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
庞德看了一眼东面的赤甲骑兵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南面的徐字旗号,然后眉头一挑,最后将目光看向了西面巩县城门楼上,那道白色的身影,
心中暗道,侯爷之谋果然是神鬼莫测啊,这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接着,庞德看向了眼前的联军,咧嘴笑道:
“侯爷这是大手笔啊,看来是要把这几万联军一网打尽啊!”
……
东面,
李招娣悠悠的骑坐在战马上,他的目光看向了远处城门楼上的那面张字旗号。
终于,
终于可以见到侯爷您了,
李招娣还记得侯爷当年对自己说过的话:“要想杀死敌人,就得先了解你的敌人,你如果都不知道该向谁去学本领的话,那你就不要想着报仇了。”
当年的仇,已经报了,
这些年,我在草原上四处征战,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成为一个对您有用之人,
您,
还记得当年那个爱哭鼻子的李招娣吗?
一旁的苏德疑惑道:“草原上的狼在捕猎时,从来不会将羊群团团围住,为何侯爷不给联军留下一道口子呢?”
“嗯?”
李招娣也发现了,不过在李招娣的心目中,侯爷绝不会连围三阙一都不知道,之所以会是这样,侯爷一定有自己的盘算和筹谋。
面对苏德的疑惑,李招娣不由翻了个白眼,哼声道:
“侯爷所谋,岂是我等能看明白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白搭!”
一旁的苏合恍然大悟道:
“我明白了,这些联军在侯爷的眼中不过是待宰的羔羊,狼王是不会给几只羔羊开个缺口的!”
李招娣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侯爷是神明般的存在,不要用你们这些凡俗之人的认知去妄图理解侯爷,就连你们所敬仰的统帅屠兀骨,在侯爷面前,也不过是一个乖巧的小狼犬。”
苏德和苏合震惊的互视一眼,在看向巩县方向的眼眸里,绽放着渴望的光芒,
这种渴望,
就如同渴望神明赐福一般。
……
南面,
徐晃眉头紧锁,一会儿看看北面,一会儿看看东面,一会儿又看看西面的巩县,
他不明白,
为什么要将联军团团围住,而不留一道口子,这仗为什么打得如此不合理呢。
徐晃沉思许久,都没有想明白,他不由得看向一旁的赫昭,
此时的赫昭,
双手紧紧抓着缰绳,眼里带着浓浓的期待和激动,身体不知为何竟然在颤抖,这种颤抖,似乎是因为激动或者是因为紧张。
“侯爷不愧是侯爷,校长不愧是校长啊!”
赫昭的声音,因为太过激动,已经出现了些许的颤抖。
“什么意思?”徐晃不解道。
“围而不阙,围而不阙,这格局,这底蕴,巩县一役必将载入讲武堂的教案,必将载入讲武堂的教案啊!”
“围而不阙?兵书上不是说围三阙一么?”
“呵呵,”赫昭不屑道:“围三阙一是兵书所载不错,可擅谋善战之人又怎会拘泥于一卷两卷的兵书呢。”
说着,赫昭继续说道:“徐晃,你只看到了第二层,你把侯爷想到了第一层,实际上侯爷在第五层啊!”
徐晃思索片刻,还是没想明白,叹道:“我还是没明白。”
“我且问你,侯爷在巩县与联军决战的目的是什么?”
“歼灭这支联军。”
“那咱们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驰援侯爷,围歼联军。”
“这就对了嘛,侯爷费了这么大的劲儿,目的就是要围歼这支联军,既然要围歼这支联军又怎会去玩儿什么围三阙一,给联军留一条活路呢!”
徐晃眉头一挑,疑惑道:“可如此一来,联军必然会陷入绝境,绝境之下的人必然会像一条疯狗,朝着最薄弱的地方狠狠的咬下去!”
“那你说最薄弱的点是哪里?”
“是……巩县……”
“这不就对了嘛!”赫昭一脸激动的说道:“我之前是不是就跟你说过,侯爷最擅长玩儿的一手阳谋就是以自身为饵,引敌军来攻。”
徐晃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侯爷从成皋撤军就是以自身为饵,引诱联军追击,侯爷坚守巩县也是以自身为饵,引诱联军死磕攻城,侯爷围而不阙,还是引诱联军死磕攻城,为的就是将这支联军留在巩县城外,然后聚而歼之;
试问,
联军之中又有谁能抵挡得住擒杀咱家侯爷这样的诱惑,他徐荣抵挡不住,他孙坚更无法抵挡。
这说明什么,
不就说明了咱家侯爷已经将联军里那些诸侯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么,
孙子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在这一点上,咱家侯爷所用的是阳谋,侯爷语录中有一句话说得很好,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侯爷所攻的便是联军诸侯的心啊!”
说到这里,赫昭不由的舔了舔嘴唇,叹道:“细细想来,侯爷与咱们,真有云泥之别啊!”
徐晃咽了咽唾沫,担忧道:
“若真如你这般所言,侯爷是故意围而不阙,迫使联军对巩县展开强攻,那侯爷的安危……”
赫昭抿嘴笑道:
“徐晃啊,瞧你这格局,真是比粟米还要小,
侯爷这一局,
的确玩儿得很大,几乎已经将脖子伸到联军的屠刀下了,但你见侯爷什么时候玩儿脱过?”
徐晃心中忐忑,弱弱的问道:“那如果侯爷真的玩儿脱了呢?”
赫昭斜眼看向徐晃,没好气道:“你是在质疑侯爷的手艺?”
“我没那意思,我只是有些担心,毕竟咱侯爷对联军的诱惑力太大了,若侯爷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侯爷一不留神玩儿脱了咋办?”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侯爷并不知道咱们和胡骑军会过来,本来侯爷是不会玩儿脱的,但咱们一来,直接把联军给围死了,导致联军死磕巩县,然后……然后侯爷就因为咱们的到来而玩儿脱了呢?”
赫昭眉头一挑,沉吟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和胡骑军是侯爷意料之外的意外,因为咱们和胡骑军的这个意外,会让侯爷出意外?”
“呃……”徐晃颔首道:“虽然有点绕,但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两人沉默片刻后,
赫昭问道:“要不,咱们撤围?”
“晚了,联军好像已经开始死磕巩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