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三天后,老鸨把确定没有顾虑的人选名单拿到了手,然后把名单上面那些孩子的画像拿去给云飞看。
每一张画像上面的女童,都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当真只在5~6岁之间。
老鸨解释说,每次得跟人交接一下,有的孩子突然不见,会引起注意,比如那些在主子跟前侍候的。
所以他们这边得提前联系,问问哪些孩子比较方便带出来的,才好把那个孩子的画像给客人看。
云飞一张张看过后,心里难受极了,扯起嘴角勉强笑着问道:“这种事,官府不会来追查吧?”
“嗨,爷说笑了不是,他们都是卖身为奴的人,除了主家知道,会怪罪以外,官府不管这个。”老鸨挥了挥手帕,捂嘴笑着。
这就是古代的奴仆,早已被剥夺了人权,从卖身契签上的那一刻开始,官府就不用再理会他们的生死………
哪怕是无故死亡,除非主家非要追究,才会有官府追查,否则不会录入案宗。
就像家中猫狗死了一样,官府当做主家财产被侵害事件追查,而非为死者申冤。
见云飞一张张画像翻动着,像是都不合意的模样,老鸨解释说:“爷您要求的年龄太小了,合要求的呀,就这么二十来个。”
“嗯。”终于,云飞看见了那张记忆中可爱的小脸。
画像上的孩子,眉目秀气,瓜子脸蛋,弯叶眉轻皱,小巧的嘴抿着。
小小年纪便出落地如同一副哀怨美人的模样,可想成人后,是如何的惹人怜爱。
“就她吧。”
老鸨接过画像,看着上面的那些字道:“哟,是刘府的,小丫头长的可别致了,爷来的真是巧了,若不是她最近犯错了,还真弄不出来……
她之前并不在名单上,也就是最近才加上来,听说啊,以后是留给他们少爷开面的,可惜啊,小丫头不惜福。”
云飞的拳头握紧,隐忍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他讨厌这个社会背景,更恨把女儿推进火坑的原身。
上辈子姚大丫估计也经历过这一遭,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挑选中。
剧情都是省略的,它似乎把任务对象受过的一些更黑暗的东西,都给隐藏了。
原以为姚大丫童年顶多就是如奴仆般而已,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她的不幸,不是从刘家少爷那里开始的,她在刘府妥协得那么快,也许是因为知道还有更加不堪的事等着她。
相比之下,当刘家少爷的妾,反而比府里的某些人更加幸运些。
“就她了,红娘尽快安排她出来吧。”
行!爷您且等着啊,明晚来,包您满意,就是~~”
云飞给了她一百两后,她才满意离开。
而他则在听完曲,喝完酒后才离开,毕竟做戏做全套嘛。
这个时候的酒水,比平日里的,贵了五倍不止。
…………
第二日夜晚,花街灯火通明。
身着轻衫的女子们,嬉笑着游走在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
明明已是寒冬腊月,隐约可见的肤色中,还能看到冻得发紫的皮肤。
老鸨在门口处翘首以盼他的到来,看见他时,眼前一亮,赶紧过来迎。
“爷您可算来了,红娘我可是在梅包间里啊,都给您安排妥当了,你直接去就行,就是这个~~”
熟悉的搓手动作,云飞再次给出了一百两。
老鸨拿着那百两的银票,表情定格了一瞬,提醒道:“爷,这次啊~~得五百两!毕竟,这可是开面,这一个普通的姑娘都得这个数,更何况是这俊俏的小丫头~~”
云飞低声笑了笑,“红娘放心,规矩爷自然是懂得,只是你好歹得给我验验货吧?侍候满意了,剩下那些和打赏,自然都是有的。”
“行行行!林爷的话,红娘我还能信不过嘛!”
毕竟是最近楼里的大客户,红娘还是不想为这几百两得罪人。
老鸨笑着将云飞引到三楼最里的那间房,暧昧地将他推了进去。
…………
红鸾帐暖,房间内到处贴着红色的囍字,红绸带高高挂着,红烛通明。
烛光和绸带被窗边缝隙漏出来的风,吹得闪烁飘扬。
云飞走近床边,发现一位五岁出头的小女孩,被大字型捆绑在床上,小手勒得通红,满脸泪水。
女孩看见烛光下的人影投射,挣扎得更加厉害了。
直到男人走到跟前……
她的瞳孔放大,疑惑中的辨认再到确定后的震惊与恨意……
没错,是恨意。
难以想象,这么小的孩子,眼里可以流露出那般深切的恨。
本是懵懂不知世事的年纪,却学会了恨,可想而知她在刘府的日子……
云飞坐下,掏出一把匕首,帮她把绑着的布条割开,“爹知道你恨我,但是咱不能斗气,待会爹把你放开带你走,你不能喊知道不?”
女孩没说话,把脸别过侧面,无声地落泪。
云飞将她手脚松开后,又割断了绑着她嘴巴的布条。
然后从空间里掏出一套女童朴素些的冬装帮她穿上。
她被绑来后,脱掉了外衣,只穿着里衣盖在被子下面,幸好还有被子盖,不然得着凉了。
把她松散的头发,拿了两根灰扑扑的发带,绑了两根麻花辫。
活脱脱一个村里的丫头就出现了。
全程姚大丫都不带看他一眼的,死咬着唇,泪珠一串串地落下,所以也就没看见他从哪里拿的衣服。
…………
云飞走到窗边,拿起一个口琴瞎吹了几下。
没办法……这么风雅的玩意,他不会。
于是跟人家约定好,只要吹响这种声音就动手。
高价之下,必有亡命之徒。
很快,青楼后院冒出了浓烟,火焰腾空而起,尖叫声四起。
“快来人啊!着火了。”
“快快快,提水来………”
“救命啊!着火了,快跑啊!!”
咚咚咚跑在木板上的声音杂乱无章地响起。
云飞用背带将姚大丫背在身后,挂上攀岩绳索,从三楼滑了下去。
巷子口处,早早已停好一辆马车,一个半大的男孩,穿着衣不蔽体的麻布夏衣正蹲在角落里等候。
看见云飞下来,赶紧走过来道:“爷,按您的要求,我倒了煤油才点火,一时半会他们灭不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