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氏的故事已经过去了万年,那个时候,仙人的世界刚刚崛起——
仙人的崛起得益于神灵内部战争,若非如此,人族根本不可能从一众慧根生灵中脱颖而出,那个强者为尊的时代,人族依靠无比团结的力量,一次次登天,与统治神灵殊死大战,终于从在东方星域中打出一块属于人族自己的地盘,那块地盘就是现在的天垣,随着人族的发展扩张,仙神之战逐渐平息,神灵们也正视了仙家的存在,双方终于有了第一次平等坐下来和谈的机会。
神灵就是那一次首次提到了神息之地。
他们希望与仙人合作,打开神息之地,所获收益双方平分,当时神灵告知仙人这边的是,神息之地是创世之神开创的一处心灵家园,他们只是把神息之地作为一处供奉创世神的神殿。
于是天门便在这种前提下,由神灵提供设想,双方选定三十六位大罗天仙及高位神灵参与构建。
整个过程谈不上一波三折,其间仙神间的战火偶尔燃起,天门构建也因此中断过几次,最终还是在万年前的某一天各部分炼化完成。
双方各自也派出第一批进入神息之地的人选,各自有一名高位领队。
然而,在天门各个部分搭建完成后,神灵一方却突然抢道进入,由高位神灵堵住了天门入口。
仙人也不示弱,大罗天仙与高位神灵捉对厮杀,其余人等,在几位天人掩护下,顺利冲入天门。
就在这时,天门发生剧烈崩塌。
数名位阶不低的神灵与天人都在此次崩塌中身死道消,而天门从此湮没,再不见其踪,当时选择开启天门之地,正是如今的太阴星垣。
也正是那次崩塌,造就了现在太阴星垣黑日凌空壮观胜景,当年无法适合普通人居住的太阴星垣,也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换句话说,太阴星垣是天门崩塌造就出来的,此地也是整个仙家星域中最年轻的星垣。
“仙神再无合作?”沈渐好奇地问。
“怎么可能合作,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自此,神灵与仙家之间的战争也趋于平息,除了偶尔冲突之外,再无什么毁天灭地的战斗出现。”
“多谢。”
沈渐心里明白,司天氏告诉他这些并不是无偿的,而是双方各有所求,他不过是用一篇老黄历,来换取双方信任而已。
司天氏道:“说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太阴星垣很年轻,在整个浩瀚的仙家星域中,还处于欣欣向荣,快速发展的时代,也是群雄并起,大道争锋的时代。”
沈渐道:“司天氏的意思,是想让我们也成为其中一股势力?”
司天氏道:“天地万物皆离不开平衡二字,一枝独秀,会带来整个星垣的加速腐朽,这是我们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沈渐道:“不还有天垣来保持整个仙家星垣的平衡?”
天空中又响起笑声。
“如果天垣能够做到,数万年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星垣因为势力争夺而毁于一旦,对于某些天垣上仙来说,保持他们的绝对统治,才最重要,星垣的存亡,于这些上仙来说,根本不是主要考虑的问题。”
“太阴星垣的主宰者能放任这种情况发生?”
“正因为不能,因此才会找你。”
沈渐有些发懵。
司天氏笑了笑,道:“大罗天仙之间的争斗都在盘外,动则毁天灭地的力量,是最后的震慑的手段,星垣主控权还是得靠你们来完成,所以我更希望,太阴星垣能有百花齐放的局面,而不是被天垣中某一部分势力完全控制,从而导致天垣的内部争斗战场,延续到这片年轻的星垣来。”
他停顿了很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接着道:“你需要保住太阴星垣来接引你的同伴,我们也需要不属于天垣一方势力,来制衡他们,如此而已。”
沈渐慢慢浅啜茶水,拇指轻轻转动瓷杯。
然后他抬起头:“好。”
司天氏大笑,笑声逐渐远去,最后只留下一句:
“期待你在武祭上的表现。”
……
沈渐就这么莫名其妙参加了武祭,他开始后悔没有把幽牙阳景带来——
这家伙应该喜欢这种可以随便揍人的大典。
如果王郎在,似乎他也比较喜欢。
天宫安排的住所就在天宫城,这里是太阴六宫留邸所在区域,地方就在月府留邸。
留邸相当大,其中大半建筑又采取了独特的仙法打造,每一处洞府,都是一处别有洞天。
给沈渐安排的地方鸟语花香,碧波荡漾,与洞庭水治整体环境有异曲同工之处。
负责留邸的,是一位看上去神魂老暮的洞玄境真人,道号:易周,曾担任过月府宫副手,如今大道基本到了尽头,便留在了天宫这边,安享晚年。
他把沈渐请到了自家洞府,酒宴招待。
“沈仙师看过了整个武祭流程?”
“不就是一对一过关斩将,没什么新意。”
确实没新意,所谓百年晨华大祭,无非就是太阴天宫搞出来的一出山上各大宗门百年排名表演。于高高在上,手握权柄的高境仙人们来说,就是一场表演,天宫此举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几百年如此,几千年也如此。
越强大的祖庭,占据绝大多数资源,随着时间推移,人才后备也远远大于小宗门,就像拿灵宝祖庭与凌云正宗相比,一个有数不清的灵髓源源不断从太阴六宫运来,一个门下弟子需要出去跟不法之徒勾结来争取资源,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易周笑着敬了一杯酒,等沈渐放下杯盏,方才说道:“对沈仙师来说没有新意,但你对于太阴星垣,可就是最大的新意。”
“易周前辈想劝我这些日子不要外出,怕生出别的事端?”
“你能这么想最好。”
“谨遵前辈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