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名沿用西晋太康二年,改临江县为江宁县而得名。
取意——江外无事,宁静于此。
南唐升元元年,南唐于金陵之所,建都立业,该金陵府,为江宁府。
江宁府,由此成为南唐之于国都,并正式成为南方之于中心所在。
天禧元年,升州地,再以为江宁府。
当刘平携带妻女,做马车,随众到来江宁府时,如同走入到了画中一样。
世人皆道东京开封之繁华无限,但以江宁府,却有种别样的静谧之于美感。
行程于江宁城内外,多以驻足,见小商小贩之于往来,听着不同于大宋东京之于官话。
于此之以所观,给人一种别样之感。
“这里就是江宁,美丽而又富饶之江宁!”
看出刘平等人,是以初到此地,同行之镖行之人,乃是江宁本地人,有些自豪的展示道。
同行者,闻此无不观看。
而镖行之任务,到此算是结束了。
一些纷纷离开,或是寻亲,或是继续远行。
吕安得刘平之邀,暂以居住在他于江宁城内,早早置办的房产客舍之内。
而刘平之房产,特意避开了纷乱的市井,正是处于官府不远。
能居于此者,多以为达官显贵,安全自是无恙。
行途之内,吕安初以为刘平为商贾之家,钱资不菲,这次同行往南而去,尤其往盐商云集之地,多为做生意的。
但在发现了刘平之于住处,再以看刘平之所居之风格,他当即否定了之前的判断。
此处之地,此处之宅,自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刘平于之心中,不由自主的多了些神秘之感。
但吕安为官多年,自知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这等事关旁人之隐私,自属于不该问之处。
与此同时,吕安的性格摆在那里,于刘平倒也没什么疏远,只是谈话间,谨慎了些。
于之变化,刘平还真没多么在意,他在江宁府之停留,不超过五日。
五日之内,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是以为了让妻女能于此好生居住。
其中,除过面见江宁府尹外,还当与聘请的几位武林高手以做相言,另外,当以亲自看看之前让牙人置办的产业,做好他若一去不归,让妻女能不依靠吕家,以渡过后半生之准备……
遂而,在安排好吕文茵和小女阿灵,并将路上所交之友人吕安以做安顿后,刘平即亲自开始处理其中之事。
到次日的时候,也正是大宋官员的休沐之日,拿着前日下午,专门让仆人买来,刘平自己以做挑选的礼物,他带着岳翁吕夷简之书信,以亲自往江宁府尹田登住处拜访。
在离开东京之时,得闻前半年刚刚上任的江宁府尹田登之名,刘平还觉得有些熟悉。
待昨日到达江宁府,由本地人口中了解之后,刘平得以确定,此中之田登为何那么熟悉。
江宁府尹田登,可不正是那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原型?
时下,但因之名字之内,有一个“登”字,正以下令,江宁府内,所有人都不得谈到此中之字。
有明知故犯者,为官吏带走挨板子是小事,还有不少人被判流放等重罪。
这事情,还就是几个月前才发生。
田登之于专横,旁人是以敢怒不敢言。
岳翁吕夷简,竟然和此人相熟,实在是让人想象不到。
所谓,物以类分,人以群分。
在刘平的眼中,岳翁吕夷简属于大宋之于正规士大夫阶层,自以爱护名声。
像田登这等“害群之马”,只要是正常人,多半都想同之保持距离。
这就是一个染缸,谁染上了,一辈子都洗不掉了。
刘平以知晓其中之为人后,自是失去了交际之心,便是妻女之安危,自也不会劳之照料。
田登其人,如此骄奢,便是御史想查,那是一查一个准。
但手中拿的有岳翁之书信,拜访一二,乃是应有之意,事情,自不用去说了。
便是其中之礼物,刘平也将其中之于贵重换出,而行以简单之随礼。
在他来到田登之住处时,才看到此地多以繁华。
马车往来不已,大部分都是来送礼的。
江宁府为天下繁华之所在,仅次于东京开封,经济繁华之下,求人办事的自然不在少数。
尤其是江宁府尹如此位置。
田登也正是往来之众,全都不拒绝,能见之门仆,将一批批来客迎了进去,是以礼物留下。
至于说,江宁府尹会不会见之,那就不一定,或以看心情了。
相比较而言,刘平手中拿着的礼物,就要“寒酸”不少。
不过刘平不在乎,若是拒绝之,那正好不用当面去拜访。
他现在上的担子已经够多了,尤其人之虎视眈眈众多,如果某天田登东窗事发,很容易被人拉去做弹劾。
事实上,田家的仆从,在见到刘平拿来的礼物之后,当即脸色就变了。
来田家之人,心中多半都有杆秤,知道该怎么做。
现在刘平这模样,多少有些乡巴佬的感觉。
“抱歉啊!今日府上的来人有些多,公子留下个地址,若府尹有时间了,自以为相见!”
仆人嘴上说着抱歉,但在脸上,却是丝毫没有抱歉之意,完全是斜着眼,以看刘平。
当然了,礼物,自是被仆人早早收取了。
就仿佛,到来之人的礼物,仅仅值得这一句话一样。
或者,这些所谓的礼物,可能都到不了田登的手中,以之仆从贪污了都有可能。
这模样,刘平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在东京城之内,各种高门大户,同田登的官职更高者有之,但大家都是很注重脸面的。
这田家之模样,他看过,遇到后,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但该走额流程,还是要走完的,刘平但看田家的仆人,将之礼物仍在了后面的木箱内,脸上的表情不变,将怀里的书信掏了出来,然后递过去道:“请教此信交于田府尹,即言东京开封故人送来,以做问候!”
