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呈带沈时上来的初衷其实只是不想他在大庭广之下的撒娇,可随着离开人群的视线,谢呈心中又萌生了新的想法,越演越烈,不可抑制如燎原的野火。
初看见沈时,谢呈不单单是意外,还有种莫名的烦躁,一种带着雀跃的烦躁,当知道这人是特地来找他的时,谢呈就更烦了,他知道他又要被缠上了,更清楚自己挣不脱。
从沈珠口中他时不时听到过沈时的消息,五年前那件事让沈父狠心把沈时送去了疗养院,但沈时在疗养院待的日子仅有三个月,时间短自然收效甚微。
据此后沈珠所说的,沈时身边的人从来没断过,虽然很快被厌弃,但沈时身边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花红柳绿,应有尽有,和叶依依说的洁身自好的大相径庭。
谢呈第一次听到沈时身边有了人时内心复杂至极,暴躁,抑郁,闷闷不乐了很长时间,又不断在心里开导自己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们错误的相遇,如今分开对谁都好,他可以放心投入正常的生活轨道中去了,而沈时,他已经找到愿意陪他玩儿的人了,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谢呈开始强迫自己不去关注沈时,反正他与沈珠并不熟悉,脱离那个奢靡的环境后他也见不到沈时,不是一个层次的人,终归会越来越远的。
谢呈慢慢习惯,偶尔想起沈时就摸摸腺体上的伤口冷静,迅速且有效。
多年过去,谢呈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他和沈时在各自的轨线上再不相见,之后或许哪天他就会遇到一个心仪的omega,把少年时不懂事的那段过往遗忘。
然后,今日,沈时突然就闯了进来,一下攻破了他建了五年的心墙。
他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见到的最惊艳的人,没有之一,哪怕多年不见,再次相遇,谢呈还是为他神魂颠倒,血液沸腾。
心墙,不堪一击。
他想吻他,想抱他,想同他相拥而眠,仿佛一下陷入了热恋。
反正不是没做过,谢呈肆无忌惮的把人压在门上便亲了上去。
唇齿紧贴并没有缓解谢呈这种渴求,他想要的更多,身随心行,他把沈时放到了床上,这个beta主动来找他,以谢呈对他的了解,沈时必然不会拒绝的。
唯一失算的地方就是他这儿什么都没有,不过做些别的倒是可以的。
情迷意乱间,沈时脸埋在枕头上,“这些把戏你都是在哪学的?”
“身为Alpha天生的。”谢呈粗声道。
“是吗?”沈时深表怀疑,尽管他没在他的屋里找到他乱搞关系的物证,可还是有种不放心介意,“你该不会是想着我闻不到味儿故意骗我的吧?”
谢呈听见他这话,把他翻过来,“你找那么多人,现在跑我这儿吃飞醋?”
“我没找人。”沈时搂住他汗涔涔的脖子,“你听沈珠说的,都是我让她故意说给你听。”
沈时说着,头一歪,不高兴道:“可说什么你都不主动来找我。”
“你还委屈?”谢呈笑了声,嗓音低哑,“你都另找人了,我还主动去找你,我贱不贱啊!”
“我说我难受你不是也没理会我?”
这种谢呈做梦梦了好几次的激动时刻,一点也不想和沈时争论,他粗声粗气道:“别说有的没的,先还债。”
“什么还债唔唔唔……”
等谢呈放过他时,银线牵连又随重力落在沈时下颌上,谢呈用指腹抹了下,又涂在他平直的锁骨上,玩的沈时眼眶微红,谢呈眸光沉沉道:“还是趴着方便些。”
说着,不顾沈时反对,直接强硬的又把人摆好,压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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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没想到什么都做不了这人还这么能折腾,不仅如此还从可可爱爱小奶狗长成了咬人见血的狼犬。
他摸着自己的锁骨,问某人,“是不是流血了?”
谢呈背对着他道:“没。”
“你都没看。”沈时不满意道。
“你再不好好把衣服穿上,可能真就流血了。”谢呈扭头看着他道。
沈时手枕在脑后,腰腹下随意搭了条毯子,胸腹肌肉线条露出来,流畅的人鱼线连带着红梅印钻进薄毯里,谢呈给他找的t恤衫还在床头扔着。
Alpha见他大大咧咧的躺着,雪白的身上印子都是他印的,嘴唇被他吮的微微红肿了,心念一动,给他拍了张照。
没声效,沈时只看见他举起手机,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指尖摸着自己的锁骨,继续撒娇,“omega,我疼~”
“我以为你不知道疼呢?”谢呈放下手机,不冷不热道:“你知道疼,当时怎么对我那么狠呢?”
危险话题,沈时咬着下唇装可怜,“我当时生病了啊。”
谢呈瞥了他眼,“现在呢?病好了吗?”
“好了。”沈时迅速回道。
“好了就行。”谢呈道,语气还是那种类似和不熟的人寒暄的状态,沈时只得自己主动提起,“我好了,那我们是不是和好了?”
“先还完债再说。”谢呈说着从烟盒又抽了根烟出来,点了火,漫不经心道:“等还完债了,再谈后面的事儿。”
“万一你不谈了呢?”沈时瞧着他如今乖戾的样子,十分担心,果然听见他道:“那我们正好两清。”
沈时气的把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杯子给扔了。
“这就是病好了?”谢呈瞧着地上的玻璃渣,戏谑着吐了口烟。
白色的烟雾在昏暗的室内像截纱遮住了谢呈的面容,蒙了层雾的质感自带古早特效,已经和沈时记忆的样子相差许多了。
“我们还真的是好久没见了。”沈时叹息道。
他那时在得知谢呈依旧不追究他的过错时心里宛如炸开了一朵烟花,可他没想到谢呈不追责不是想和他继续关系,而是想远离了他这个麻烦。
疗养院那段按时喝药的日子让沈时心里舒服了不少,起码令沈时强制安静下来,不再总想着以暴力去教训那个敢丢下自己Alpha,他想,等他出了疗养院他就再找一个,应该也不难的。
可沈时从疗养院出来第一天就站到了谢呈的校门外,没等到人,后来查了才知道,谢呈天天逃课,从一个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好学生变成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坏学生。
沈时回家又冷静了几天,几天功夫,谢呈进了青训队,封闭训练,见不到人。
沈时也开始全身心投入自己的生活,一次喝醉了突然想给他打个电话,号码拨过去,发现这人换号了。
沈时气了五六天,通过沈珠,再次有了谢呈的新号,得到号码的下一刻当即就拨了出去。
“喂?”
声音清亮沉稳,是谢呈的声音,沈时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踌躇了两秒,话筒里又传来两个字。
“沈时?”
沈时眉眼一弯,笑了,瞧:我不说话,我家omega就知道是我,可谢呈下句话就不那么动听了。
“我还有事,你长话短说吧。”
沈时沉默了会儿,低声道:“我难受……”
“去看病。”
谢呈说完便挂了电话,他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打不通了,应该是被拉黑了。
沈时暴躁想立马把这个不听话的Alpha抓回来,可最终只是喝了一大把药片,自己在屋里冷静。
三次,每次的伤害都是切实的,沈时躺在床上埋怨他小气,心里知道他大概在第一次时已经有些介怀了。
三条看似细小的蛛网连在一起的那刻,整件东西就碎了,何况那蛛网其实一点儿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