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接过悔过书,朝天空一抛。
那一米来长的悔过书瞬间飘飘扬扬就朝着天空之上飞去,同时从头开始燃烧起来。
伴随着这一燃烧,本来万里无云阳光灿烂的天空,突然间阴云密布,整个这一方上空,顷刻间黑的几乎看不见五指,嗖嗖的冷风仿佛从地底深处刮过来,让本来还因为天太热出汗的几人,顷刻间冷的发抖。
一种无形的威压从头顶乌云中散发出来,如山如海,重若千钧。
站在别墅前围观这一幕的邢家佣人们,一个个顿时骇的面色惨白,直接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不敢抬头朝天空上看。
刑梁更是以头碰地,匍匐不敢起身。
大橘也被直接压的跪了下去,四个爪子爬在地上,爪子上一直抓着的平板都给扔在了旁边。
跪在地上,大橘看看云墨的背影,再看看天空的异像,猫眼中全是震惊,它知道云墨厉害,跟鬼魂亡灵上有独特的手法,它还以为她只是个捉鬼师,但是现在她居然在沟通天地?在跟阴间转轮王对话?
我的个老天,这楚云墨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她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什么手段是它不知道的?
震惊的大橘缩了缩肥胖的身体,要不,以后不跟云墨抢电脑玩游戏了吧,万一惹云墨真生气了,那它岂不是……
一地跪拜中,云墨孑然一身独立天地间,手中三炷香随风而上,似乎要直抵苍穹。
“轰隆……”突然一声炸雷般的响声从天空中传来,一道闪电啪的一下打在刑梁的身边。
刑梁吓的差点直接跳起来。
云墨微微皱了皱眉,朝刑梁喝道:“小鬼不肯原谅,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快说。”
小鬼不肯原谅他,认为他诚意不够?
刑梁立刻大惊,顾不上惊恐了,快速抬起头来朝着漆黑的天幕叫道:“我是真的诚心悔过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绝对再不干这样害人害己的事情,各位被我害了的爷爷叔叔阿姨姐姐们,我是真的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我要是知道会害了各位,就是给我一千个一万个胆子,我都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我这样做缺德了,请你们高抬贵手绕我一次吧,我诚心悔过,真的诚心悔过。”
“轰隆……”就在刑梁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又一道炸雷炸响在刑梁的身边,那电流几乎都要串到刑梁的身上去。
云墨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已经快要燃烧完的悔过书,再看看手中剩下不多的香火,压低声音朝刑梁吼道:“别说这样没用的话,说重点,要是悔过书烧完,香火燃尽,你就在没有机会了,快点想你还有什么没说的。”
刑梁听到云墨此言,一时间急的在如此阴冷的环境下头顶汗水直流,他,他,他还有什么没有说的?他都说了啊,他是真的诚心悔过绝对没有一点虚假。
说重点?什么是重点?
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他什么都想不到,怎么办怎么办?马上这悔过书都要烧完了,他难道就真的这样完了?
刑梁一时间急的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半跪在云墨身后的大橘见此,摇摇头,真蠢,还不如它一只猫,当下挤上前去,用爪子快速在邢粱面前划了几个字。
你毁了人家的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一句悔过就完了?赔偿呢?
赔偿?
刑梁瞬间如醍醐灌顶一下就明白过来,当即连连朝天空磕头一边快速道:“我知道错了,我耽误了大家,我马上请大师为你们主持超度和增福仪式,为你们念经九九八十一天,祈求上苍保佑你们。
我还……我还从明天起就开始布施,我施粥救济穷人,我修路铺桥,我建庙宇修学校,我做一切我能做的好事,为你们广积功德,争取让你们早日能够再入轮回。”
刑梁噼里啪啦想也不想的一大串话说出来,阴暗的天空第一时间居然没有降下雷火。
云墨看着只剩下一点边角的悔过书,再看看头顶并没有散去的乌云,直接伸脚就踢了刑梁一脚:“还有呢,快。”
还有,还有什么啊,他完全不懂这个啊,刑梁急的连忙转头看大橘。
大橘一猫脸的无语,爪子再度划了几个字。
滞留的费用。
人家现在不能投胎又需要排队,那这几十上百年在下面生活的费用怎么办?
它也不大懂这些功德什么的,它只是按照人间办事的方式来想,既然活的时候是人,那么就算到了下面,那办事风格也不可能大变吧。
刑梁立刻高声喊道:“费用,所有我伤害的各位,在下面这些年的花费全部算我的,我两倍,不,我十倍给你们汇下来,务必让大家在下面吃好喝好住好用好。”
刑梁急吼吼的话音尾音还飘在空中,半空中飞扬的悔过书烧完最后一片边角,同一刻,云墨手中三只香烟也已经燃烧到了尽头,熄灭了。
天空下,这一方世间有一瞬间的寂静。
刑梁忐忑不安的看着头顶天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许只过去了一瞬间,也许已经过去很久,笔直站立的云墨突然朝着天地微微一躬身:“多谢转轮王宽恕罪人刑梁,楚云墨带他拜谢转轮王。”
就在云墨的声音中,刑梁只看见他面前的地面一花,两个黑色的字突然从地面上冒了出来。
承诺。
这一刻,刑梁福至心灵,立刻磕头应道:“罪人刑梁绝不敢忘今日承诺之事,若有违背,不需别人,请原谅我的各位上来直接取我性命就是。”
一字一言,掷地有声。
伴随着刑梁应允的声音,满是乌云的天空刹那云开雾散,太阳从乌云后挥洒而出,照耀着大地,阴冷的寒气消失不在,炽热的高温再度扑面而来,转眼之间,万里无云,骄阳依旧。
刑梁跪在地上,看着面前还没有消失的两个字,膝盖一软,跪坐在地上,一切都好像梦一样,若不是还有这两个字存在,他真以为他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太虚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