田家仆人,每日几乎都会收到这样的信件,没有太在意,同样放在了后方的木箱之内。
而其让刘平留下地址,刘平也懒得留了。
反正这田登嚣张如此,即是其之帮助,也不一定是好事。
然,刘平这一走后,还真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只是夜幕下,田家之人,在打算将白日收到的一些非重要之信,以做烧毁之事,其中一个稍微识字的仆人,只是略微瞄了眼封皮,但看是上好纸张所书,即多看了眼。
吕夷简三个字一映入眼帘,然后手下意识的将之放入到了火堆边缘,打算烧掉。
但之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向旁边之人道:“老张,咱们参知政事是谁?”
叫老张的田家仆从一闻言,眼珠转了转,回道:“可不正是吕相公吗?”
吕相公?
“咱们吕相公全名叫什么?”
老张被问糊涂了,其人沉思片刻,又将面前之人,好生打量后,随即道:“老郑,你是不是糊涂了,吕相公,不正是吕夷……”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但见被之呼唤的老郑,忙将放在边缘,已经烧了个边角的信封拿出来,吹灭之后,又详细打量了一遍,默念道:“这不会是真的吧?”
此间之事,马虎不得,便是田家仆从,也是知道轻重的。
忙将烧了半个拐角的信件,拿走先于管事过目,然后送到了田登的住舍之内。
田登这几天的心情,非常不好。
他前数年不知道怎么时运不济,以为官场之上,没有太大的作为。
到了这两年才有起步,但万万没想到,今天下午,朝中一个密友传来的消息,让之心里咯噔一下。
即是因之在江宁府太过“出名”,有御史向天子告发,天子赵祯是以知晓。
这可把陈登吓得不清。
他只是得来权势,想要运用一下,故有些得意忘形。
时下再以思考,确实是有些过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田登自晓得来不及了,已经上达天闻。
也不知道当下,又有多少人,都盯着他的位子,这次,多半会在阴沟里翻船。
是以田登有些后怕。
他迫切需要一个能助之,能让之渡过此中难关,或是只有政事堂的几位相公才会有此能耐。
而皇帝赵祯初次亲政,正是需要其中之人的支持,故以诸位相公的话语权要大些。
田登也不知道今日间,他走了什么运,即是睡觉差枕头,即有人送枕头一样。
在之忧思之时,竟正好仆人来报,疑似大宋宰执吕夷简之信件。
为什么说疑似,因为造假冒充政事堂相公亲眷之类的,大有人在。
当田登问之送信之人时,仆从是以低下了头,现在不用问,田登也知道如何了。
他也没有再以计较,只是心情还带着几分希望,挥了挥手,让仆从下去后,方以打开信件。
当看到信件之字迹后,田登忽然想起了什么,于身后的箱子去除,以做对照。
等将之读完之后,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这封信,还真是大宋宰执吕夷简为之所书。
内中之所言,总给田登一种话未说尽之感,似乎有意请之帮忙做事。
田登瞬间想到了那个送信之人,能携带之亲笔信,其人自属于身边人,这次更能得吕夷简之嘱托,那身份地位也不低。
如果能做成这等事,他是不是可以重建同大宋宰执吕夷简之关系。
说起来,吕夷简还真是其之朋友之属,只是这些年来,联系少了罢了。
“来人,速将那位公子请来!”
刘平不知,但因白日的信件之事,整个江宁府于夜间,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但田登怎么也想不到,他要找的人就在他的隔壁。
刘平后两日,没有怎么出去,却是好生陪着妻女。
到第五日的时候,才跟着寻好的商队,另同吕安,再有展昭等共计七人,方以上路。
这次同行之商队,不是买卖别的什么的,正是以丝绸之物。
阳春等多地,盐业发达,但于达官显贵而言,同样需要吃喝玩乐,一些高档物,包括上好的丝绸,自属于其内。
这次之同行,自是有不少人,至于护送之镖行,早就换上了另外一家,其中之人,除了少几个江宁府本地人,余者都是清一色的惠州人。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这等护卫,本地人才更有权威。
而行途的其他捎带之人,也多是回乡了,刘平还真没有见到一个,是主动往阳春等所,为官吏之人。
由此,足见地方之水深。
有利益之地,自有交集,尤其还是阳春等远离东京开封,远离大宋皇帝视野之所。
而就在刘平跟随众人踏上行程的时候,江宁府内,如田登之本人,此时此刻,心灰意冷。
江宁城内,人口有几十万人,由此寻找,真如大海捞针,可不正是什么都没有找到,甚至对方早早就走。
于此,让田登有种掀桌子的感觉,于此处事之仆从,早就被之打了个半死。
可即便这样,也只是发发怒火,完全无济于事。
也就在同日间,东京来的御史到了,
而今,不仅还有御史,考虑到田登之于嚣张气焰,还有禁军同来。
这一次,田登是真的认识到,前路没了!
刘平自不晓得田登时下多么悔恨,他本人未有之牵连,运气有多好。
行路之于艰难,他之本人,实际是越加的有些思念妻女。
尤其行路之道,让刘平为往阳春的绝大部分路径赶到担忧。
世人常言之蜀道难,而实际看去,却是游子最为艰难。
尤其以远游之人,或是被贬之人,此中体会最深。
不论其他人,但以行程之颠簸,即让他这个身体不错之人,有些散架之感,还好有马,一些穷苦官吏,要是走到阳春,这还不身体给走坏了。
而下江宁府,过数百里之远。
越来越远离江宁这等富裕之地,条件也越来越艰苦,更以为偏僻之所在。
刘平等人,确以遇到了麻烦。
遇到的麻烦,不是别的什么,正是他想象过,于行途之内,可能遇到的山贼之众。
只是此间的山贼打扮,和刘平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总给人一种不正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