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过去,大雨过后空气中都是清新的泥土味。竹屋里十八个人七荤八素躺了一地,一个个累的没有脱起淋湿的衣服就趴在地上睡觉过去。
直至中午,众人不是被饿醒的,是被冷醒的。
先醒的是金宇,他是人类,又是新来的,底牌没有那些不是修道就是已经做很久执行者,换取了一定技能,在任务还没有开始之前,这些技能都不会失效,所以抵抗能力都比他好。
他哆嗦得身体,走出门口一看。
天上飘飘着雪花,不大,像毛毛雨一般。
“下雪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很小,可所有人都一下子醒了过来,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因为湿过水,有些发硬,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只是众人此刻都没有在意,一一走到外面,看着一个晚上就变化掉的天气。
“昨天还是好好的,今天怎么入冬了?”说话的是3号执行者,是个扎两马尾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手里拿着一把米色折扇大大咧咧地敲着另外一只手的手心,脸颊微胖,给人一种去那里都很合群的感觉。
3号的NPC是一个很妖媚的男人形象,站在她身边,眼神滴溜溜的转,看着好似神经不太正常。
4号是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背在后面的手拿着一把淡黑色的折扇,听见3号的话,嘴唇嗡动了一下,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2号看了一眼4号,成为宿主之前灵魂会回到颜值本体最巅峰的时刻,一般没有特殊要求的,都会保留着最年轻,颜值最高的时候。
这个4号竟然让自己的容貌保留在四五十岁的模样,不是有特色意义,就是有特殊癖好,不然就是对自己颜值不怎么看重。
不过他身边的NPC可是一个御姐尤物,对颜值不看重怕是不好说咯。
“看起来游戏要开始了。”2号收回打量的视线,呵呵笑起来,满脸的不屑。手里比4号还要灰上些的折扇在身前刷一下打开,不怕冷地在身前摇晃着。
“哼,我可是等久了呢。”同样是米色的折扇的5号满脸的天真无邪说出这样一番话,穿着一天娃娃裙,一头金丝卷发,还带了一个小帽子,好像是要去参加下午茶的小公主。
而她的NPC则是一个俊美大叔模样,脸上表情紧绷着,不苟言笑的模样。
青柳扫了他们一眼,视线重新落回安哲身上,满是痴迷。她对安哲不是无缘无故的爱,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喜欢,她是他伴生的宿主啊。
可是她已经来这里那么多年了,安哲出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而一切都是杨墨的错!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落到这样!
球球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杨墨身上,是最后出来的,她依旧飞在空中,穿过人群到了雪地里,缓缓抬手接了些雪花,声音没有温度,木木看着人群中的球球道:“下雪了。”
不管是在哪里,NPC都可以感觉到环境冷暖,会冷,也会热,虽然看见9号的外套披在自家的NPC身上,也没觉得有什么。
安哲看着她有些失神,身边的NPC知道自家宿主又在想那个女人了,作不经意开口:“9号的伙伴为什么一直在半空飞,是鬼王部门的?”
球球脸上的温润裂开了一下,抿唇不语。安哲斜了自家NPC一眼,对球球道:“莫怪。”
猜部门的事情,是执行者之间经常干的事实,知道了对方是什么部门,因此猜测会用什么手段,这样才会做堤防。
球球微微摇头,表示没关系,又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不要着凉了。”温润的声音人所有的执行者都不由心一动。
太温柔了,温柔得根本就没办法想象,他是怎么成为宿主的,想必定是发生什么让其崩溃的事情。
即是是在这个世界呆了快一百年的安哲,也不由为这个声音感到动容。
9号太干净了,特别是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算计,他根本无法想象,杨墨当时到底做了什么,能让这样干净的人绝望到极限,连系统都检测到,拉来做宿主。
他不敢想,也不愿意想,如果是他心里想的那样,那真的太不是东西了。
而他心里又深知,杨墨做得出来,为了任务,可以说不择手段,威逼利诱,善会拿捏,全挑对方软肋下手。
在拿下他的时候,何不是用尽了手段,层出不穷,每次下手都是抓住自己最软的软肋,招招致命,每次都要拿着他半条命。
记得一次,杨墨识图逃跑被关了起来,当天晚上就送进了急救室。
因为她打破镜子,用碎片划破了脖子的大动脉,就一点点!要不是他那个世界有道术,真就是死了。
如果这些手段对面前这个干净温柔的男人用上一般,不要说正常人,他都受不了,这个温柔如水的男人又怎么能受得了。
疯子!
安哲暗骂一声,也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杨墨,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这也是他对杨墨又爱又恨的原因之一。
杨墨没动,侧头看向门口。
也在她看过去,石头老人撑着拐杖缓步走了进来,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和蔼可亲的笑,“昨天晚上没有来吃饭,大家都饿了吧。”说着呵呵一笑,也没有因为昨天晚上没去吃饭而生气。
“今天是大年初一,你们来的第一个年,也是第一天。欢迎来到第一个考场‘家’。”
“家?”众人异口同声说出这个字,家对她们来说已经很模糊。
前世的家支离破碎,小世界的家是别人的家,主空间的家,只有自己。
那么家,到底是什么呢?
有些人先入为主,包裹安哲在内,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团结。
这次的题目是‘团结’。
而杨墨和球球两个人都是茫然,家?
什么是家?
球球是NPC,它不懂,只知道宿主在哪它就哪。
杨墨连前世记忆都忘记了,依稀记得上次和主系吵架的时候,脑海里跑出,她还有一个君父的事情。
对于家,她比谁都迷糊。
可她的心里,莫名感觉难受起来。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又好像渴望有什么。
心情一时间就复杂起来,呆呆看着石头老人,似要寻问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