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上天垂怜咱们,给咱们送来了这么个美娇娘!”
“还是大哥你福气好啊!”
“这细皮嫩肉的真招人喜欢!”
深山老林中,茂盛的树荫遮天蔽日,天罗地网般笼着这片地界,鸟雀声中除了多位男子粗犷的声音,还有女子悲戚的哭喊声。
“小娘子,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你,你们!杀了我哥哥,你们不得好死!”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啊!”
“想自尽,没那么容易!”
“我寨子里这么多兄弟都还没后呢,你得给我们生上十几个儿子才行!”
“对,就是!”
“老大,带回去。”
“这山林偏僻哪来的人?要我说这幕天席地的也不耽误办事!”
“你们呜呜呜……爹!娘!女儿不孝……”
“以后乖女儿你孝顺我这个爹爹就好了!”
“走走走,还是回寨子里!”
被踩出来的山林小路只此一条较为平坦好走,一伙七八人的土匪不多时就撞上了一位男子。
对方一袭湛蓝色劲装,双臂绑着牛皮护腕,手中握着的东西被布条层层包裹着,瞧样子不是短剑便是弯刀。
“你小子看什么看!”土匪头子色厉内荏的吼了声,拿刀的手微微颤抖,他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和真正的练家子可没得比。
“少侠!少侠!”女子见状高声呼救,她荆钗布裙,鬓间簪着朵白花,眼睛哭的红肿不堪,素净文秀的脸庞此时毫无美感可言,反倒更能激起人的同情心,“少侠,求你救救我,他们杀了我哥哥!求你……啊!”
她被扯着头发向后仰倒在地上,摔得一坐不起,涕泗横流的哭着求救,对面七八的个人只三个人手中有长刀,其他人手中有的拿菜刀,有的拿长棍,战战兢兢的对着对方,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模样。
“路过。”谢呈回了句,头也不回的离开。
白衣女子一愣,劫匪朝她使了个眼色,女子又是一声嘶哑绝望的哭嚎,“少侠!!!啊——”
谢呈耳边厢听着对方凄凄惨惨的哀嚎,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他黑眸幽深,邪肆的张扬。
他的鱼儿上钩了。
*
林中,女子嚎啕的哭声和悠然的口哨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女子喉咙都喊哑了,始终没有见人拐回来。
良久,躺在路上装死的人回来复命。
“人走了。”
女子的“哥哥”神情复杂道。
“还是吹着口哨走的。”
众人:“……”
*
“谷主。”
沈时一看他低头不言的模样就知晓失败了,“被识破了?”
“嗯。”为清有点儿抬不起头来。
他武功算不得出众,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来,想先接近对方,之后在动手,没成想第一步便失算了。
沈时前段时间忙着处理谷中的异类,腾不开手来,如今已无后顾之忧,他倒要看看从西域逃出来的小子能有多大的能耐,“你看着谷中,我和不问去会会他。”
“属下遵命!”
连青郡,同西域接壤的天游郡相连,街面上金发碧眼的西域商人比起天游郡少了许多。
茶馆二楼,格窗支起,临窗而坐的两人打量着街对面摊贩上正在吃面的某人。
“就是他?”
“嗯。”不问回道:“他父亲是中原人,母亲也有一半中原人的血统。”
“黑发黑眼,难怪九重教的人能追丢。”这副长相在西域是活靶子,在中原却是随处可见,反倒是他们派来的人在中原可是显眼的很。
未免打草惊蛇,沈时和不问远远的尾随着,但这人偏偏要往人堆里扎,沈时不错眼的盯着,正巧瞧见他极快的顺走了人家公子的荷包,难怪往人堆里扎。
谢呈取出钱票,随手扔了荷包,买了身衣服,进了间客栈后先要了水来沐浴。
半个时辰后,换了身同样不起眼赭色衣袍重新混入了人群中,随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出了城。
随着日落西山,天色混沌下来,路上行人逐渐稀少。
谢呈握紧了手中的弯刀,暗暗加快了步伐,等终于看到远处的城门口时,无风吹过,树叶倏地沙沙作响。
谢呈迅速侧身,躲过破空而来的暗器,同时一把抽出被布裹着的弯刀。
“什么人?”
沈时隐在林中摆摆手,不问领着五人群攻而上。
“留下黄泉珠,便留你一命。”
“什么黄泉珠?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谢呈背靠树干,警惕的看着围上来的蒙面人,“兄台莫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不问看着他手中的西域弯刀,轻嗤了声,“老实交出黄泉珠,我们便留你一命,莫要不识抬举!”
“我没有黄泉珠,我来中原是为了寻亲……”谢呈好声好气的解释着,手背到身后,摸出藏在腰间的霹雳弹,迅速掷了出去。
不问等人一惊,远远闪避躲开,轰鸣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等烟雾散尽后,谢呈背影已然消失在城门口。
“谷主。”众人抱剑跪在地上。
“下次别这么多费话了。”沈时淡淡道,“他能活着从九重教手里逃出来,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