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生见双方都这样僵着,堵在屈府门前也不是那么回事,嘻笑着上前道:“我看凌表小姐十分面熟,王爷瞧着面熟不?或许是在哪里见过也说不定呢。”
贺楼远正不知该说些什么,投给他一个你很上道的眼神,忙接道:“正是,本王瞧着凌表妹有些眼熟。”
凌小柔冷笑,“我也瞧着表兄有些眼熟,倒很像表妹之前认得的一个无赖,只是那无赖卑鄙无耻脸皮又厚,又岂能与高风亮节的表兄相比,想必是表妹认错人了。”
‘嘎’……贺楼远被噎的一口气没喘匀,原本是想借着庆生的话头来个大水冲了龙王庙的误会一说,却怎么也没想到凌小柔完全不给面子。
都说了那是个卑鄙无耻厚脸皮的无赖,堂堂的宁远王自然不好再说其实那个无赖就是自己,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吞。
平日就不是个能言善辩的,被凌小柔如此连损带骂的几句下来,贺楼远完全没词了,以拳抵唇,轻咳一声,“二位表妹辛苦了,快进去歇着吧!”
凌小柔与屈鸿绣趁机从贺楼远的身边过去,手扯着手跑进府里,好似后面有狼撵似的。
而跟在她们身后的卫兵则没那么幸运,被贺楼远冷眼一扫,齐齐地低下头,“王爷……”
贺楼远冷哼,背着手在他们眼前走了几趟:“长能耐了?竟然知情不报,可知该当何罪?”
明着是被训斥了,卫兵们却知道依着王爷的性子,若是真生气了,又岂会和他们废话?早就将人打发到先锋营去历练去了。
既然王爷肯与他们多说两句,就说明王爷接下来这是还有话要说。
都竖着耳朵听着,心里却直叫苦:虽然跟着两位表小姐身边,每日吃好的、喝好的,可凌表小姐惹了王爷,王爷拿他们出气,王爷惹了凌表小姐,凌表小姐也不拿正眼瞧他们,这夹板气受的,还不如把他们都送先锋营杀敌人去呢,这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
果然,贺楼远又绕了两圈,朝庆生瞥了一眼,转身进了屈府。
左右屈府也有为他留的院子,住着也比县衙舒服,也免得明日什么时候凌小柔再出了门他堵不到人,干脆就在屈府里守着了。
庆生心领神会地朝卫兵们招招手,将人都喊在眼前,低声问道:“这几日两位表小姐都去了何处?你们都如实禀报,不然回头王爷军法处置,别怪本将军不给你们求情。”
卫兵哭丧着脸,将凌小柔和屈鸿绣这几日如何忙开酒楼和食铺一事说给庆生听,听的庆生直流口水,就是不知他有没有口福等到几间铺子开业了。
没了,卫兵拉着庆生的衣袖,“将军,您老还是发发善心,让王爷就军法处置我们得了,这整天跟在两位表小姐身边没仗打,骨头都要生锈了。”
听卫兵一说,庆生也觉得浑身骨头节不自在,虽然才从战场上下来不到半月,还真是想念纵马沙场的快意。
叹口气,安慰道:“也没几日了,待这边事情完了,咱们就要回去了,可在临走之前,咱们怎么着也得帮王爷把凌表小姐的芳心哄回来吧?不然就咱王爷那脾气,回去还不得把我们操练死?”
几个卫兵一听都打起精神,“将军放心吧,就是为了我们自己,也得帮王爷哄的凌表小姐开心。”
庆生点头,挥挥手,“你们去吧,这几日就在凌表小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事成之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卫兵们行了个军礼,进了屈家,庆生望着他们斗志昂扬的背影苦笑。
依他多年看人精准的眼光,这位凌表小姐可不是那些娇柔软弱,几句话就能哄的团团转的女子,这位的主意可是正的很,只怕王爷这次真是把人惹毛了。
不过话说回来,若凌表小姐与那些遇事只会尖声惊叫,既没胆色又没本事的女人一样,空有一张美貌,王爷怕是也难动心。
唉,既然王爷这棵千年铁树难得开一次花,他怎么着也得帮着王爷心想事成不是?
