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昊第一次踏入洛阳,更是第一次来到大汉王朝的权力中心,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但他心里更多是新奇。
其实在来的路上,张昊已经通过毕岚,对灵帝了解了一个大概。
从三国历史中了解的灵帝和毕岚口中了解的灵帝其实并不完全相同。
虽然大体方向是一样的,但从毕岚的口中,灵帝似乎是一个颇有威仪的皇帝,虽然是怠政昏庸了一点,但灵帝毕竟是君王,伴君如伴虎啊。
所以张昊还是打算在灵帝面前低调一点,哪怕当初自己的十万劲卒是真的吓到对方了,可此时此刻,自己在灵帝的地盘上。
就算自己是条龙也得盘着,是条虎也得卧着。
宣室殿并没有张昊想象中的那般宏伟宽大,此刻,朝臣分列两旁,所有人都侧目看向自己,这让他有一种颇为奇怪的感觉。
前方尽头处,有一个高台,高台前面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宦官,此时也正侧着脑袋看向自己,
他……该不会就是张让吧。
高台的后面,有一个头戴冕旒,身穿墨色红边的袍子,显然就是灵帝了。
嗯,和自己想象的一样消瘦憔悴,看那病恹恹的样子,应该也活不了几年了吧。
“臣冀州州牧,平难中郎将张昊,参见陛下!”
自从穿越到现在,征战沙场,运筹帷幄,一直在底层打转的他,终于见到了大汉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了。
“…………”朝堂众人。
站在官列中的彭参,知道张昊是中常侍看重之人,有极大可能是常侍一党中唯一掌握兵权之人,不由低声提醒道:“张使君,还不快跪下……”
张昊一惊,
“砰!”双膝跪地,波棱盖传来一阵剧痛,但张昊还是忍住了。
从穿越过来到现在,张昊的确没有跪过,刚才光顾着看灵帝了,一时间竟忘了行跪拜礼。
此时,张延走出官列,朝灵帝拱手拜道:“陛下,张使君出身微末,不懂朝堂礼仪,还请陛下宽宏。”
说完,张延看向跪在地上的张昊,投来善意的目光。
灵帝朝张延挥了挥手,显然是不打算追究张昊不敬之罪。
何进一党和十常侍一党的官员都想着拉拢张昊,自然也不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去弹劾张昊,而帝党的官员们知道张昊手里有十万劲卒,也不会不开眼的去拉这个仇恨。
“张昊?”
灵帝饶有兴趣的看向张昊,似乎是在想,原来和朝廷官军斗了大半年的黄巾少主竟然真的是一个少年郎。
“起来说话吧。”
跪在地上的张昊,缓缓站了起来,心里也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和激动,反而内心如水般的平静。
这就像是肚子疼的时候着急忙慌的去找厕所,当你真正脱了裤子蹲下的时候,不管拉不拉得出来,你已经不慌了。
“爱卿是第一次来洛阳吧?”
灵帝说话的语气,有点过于平易近人了,这就像是村头大爷跟自己唠家常一样。
不过想来也是,自己手里可是握有十万劲卒,至少明面上,你得对我客气一点。
“回禀陛下,这也是臣第一次离开冀州。”
在来的路上,张昊还在紧张君臣奏对应该是怎样一个章程,可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就像是过年吃团圆饭,
亲戚问你‘工作如何?’你回答说‘还行’一样。
你问我答,你不问,我也不会多嘴。
此时,王允看向张昊,问道:“张使君,我且问你,在你接受招安之前,中常侍张让有无承诺给你什么好处?”
此话一出,朝堂众人,甚至是灵帝和张让,都将目光看向了张昊。
大殿中的空气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张昊看向王允,眉头微蹙道:“您……哪位啊?”
话音一落,朝堂一片哗然,甚至一些常侍党的官员竟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你……”
王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这么多年还未有人敢如此羞辱他,不过王允好歹是饱读经书的儒士,又将纲常伦理看得很重,就算心中恼怒,也不会在朝堂上对张昊破口大骂。
一旁的何进看不过去了,强忍着怒气,沉声道:“他是豫州刺史王允,王子师!”
“哦,原来是王豫州,”说着,张昊朝着王允拱了拱手,笑道:“久仰久仰!”
说是久仰,可众人在张昊身上可瞧不出半点仰慕的意思,甚至说不上尊敬。
王允一甩袖袍,转而对灵帝躬身拜道:“陛下,张让与张昊之间必然有过密约,还请陛下明鉴。”
不等灵帝说话,张昊抢先问道:“敢问王豫州,我与中常侍之间有何等见不得光的密约,还请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这……”
“王豫州,你无凭无据就敢在朝堂上污蔑我与中常侍,你好大的胆子啊!”说着,张昊咧嘴一笑道:“我张昊虽是黄巾出身,却也由不得你这样的无耻之徒肆意污蔑;
你若真的看不惯我,大可带兵北上,咱俩在战场上较量一番,看看是你的豫州兵厉害还是我冀州十万劲卒厉害啊。”
张昊的话,让整个大殿鸦雀无声,甚至一些胆小的官员,连气都不敢出,纷纷将目光看向了高台上的陛下。
灵帝见气势汹汹的王允此刻被张昊说得哑口无言,不知怎地,心中多了一丝爽快,对张昊的印象不由好了几分。
历代君王都在和朝臣争夺着天下的掌舵权,君弱则臣强,君强则臣弱。
自己在位这十几年来,一直被群臣压制着,心里对这些沽名钓誉的朝臣早就不耐烦了,今日张昊也算是帮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
自己毕竟是君王,不能让张昊在朝堂上肆意妄为,多少还是要给这些朝臣留几分颜面。
“张昊,这一年来,你在冀州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就连义真(皇甫嵩)将军都败于你手,因为你的事情,朕可没少烦恼啊。”
“臣惶恐……”
“朕初闻你名,是你以少胜多击败董卓之时,紧接着又逼退数万官军解广宗之围,清江河畔屠戮了朕两万精锐,逼得义真将军自刎坠江,在中山郡以万骑逼退南匈奴左贤王部。
唉,以后这大汉的江山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替朕守着啊!”
“陛下风华正茂,我大汉的未来还需要陛下指引方向呢。”张昊躬身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