼着烟,一脸不爽的走进来,把杯子递过去。
沈时没接杯子,眼尾抹着红,纯情无辜的仰着脸,一本正经道:“要喝哥哥的口水。”
谢呈差点儿把玻璃杯捏碎。
然后被沈时拉着,半推半就的也进了浴缸。
“你别生气了。”
谢呈不理睬他,沈时又说了遍,这次加了称呼,“老公,你别生气了。”
妈的!又说软话来勾他。
就会这招!
谢呈腹诽,嘴里诚实道:“再叫一声。”
“老公~~”
后面,沈时抱着他一遍遍的说喜欢他,和刚刚的大哭一样,对方喜欢也被淹没在欲望中,不许人看轻,亦不教人看清。
*
由掷向来不参与会议,叫了几个人来玩儿,开始进入正题时,房门突然被打开。
“北,北达山,首领……”
对方是由迹给他找的保镖,一向训练有素,可此时他眼中惊魂未定,声音近乎哽咽,神情竟是无助的。
由掷从他零星的几个字眼中意识到什么,猛地快走几步拉开窗帘。
火海吞噬了北达山,北方如炽火炼狱。
停顿数秒后。
“哥——!!!”
声嘶力竭的吼叫中由掷双眸赤红,已然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