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红马被踏雪的气势吓了一掉,当即就往后退了一步。
也是这一步让它的一只后蹄踏空了,幸好它又及时将蹄子收了回来。
悬崖边上的细小石子被它这么一磴,“噼里啪啦”往下滚。
“呃……”
踏雪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她撇撇嘴又接着说道:“我说,好歹你也是大将军的坐骑,怎得这么胆子小?”
踏雪轻轻拍了拍自己座下的马儿,她实在是看不上沈修宁的这匹马。
真不知道沈修宁看上了它什么,竟找了这样一匹马做坐骑。
“凤将军,你的马在你眼里自然是十全十美的,而我的马,在我眼里也是十全十美。”
“如今我们两国对阵,为的是国家的繁荣富强,而不是这两匹马之间的争斗。”
沈修宁坐在枣红马身上,仰着下颌,眼神坚定又清冷。
他的视线透过踏雪,遥遥看着战场之上。
“沈修宁,你这是什么意思?!”
踏雪听了沈修宁这两句话,更加生气。
这样一匹马就是十全十美了?那我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我那么辛苦地陪你练习,出征,到头还不如这样一匹胆小脾气臭的马?!
踏雪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她觉得自己的心情糟糕极了。
各种情绪都在自己的心中发酵,让她已经处在暴走边缘。
对面的沈修宁瞧见如此模样的凤倾歌,也皱了眉,这人怎得这般喜怒无常?
他正十分不解,下一刻便见凤倾歌下了马,提着一条鞭子面色不善的走上前来。
沈修宁倒没觉得有什么,可他那匹枣红马胆小的很,见着她这样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当即就慌张起来。
它四个蹄子不停地在原地踏着,身体也绷紧了几分。
“哟,瞧你那点出息,若你只有这几分胆量,就趁早将你身上的人放下,自己逃命去吧!”
踏雪不屑地笑了笑,那条鞭子被她狠狠甩在地上。
也正是她这个举动,惊到了枣红马。
只见枣红马的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后蹄则正踏在悬崖边上。
说时迟,那时快。
枣红马这个举动让沈修宁有些始料不及,因为惯性,他差点就要摔下马去。
幸亏他及时拉住了缰绳,夹紧了马肚子,才不至于坠下这万丈深渊。
可还没有等沈修宁喘上一口气,就听枣红马的后蹄处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它所站的那个小小地界竟然塌了下去!
枣红马的四蹄慌乱地踩了两下,便往崖底跌去。
“麻烦精!”
踏雪只知道枣红马胆小,但却没有想到它竟如此胆小。
她来不及叹气,便将手中鞭子向前挥去。
她的鞭子灵活极了,像是一只手一般牢牢地拴住了沈修宁的腰。
电光火石之间,也不知道她如何发力,竟把沈修宁一个身穿盔甲的大男人甩在了地上。
下一秒,踏雪便紧着又挥出一鞭,连看都没有看沈修宁一眼,
这次,只有鞭子末端卷到了枣红马的前提。
它垂在半空之中,不断地嘶叫哀鸣。
听得踏雪心烦极了。
“你这只蠢马,给我闭嘴!”
枣红马很重,踏雪咬着牙,用了十二分的力才将它一点一点拖上来。
就在它两只前蹄刚接触到地面的时候,长鞭的末端终是坚持不住,竟“啪”地一声松开了。
幸好沈修宁早就等在那里,他在长鞭松开的瞬间,拉住了枣红马的前蹄,并成功将它救了上来。
踏雪则累得瘫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你,你这只蠢马,吃的未免太多些,可,可累死我了……”
“凤将军,多谢!”
踏雪救这一人一马,沈修宁倒也不再跟她斗嘴,他朝瘫坐着的踏雪伸出了右手,看样子势要将她扶起来。
“呵呵,沈将军,不用客气。”
踏雪瞧着眼前的手,狡黠一笑。
她刚把左手放上去,下一刻便从地上弹起来,将右手的长鞭横亘在沈修宁脖子处。
“沈将军,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救命之恩,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凤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沈修宁好不容易松动的表情,又染了几分寒冷。
“沈将军,你输了,如今你是我凤霖国的俘虏,我是凤霖国的大将军,想必皇上很乐意将你这个俘虏赐给我的。”
踏雪微微扬了扬头,满脸自得之意。
她的想法很简单,便是将沈修宁拴在她身边,好好的折磨他。
总有一天,她要他哭着认错!
……
这场战役,最终以凤霖国大将军凤倾歌俘获云秦国大将军沈修宁结束。
凤霖国赢了,而云秦国输了。
踏雪带着大军和被关在车里的沈修宁,浩浩荡荡地回了凤霖国的都城。
得了胜利,凤霖国的皇上很是欣喜。
但在他赏赐时,踏雪的要求仍是叫他迟疑了许久。
这具身体不仅是陆丞相的女儿陆清歌,还是凤霖国已故五皇子的皇子妃凤倾歌。
皇上拿不准她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她这是后悔了?
其实她若是后悔也算情有可原,毕竟谁也不想要一个大婚当日便故去的丈夫。
皇上虽然知道陆清歌不可能给五皇子守一辈子寡,但他也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尤其是皇上看到她眼睛里的光亮时,便知晓了她的心意。
皇上叹了几口气,最终还是顺了她的意。
不仅如此,皇上还好人做到底,竟给他们二人赐了婚,这样一来,也断绝了百姓们朝陆清歌指指点点的可能。
他们大概只会以为当今皇上实在自私,为了拉拢云秦国的大将军,竟把自己的儿媳当做了棋子。
可惜,皇上永远也不会想到,这具壳子虽然还是陆清歌的壳子,但是里面的灵魂早已换了两个。
踏雪领了旨,便高高兴兴地回了丞相府。
自从她这次醒来,就一直住在丞相府中,一次也不曾去过五皇子的府邸。
踏雪对这具身体的之前的记忆模模糊糊,嫁了人也只当没嫁人。
她不明白凡人这些弯弯绕绕,也不懂她如今这副作为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她只懂得她们这些做动物的,只管肆意洒脱,自己开心最为重要。
现在丞相府中有踏雪最心心念念的人,这大抵便是让她最开心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