凌小柔和屈鸿绣跑进内院,回头瞧瞧再也看不见的府门,屈鸿绣再也憋不住笑,捂着肚子笑的直喊娘。
想到贺楼远被自己噎的脸红脖子粗又不好发作的样子,凌小柔也十分解气,也跟着笑了起来,完全没想过那是位高权重的宁远,她这样不留情面地噎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刚带了各位夫人小姐从园子里逛出来的屈夫人无奈地摇头,“柔儿,绣儿,还不过来见见各位夫人。”
屈鸿绣和凌小柔笑声顿止,怎么也没想到这么晚了,府上还有客人,红着脸向各位夫人见了礼,便立在屈夫人身后一眼不发了。
自从认亲宴后几日,就时常有各府的夫人借着各种借口带着家中女儿来屈府做客,明着是与屈夫人讨教做吃食的法子,实则都是派人在屈家门口盯着呢,一旦见着宁远王过来,立时就奔过来,希望能与宁远王来个巧遇,万一被宁远王相中自家女儿,一家子都算是飞黄腾达了。
只可惜,宁远王日日都来屈家,她们却一次都没巧遇过,听高夫人不时说起她家的女儿在屈家养伤,何时在园子里与宁远王‘巧遇’,又何时何时在屈夫人的院子与宁远王‘巧遇’,个个都羡慕加嫉妒。
你那明明是伤的脚,不好好的在屋子里养着,没事还能逛个园子,再给屈夫人请个安?既然这园子都能逛了,咋还赖在人家不走?这送上门的脸皮得有多厚啊?
可心里是腹诽着,实则对高小姐能被宁远王撞伤一事也只有羡慕的份。
屈夫人也是每日好吃好喝地供着高小姐,既然人是在她家里伤的,她也不能苛待了不是?再说这花果坊和铺子眼看就要开业了,也得找个人试吃不是?
于是,这几日来府上的夫人和小姐们,包括高小姐在内,每日都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当然,真正养颜美容的好东西那是要留在花果坊开业后卖高价的,岂能白白地都给她们吃了?除了第一日来的夫人小姐们惊奇地吃到几道以花为食材的食物之外,剩下再来的夫人和小姐们能吃到用时鲜果子做的食物就很不错了。
最多的吃的就是牛肉面和各种酥香的点心,那滋味比她们曾经吃过,代表富贵的锦记点心还要好吃。
向屈夫人一打听,却原来这是过几日凌小姐要开的铺子里所要卖的几样食物。
想到那日凌小柔所说的以花为食可以美颜的论调,家中富足的夫人小姐们都觉得终于被她们等到了能让她们焕发美丽的好东西了。
虽然宁远王是没见着,这也算是有个好消息不是?
所以,在见到凌小柔时,夫人小姐们都热情无比,拉着凌小柔的手就探讨起美颜上的一些心得,虽然言谈间都避免了问起花果坊的方子,凌小柔还是教了她们几个以食养颜的方法。
比如菠菜去斑、黄瓜清洁美白肌肤、芦荟可以嫩白皮肤……说的众位夫人小姐要把凌小柔当成神一样供起来了,纷纷说等花果坊开业后,一定会去捧场。
终于将人送走,凌小柔也累坏了,屈夫人发话,明日凌小柔不许再去铺子里,就在家中歇着,左右铺子里该忙的也忙完,只等着重新装修完就可以开业了。
凌小柔也乐得清闲,既然明日不去铺子里,干脆就回竹村一趟好了,回来许久她真没和二花嫂等人好好地说上几句话,还真是怪想念的。
等屈家这三个铺子开起来以后,她也该回蓟城了,到时就不知何时再有机会回竹村。
翌日起的早,凌小柔同谁也没打招呼,戴了帽纱就出了屈府,有了上次被围观的经历,这次她一个卫兵也都没带,从前又不是没走过高县到竹村的路,也没见出什么意外。这次有宁远王在高县坐镇,更是没人敢出门行凶。
凌小柔只当自己走的神不知、鬼不觉,完全没想到,她这边一出门,那边就有人跑去给贺楼远送了信。
贺楼远刚练完一趟拳,换了身衣服交待庆生几句就追了出来,这一大清早路上行人都没几个,贺楼远真不放心凌小柔孤身一人在外。长的那样美貌,真被什么别有用心之人盯上,他去哪里找个大丫回来?
好在去竹村的路就一条,没多久就被贺楼远追上,远远看到凌小柔的背影,贺楼远也没急着追上前,不紧不慢地缀在身后,瞧凌小柔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的身影,还真是有眼福。
凌小柔走出高县后,无间中回头就看到身后有个着黑衣的人跟着,回头瞧了几眼,早起还有些薄雾,影影绰绰的也看不真切,倒有几分像夜行衣,把凌小柔吓的不轻。
难道真被她遇上坏人了?若是劫财的还好说,她身上带了几百两的银票,大不了破财消灾,可若是劫色的,她都不知道该不该为了清白反抗,真把人惹急了再想要她小命怎么办?
脚步越来越急,最后干脆跑了起来,可不管怎么跑,身后的人都是那个速度跟着,恨的凌小柔边跑边在路边找了块巴掌大的石头,拾在手上,若是那人敢上前,她就拿石头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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