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依旧是噩梦连连的一天,他躲开有着荧绿色眼睛的野兽,却被无数藤蔓拖着他往下拽,眼前是一片漆黑,他的身体无法挣脱的被拽进黑洞深渊,滚烫的热度从他手上传来,似乎要将他浑身点燃,融化成炙热的岩浆。
沈时猛然从噩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眼前仍是一片昏暗,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几缕光透进来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
他的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觉得自己似乎还在梦中,被缠绕紧箍,手上是不寻常的热度。
可慢慢的,他就清醒过来了,尤其是在听到谢呈的喘息时,这种野兽似的喘息加速了他的清醒。
“滚开。”
谢呈见他醒了,不仅没收敛,身子压过去,堵住沈时的嘴唇后,舌头就开始往里面钻。
沈时实在无法忍受,咬住了谢呈的舌头,在发现没有被电击后,沈时再次用力使劲儿。
谢呈意识到不妙,立即伸手在他身上猛掐了一下,沈时痛得松开了牙关。
谢呈疼得趴在他身上,脑袋朝着地板,一边疼的爆粗口,一边往地上吐着腥甜的血水。
沈时听着他疼的抽凉气就感觉大事不妙。
他不觉得谢呈是个好相与的,他现在把这人舌头都快咬断了,对方不知道得怎么折磨他呢,真不行的话被电击失去知觉也好。
谢呈感觉嘴里的血吐的差不多了,拿起水杯漱了下口,懒懒的趴在沈时身上,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
趴了没一会儿,没愈合的伤口再次流血出来,他感觉嘴里又是一股腥甜味,直起身子下了床,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药。
沈时躺了会儿,感觉到手心里黏黏糊糊的实在恶心, 拧着眉头下了床。
谢呈喷完药,见他在洗手,一遍接一遍的洗,啧了声,把人堵在里面。
舌头疼,谢呈也不说话,就倚在门边,勾着不怀好意的邪笑瞅着他看。
“抱歉。”沈时言不由衷道。
谢呈走过去,按着他的手,猛地把他压在洗手台上。
他下巴搭在沈时的肩窝里,看向镜子。
镜子里面白的是沈时的皮,红的是丝质的睡衣,黑的是谢呈的眉眼,他盯着沈时,沈时被他看的心悸,刚移开目光,身子被撞了下,紧贴在了洗手台上。
沈时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眸光通过镜子直直的看向谢呈,一字一顿道:“滚,开。”
谢呈不仅没动,反而挑衅的挺了下身子。
沈时笑了声,慢慢的抓着谢呈的手,一起伸到了哗哗流水的水池里。
然后,猛地挣了下身子。
瞬间被颈圈判定为攻击行为。
下一秒,沈时身子就软了,立马向往下滑,谢呈比他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儿,但是也站不住,尤其是还抱着沈时。
谢呈怕他摔倒碰伤,强撑着不松手的抱住他,奈何没力气,他滑坐在地上,沈时向后倒在他身上,把谢呈砸的闷哼了声。
他靠着墙,指尖都不听使唤,想也知道怀里的人肯定更不好受。
“艹!”
原来被电击一次这么疼,神经都麻了。
谢呈缓了一分钟,才感觉手臂能抬了,他圈住沈时的腰,让他能舒服的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又等了两分钟才感觉恢复力气,把身子绵软的人从冰凉的地上抱了起来。
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两人一起摔在床上。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真不好受,谢呈又骂了句,把被子往两人身上搭。
五分钟后,沈时也渐渐恢复过来,他躺着没动,又过了五分钟,他微微挣动了一下。
谢呈知道他不待见自己,他们两个人现在也算是两败俱伤了,因此也没强求什么,从床上起来去洗漱。
沈时等他出来,见他穿好衣服准备出去,出声道:“我今天还想看报纸。”
谢呈疼得依旧不想说话,他指指自己的脸颊,示意自己的舌头,然后,双臂交叉在胸前,比了大大的叉号。
谢呈比划完就出了卧室门,想脱离这糟心的一早上。
谢呈正选择性吃着早餐时看见沈时穿了件衬衣出来了。
“我想看报纸。”
谢呈对着丰盛的早餐,面无表情的喝着温水,对罪魁祸首的话充耳不闻。
沈时抿了下嘴唇,重新回去穿好衣服。
等他坐在谢呈对面,发现早餐几乎一点没动时,才意识到某个畜生伤的确实不轻。
一时没忍住,乐了声。
“号什么?”
谢呈含糊不清的问他。
沈时一听他说话,笑的更大声,趴在桌子上狂笑。
谢呈:“……”
他要是还不知道这人在笑什么就有鬼了!
小肚鸡肠的人走过去,把笑个不停的人从椅子上拽起来。
“做什么?”沈时知道他心情不美妙,不想挑战他的底线,顺从的站起来,只是眼角眉梢的笑意没那么容易消散。
谢呈见他笑的好看,顿时没了脾气。
沈时被他拽起来,又莫名其妙的被按了下去。
谢呈吃不了早饭,直接去办公,沈时没报纸看,也不想和他待在一间屋子里,拿了本书,去了阳台。
粉红色的天空和沈时来的那天一样的漂亮绚烂,但已经引起了沈时严重的审美疲劳。
他躺在椅子上,拿着书,眺望着远方几乎和天空融为一体的海洋。
等他收回目光时才发现腿上趴了只狼。
见他看过来,小幅度的摆了摆尾巴,然后用脑袋蹭了他,罕见的没有舔过来。
“怎么不舔我了?舌头疼?”沈时笑着奚落它。
他腿动动,“下去。”
黑狼再次出现时趴在他脚边地上,前爪抱着自己的脑袋,也不吐舌头了,一双眼珠看起来可怜的不得了,沈时总觉得听见了它嘤嘤嘤的声音。
他看的好笑,“有那么疼吗?”
黑狼看了他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像是闹别扭的小朋友。
沈时看的有意思,俯下身子道:“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
黑狼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沈时品出了不信任的味道。
他拍拍自己的大腿,“来,趴上来,哥哥帮你看看。”
黑狼没动,沈时再接再厉的哄骗它,“哥哥不骗你,哥哥只是看看你伤的严重不严重。”
黑狼走过去,先试探的把脑袋枕在他腿上。
“张嘴,哥哥看看你舌头。”
黑狼犹豫犹豫再犹豫,还是没张嘴,不仅如此,连尾巴也不摇了,粗粗壮壮的一条拖着地。
“快点儿,给哥哥看看。”
沈时见劝不动,加了砝码,“下午陪哥哥一起洗澡。”
闻言,黑狼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