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幸灾乐祸两分钟,宋娟就发出了挨千刀的叫声,“我的车……我的车……”
来开车的人纷纷凑上前查看,连江红都假装关心地混迹队伍中,发出阵阵惊叫来。
只见宋娟的车胎千疮百孔,气息奄奄。
“调监控调监控!”
宋娟发疯一样朝监控室奔去。
“对不起,监控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门卫师傅摇着芭蕉扇,半眯着眼睛,慢悠悠说道。
宋娟不信,自己抢过监控鼠标查起来。
还真是坏了!
宋娟把鼠标往桌上一砸,怒气冲冲冲了出来。
冲到江红身边。
伸手抓起江红的衣领子,问是不是她搞的鬼!
江红头拨浪鼓一样边摇边否认,“不是我不是我……”
泪花子在眼里友情出演。
围观的人看不下去了。
“娟姐,你无凭无据地就抓着江红质问,也忒武断了吧。”
“还不是狗仗人势,仗着自家男人有点小权。”
……
江红愈发可怜巴巴。
被宋娟抓着也不还手,弱势到爆。
宋娟在大家的七嘴八舌里,脸上红一阵紫一阵,最后只得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看我找到证据!非把你的手剁了挂起来!”
小官太太的威风耍得淋漓尽致。
终究还是耗不下去,松了手,只剩下了骂骂咧咧。
大伙逐渐散了,江红开着她的车去往蓝湾小区。
因为石中海说,今晚去蹭饭。
江红到时,石中海已经在厨房里忙活着。
看样子还是吃海鲜。
江红看到了澳洲龙虾和面包蟹,小嘴巴咧开了。
“一凝呢?”
江红蹭到厨房里,一副吃闲成饭的痞坏。
“在卧室整材料。”
石中海一脸大哥的宠溺。
又跑去卧室找江一凝,勾着头看她正在整理的材料,“哦耶,我姐要高升咯!”
江一凝停了手,背到后边熟稔地勾着江红的小脖子,揉了揉。
然后才转过身,蹭了蹭江红的小肉脸,站起来和她一起去厨房帮石中海。
蒸了海鲜,拌了素菜,开了红酒和白酒,三个人坐到了餐桌旁。
“一凝,你喝什么?”
石中海声线温和有力,眼神宠溺尊重。
“今晚我喝白的。”
兰花一笑,刹那倾城。
石中海把龙虾肉剥出来,分别放江红江一凝的盘里两大块。
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起来。
吃到半饱,喝到微醺,石中海端着酒杯站起来,有点伤感。
“过了今晚,我就要出差半年,这半年,很难和二位再有这样的幸福时刻了。”
“石大哥,没关系的,你忙,我可以和一凝去找你。”
江红一边往小嘴里塞蟹肉,一边安慰他。
石中海朝江一凝看去,那眼神仿佛在问,你会吗?
江一凝也端着酒杯站起来,“石老板,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出差愉快!”
然后,一仰头,先就一饮而尽了。
石中海也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他喝得最多,眼尾先红了,宽厚的声线沉了很多。
“我这次是去国外,最少半年,在那里投资的有项目,我得亲自去监工。”
石中海说了一个遥远的国度的名字。
那是一个浪漫的国家,石中海在那里有项目,应该不只生意那么简单。
果然,石中海眼尾的红圈了整个眼眶,声音也低了很多。
“她活着时,我们曾计划晚年去那里定居……”
江一凝没说话,给石中海添了酒,碰了碰他的杯子,两个人又一饮而尽了。
算是一切都在酒里了。
一个家破人亡,一个四分五裂,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了。
石中海走时,江红和江一凝一起去送他下楼。
刚进电梯,江红的恨天高就崴了脚,疼得哎哟哎哟直叫。
石中海扶起她,宠溺道,“快回去喷些药,好好躺着,以后不要总穿这个,也不找婆家了。”
江一凝忍住笑,嗔道,“说你好多次了,不让你穿恨天高,就是不听。”
“谁让你们都长那么高,衬得我像小挫子。”
嘟着小嘴,一脸不服气,又不得不一瘸一拐回了房间。
石中海喝了酒,不能开车。
正好他这会也不想开车离开。
就提议走一段路散散步。
江一凝原本计划和江红送石中海一程的,如今江红崴了脚回去了,只剩了她自己,有点顾虑,但想到“着相”两个字,又自嘲地笑了笑,随着石中海往前走去。
“一凝,”
欲言又止。
“嗯?”
江一凝顿住脚,仰着精致的笑脸,认真等着下文。
“我希望我走后,你和江红遇到急事时,不要太见外,去找薛市长和陈书记,我都有交待……”
江一凝以笑作答。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去。
走到了喧闹的地段,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石中海又去回送江一凝,然后司机到来,石中海坐上车,离开。
江一凝站在楼层投下的巨大阴影里,抱着膀子,没有急于转身上楼。
有时候静的空间不能让人深思,
反而喧嚣的地方让人心静如水。
江一凝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她这一站,似乎就入定了。
根本没有意识到几个人正朝蓝湾小区鬼鬼祟祟驶来。
为首的两个人率先发现了江一凝,兴奋得眼珠子要掉下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头套准备好了吗?”
女的压低声音,一一股瘆人的寒意在空气中蔓延。
“准备好了!”
男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恨不得喝对方的血吃对方的肉。
“别……别闹出人命……”
哆哆嗦嗦的声音,苍老又凉薄。
江一凝站累了,转身朝门岗那里走去。
刚迈出一只脚,就有两道黑影猛扑过来。
一个拽了她的双臂,一个迅速往她头上套了头套,并迅速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另一个哆哆嗦嗦站在黑影里看着这电视上才有的画面在她眼前真实发生。
江一凝下意识地努力挣脱,却像溺水的人那样,越挣脱越被禁锢得更紧。
嘴被死死捂着,只能发出呜呜声。
手里攥着的手机也被人掳了去。
脑海里迅速冒出宋娟和宋一哲两个人,但又不完全确定。
因为今天是公公宋玉昆的七十大寿,不出意外的话,这时候一家人正在觥筹交错,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