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上午结束,中午应窈窈请吃了午饭,应窈窈知道谢晋不善言谈,刚好沈时是他们代班,又是自己朋友,也请了他。
于是,谢呈再次见到了沈时,对方眉眼明净,沉稳干净白色短袖,下面是两条笔直修长的腿,穿不穿对谢呈来说意义不大,他摸过无数次,看一眼,脑子里蹦出来的就是一些春意盎然的画面。
这是他这第五次见沈时,自从上次谢晋听了他们的争吵,再次面对沈时时就有些尴尬,谢呈大大咧咧没什么表示。
应窈窈和谢晋口味很像,谢呈没点,沈时在他们点完后又加了一道菜,重口麻辣的菜系,谢呈喜欢的。
狼耳朵一动不动,听见了也没表示,低头拿着手机在看。
谢呈和谢晋一排,应窈窈和沈时一排,他对面就是谢呈,腿一伸就能碰到。
没来得及做什么,碰了一下,对面青年便语气不善道:“踩到我了。”
“抱歉。”沈时道。
谢呈耳朵听见他道歉,腿上依旧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痒意,不输他的长腿一抬,都不用眼睛看,稳稳踩住了那只白鞋。
沈时不动声色的抿了口茶水,听见应窈窈正在和谢晋说学校的社团,正巧说到学生会的文艺部,插话道:“我觉得文艺部今年的春季主题挺好的。”
应窈窈闻言直接笑出声来,对不明所以的谢晋道:“今年的春季主题是你们沈学长提供的灵感,金属蝴蝶。”
“当时文艺部部长余伊是你们学长的前女友,说是看见你们学长的屏保有的灵感。”应窈窈说着扭头问沈时,“你屏保换了吗?”
“没。”沈时说着拿起手机,一秒解锁,将手机屏幕朝着对面两人,同时抬头,笑着对谢呈道:“这是我的心肝宝贝儿。”
懂的自然懂他话里的挑逗,不懂的听起来这话也没异议,觉得沈时只是在说屏保。
“一张照片就成你心肝宝贝儿了?”应窈窈笑着打趣道。
“不是心肝宝贝儿我会一直用这张图片做屏保?”沈时感受到踩着他的脚有所松动,慢慢的挣脱出来后,猛地反踩住那只狼爪子上,狠狠用力碾压。
对面,谢呈神情有一瞬的扭曲,很快恢复如常,成了无动于衷的冷脸。
沈时用了多大的力,语气就有多温柔。
“是我要保存一辈子的心肝儿宝贝儿。”
低头收起手机时,手指虚虚在屏幕上摩挲了下,没真的摸住,谢呈下腹却不自觉的收紧。
一张图片。
一张照片。
上面有着继纯银链子后谢呈收到的第二件礼物
一条腰链。
礼物被戴在谢呈腰上,被沈时从镜子里拍了一张照片。
金属蝴蝶反射着暖黄的光线,闪耀的刺眼,紧致的腹肌线条是金属蝴蝶的背景图。
第二次收到礼物时谢呈依旧是惊喜的不敢置信。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精美的盒子,取出一条链子来时,还在脖子上比划了下,告诉沈时“有点儿长。”
沈时笑着吐出一口烟雾,手指撩起他衣服下摆,在他腰腹上摸了下,“是腰链。”
谢呈连眨了好几下眼睛,哦,腰链。
银白色的金属大蝴蝶下藏着挂钩,翅膀镂空,梦幻轻盈,周围是一圈樱桃大小的金属蝴蝶,有的直接贴在链子上,有的坠下来一两个指节的长度。
看着有些女性化的腰链。
“是给我的吗?”谢呈不太确定道,内心有几分纠结和怀疑。
“特意给你买的。”沈时道。
他指尖在香烟上清弹一下,烟灰落下后,火光再次明亮起来,“不是没送出去的礼物转给你的,是特地去给你买的。”
谢呈再次开心起来,也不觉得这腰链女性化了,反正也只给沈时一个人看。
“你腰细,戴上会很好看。”
沈时一直说他腰细,谢呈没什么感觉,但他知道沈时喜欢,他最喜欢搂着他的腰睡觉。
纯白简约的房间里,沈时让他脱下上衣,又把他的黑裤子使劲儿往下拽。
亲手将那条腰链扣在了他腰上。
“扭一下。”
谢呈蹙着眉头,不是不想做,而是不知道怎么做,“不太会。”
“顶胯会吧?”沈时问道。
“会。”谢呈振奋道。
“侧着,左一下,右一下那样。”沈时又道。
谢呈尝试了一下,不协调的肢体宛如出场十年没上过一次机油的老物件,惹得沈时大笑。
“我不会。”
语气挺重的,有几分恼羞成怒的味道,他看着面前叼着香烟的男人,不驯道:“老子只会朝前。”
说着,朝前 动了下胯。
沈时就站在他前面,他轻笑了声,按灭了香烟,手臂懒懒搭在他肩膀上,硝烟般浓烈的烟味和淡雅冷冽的香水混在一起凑近,入侵占据谢呈的心神。
