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吃。”谢呈实话说道,若是沈时做的,谢呈可能就认了,笑着吃的一干二净也未尝不可,可问题是它不是沈时做的,既如此,谢呈何必为难自己。
“很难吃吗?”沈时像是被打击到,声音都弱了几分。
“十分难吃。”谢呈原本就只咬了半口,剩下的那半个饼干被他随手扔在了桌子上,看样子是不打算再动了。
不少人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们都是对沈时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的,不然不会围在周围,而那些头脑清澈的魅魔,如齐茉苒,每次沈时来,她都是第一个远离的。
“谢呈,你有点儿过分了啊,沈先生做了一早上呢!”
终于,有个最蠢的出头了。
谢呈听着他为沈时打抱不平,扭头过去,接着,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大笑,他把沈时手里的盒子夺过来,递到那个蠢货面前,“你尝尝这玩意儿有多难吃。”
那个魅魔咬了一口神色就是一变,然后两三口直接吞了,对沈时道:“沈先生,很好吃,你别听谢呈瞎说。”
“真的吗?”沈时想忽略掉旁边的笑声,但小魅魔的声音几乎要掀翻房顶了,他看看谢呈,又看看那名男生,难堪道:“其实很难吃吧?”
“不,很好吃的。”那名男生说着又拿一块儿。
“沈先生,我可以尝一下吗?”有其他魅魔的声音传来,音色软乎乎的。
“可能不好吃。”沈时平易近人的把饼干递了过去,对这个面相奶软的青年歉意的笑笑:“不好吃的话吐掉就好了。”
他们见沈时脾气如此好,胆子越来越大,都去拿那饼干。
真的不好吃,可这岂不是说明这些歪歪扭扭的饼干确实是出自血族亲王之手吗?他这个身份居然肯为谢呈亲手下厨,做到这个地步谢呈还嘲笑他,但沈先生被笑话嫌弃了也不恼火,天呐!他脾气好好啊~~
谢呈看着他们失了志的夸沈时,鼓励沈时,安慰沈时那颗受了伤的心,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没有人在乎他,他们都围在沈时身边,笑着和沈时说话,试图挤掉他在沈时心中的位置。
第二天,沈时又来了,带了许多杯奶茶,分给了昨天那几个夸了他的魅魔们,还道了谢。
谢呈看着那些魅魔们迅速被小恩小惠收买,一脸不可置信万分欣喜的模样,又想笑了,还是捧腹大笑那种,只是嘴巴刚一咧开就被沈时狠踩住了脚,疼的他立马倒抽了口凉气。
沈时给他也带了喝的,所有的饮料中,唯独谢呈这杯是无糖的。
沈时把这杯挑出来,说道:“都是一样的,不过因为谢呈不喜欢喝甜的,这杯少放了糖。”
不管是出于作秀还是什么,沈时记住他喜好这件事令谢呈十分高兴,难得的没有对他冷嘲热讽,而是朝他甜甜的笑了笑,嫣红的嘴巴里露出小犬牙的白尖尖来。
沈时回了个笑,舒服的半靠在他身上,手里拿着杯五倍糖的奶茶听那些魅魔叽叽喳喳的说话。
中午放学时,天上飘了雪花,鹅毛大雪从天而降,谢呈和沈时站在走廊边,看着不少人撑伞离开,而他们手中空空如也。
“沈先生,我有伞,我们可以……”是那个长相偏幼的魅魔。
谢呈没让他把话说完,抢走了他手里的伞,快速道了声“谢谢。”
他动作飞快的打开伞,拉着沈时走出去,沈时被他扯了走了两步,才回头对那个魅魔饱含歉意的笑了笑。
“还演啊。”
沈时头还没扭过来,就听见身侧传了一声讥笑。
谢呈举着伞,目视前方,“沈时,你不会得到你想要的。”
“为什么不会?”沈时自信反问,他手臂搭在谢呈举伞的手臂上,“小魅魔,怎么不喊我宝贝儿了?还有,你已经好几天没给我问早晚安了。”
“你还好意思来问我?”谢呈看向他。
沈时微笑,换了话题,“小魅魔,不如你不要在魅魔里面了,跟着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谢呈拒绝道。
“血族待遇很好的。”沈时继续诱惑,要是谢呈配合的话,他可能不用亲力亲为就能得到魅魔的血了。
“可我是魅魔,血族待遇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谢呈神思清明道。
“你在魅魔里并不受欢迎。”沈时道。
谢呈笑了声,“我是在魅魔里不受欢迎吗?我明明是在蠢人里面不受欢迎。”他看着沈时,带着些年少轻狂道:“而你在那里面非常受欢迎。”
沈时手肘拐了他一下,谢呈哈哈大笑。
谢呈把他送到外面车上,伞一合,自己跟着坐了上去,手掌往沈时身侧一撑,要过去亲他。
沈时手指戳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开,“要申请,知道吗?”
“申请。”谢呈投机取巧道。
“去写个一万字的申请书来。”顿了下,沈时补充道:“手写。”
“那批复大概什么时候能下来?”谢呈问道。
“一个月?三个月?说不准,但最晚半年,批复肯定能下来。”沈时回道。
“下来的批复还不一定准许对不对?”谢呈道。
沈时语气夸张道:“小魅魔,你真聪明!”
谢呈笑了声,坐直身体,车里面很暖和,他帮沈时取下围巾,“沈时,你还会来吗?”
“来,我要喝血。”沈时额头向前轻轻一抵,轻轻在他额上蹭蹭,“我好饿啊~”
谢呈抓住机会迅速一侧头,沈时速度更快的躲开的他亲吻,声讨道:“小魅魔,你居然还想亲嘴?”
“有什么好意外的。”谢呈不明所以道,他把围巾叠好放在旁边,“亲一下,可以喊你宝贝儿。”
“谁稀罕。”
谢呈慢悠悠接着道:“是我宝贝儿的话,我可以给他一袋美味的血液。”
话音落地,沈时夺了他的书包,翻找了两下,就找出了一个血袋,他一手拿着,一手还在翻。
“宝贝儿,就一袋。”谢呈被夺了书包也不着急,“别这么贪心。”
沈时把书包还给了他,开始赶人:“还有事吗?没事下车吧。”
“有件事。”谢呈拨弄下自己的左耳,黑色的不知名的石头里面光彩流动,“这个耳钉真有那么神奇吗?”
沈时沉吟半晌,实话说道:“……没,千万别去找死。”
“行,知道了。”谢呈一点也不意外。
沈时拿着他的血,良心微微触动了下,“你不难受?”
“我但凡难受一点儿,说不定就信了你那血族慷慨待遇好的鬼话了。”谢呈开门下车,“拜拜啦,宝贝儿!”
良心毕竟动了下,沈时按下车窗,问他:“后天想吃什么?”
“没什么想吃的,买你喜欢的吧。”谢呈把伞撑起来,刚想让他把车窗关上吧,雪花顺着都飘进去了,见沈时把手伸了出来。
“给你亲一下。”沈时说道,带着点儿施舍的高傲和想补偿的心思。
谢呈笑了声,虚握住他的手指,没亲在他的手背,也没亲在指尖,而是轻轻在他腕骨上吻了下,和雪落在身上似的,轻飘飘的,不同的是,雪是冷的,谢呈的唇是暖的。
大雪,腕骨,红唇,一触即分的吻有种说不出暧昧来。
“乖,把窗户关上,外面冷。”谢呈嘱咐道。
“好。”
窗户上升,关严,汽车启动了七八米,沈时回头看了眼,他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时眉心一蹙,幸而,谢呈还站在原地,让沈时感觉稍微好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