“往前顶算什么本事,要往里面。”
刻意压低的声线喑哑蛊惑,得偿所愿的被人抱着大腿扔在了床上。
蝴蝶链在云雨中狂奏,时不时贴在沈时雪白细腻的皮肤上,没谢呈肤色有反差,是不同样的撩人。
可惜,沈时没有为他戴过蝴蝶腰链。
他提过很多次,沈时没有一次应下 。
被牢牢拴住只能是他。
*
为期半个月的军训结束后有一个短假,晚上谢呈和谢晋回了谢家别墅,回家的当晚谢妈妈让阿姨做了一桌子谢晋和谢呈爱吃的菜。
自己一家人在一块儿吃饭没有那么多规矩,席上谢晋说了自己当班长的事,谢呈听着,时不时附和一句说着学校里的事情,看起来温馨融洽。
谢妈妈时不时给他们夹着饭菜,谢呈有,谢晋也有,想知道他们在新学校过的如何,想知道谢呈适应不适应。
谢呈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享福嘛?有什么适应不了的。
他真实随意的回答让谢妈妈心疼的不行,借口去端水果,偷偷去厨房抹了抹眼泪。
她对谢呈有着身为母亲的愧疚,她原想着哪怕医院弄错了,可至少能住起这样医院的人应该也是不差钱的。
可没有想到是一对不配为人父母的家长,破产,酗酒,赌*,家暴,在了解她儿子生活在怎么一个家庭后,她偷偷哭过很多次,每次想起她戴着珠宝喝着下午茶的时刻,她儿子或许在被一个畜生虐待,或许在风雨里努力做着一切能挣钱的活计,她就心如刀割,难受的喘不上气来。
她找到他的时候太晚了,关心爱意迟到了整整十九年,对方已经长大成人了。
谢妈妈端着水果盘出来时已经整理好了情绪,路过谢呈身边时,往他脖子上多看了两眼,“你脖子上的项链呢?”
谢呈动作一顿,放下筷子,淡淡道:“断了。”
“用不用妈妈找人补一下?”
她记得他儿子很宝贝这条纯银项链,起初她以为她儿子喜欢这些饰品,给他买了几条项链,后来才知道这是他收到的第一件礼物,意义重大,所以才一直戴着,并不是多喜欢戴着这些饰品。
“不用。”谢呈生硬道,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着脾气,“我不想戴了。”
说完,上楼回了房间。
心情太差,谢呈挤不出笑来,也不想在下面陪笑。
谢爸爸被他突如其来的脾气弄的一愣,谢妈妈也有些无所适从,求助的看向谢晋。
“和您没关系。”谢晋安慰妈妈道,他妈妈是世上最好的妈妈,温婉却不懦弱,善良却不愚昧,精明却不市侩。
他解释道:“那条项链上的四个字母被曲解成了很不好听的话。”换谁都不可能心无芥蒂的继续戴下去了。
他简单说了一下,特别简单的说,没有提沈时的名字,更没有说那四个字,不然他怕爸爸妈妈找人家麻烦,只说谢呈挑衅被回怼了。
谢妈妈心思细腻,她儿子虽然没有被生活善待,可他没有堕落,没做任何违法犯罪的事,在他们找到他之前,他还是在努力的生活,他怎么可能因为别人多看他一眼就生气了?
哪怕脾气再差,发火前也得有人先点了火星子,“是不是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他才生气的。”
“啊?”谢晋没想到这种可能,他觉得沈学长不像那样的人,可他哥哥也不是会无缘无故发火的,而且最开始的时候他哥哥话里的意思好像确实是沈学长看他了。
他脑子有点儿乱,模棱两可道:“……不会吧?”
谢妈妈听完更不放心了,谢爸爸也认同妻子的想法,一同担忧起来。
这件事他们做父母的责任最大,现在把孩子找回来,物质上是不缺什么了,但精神上……天天被一群人背地里说闲话,对心灵的伤害不可谓不大。
叩叩,叩叩
谢呈说了请进,毫不意外看见谢妈妈端着一小碗水果上来。
谢妈妈送东西包装盒挺漂亮的,拿来装银项链刚刚好。
谢妈妈见他虽然不戴了,还如此宝贝这条银项链,“如果是因为别人说了不好的话就不戴了,妈妈觉得大可不必如此,人要活得自在些,活在别人的眼里自己也会很累。”
谢呈心想,要是别人这么说,他非得把那人凑趴下,让他趴在地上学狗叫。
可是是沈时这样说,送他链子的人,告诉他,这上面四个字母代表的含义是:沈时的狗。
而他,在被甩了后还戴着。
这不是犯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