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张昊为什么一开始对袁绍说不想去青州,转过头又答应十常侍愿意去青州,其实也是张昊的一个小心机,
那就是让两方为此事在朝堂上争一争,这不仅会加剧两方的冲突,还能有效的避免自己得罪其中一方。
张昊深知,天下没有白吃的馒头,何进一党想通过青州一事胁迫张昊为其牟利,先不说此事的风险有多大,就说要完成此事,必然要经过张让的点头,为了让张让点头,自己势必要付出更多的东西。
为此,值不值得,先打个问号,主要是张昊不喜欢被人所胁迫的感觉。
之所以答应张让出兵青州,一来是陛下执意如此,自己又是不二人选,如果自己不去,势必会得罪灵帝,一旦得罪了灵帝,先不说广昌互市能否顺利推行,以后在朝堂上,恐怕无人再敢帮自己说话了。
二来,也算是向张让示好,纳个投名状,为扳倒邓盛这个太尉做好铺垫。
“加钱?”张让眉头一挑,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张昊。
张昊微微一笑,看了张让一眼,兀自给张让的茶杯中舀了一瓢茶汤,笑道:“中常侍大人也知道,我张子楚是黄巾出身,别的没有,就一个字,穷;
我那十万冀州兵,别看久经战阵,骁勇善战,可他们大多数却连皮甲都没有,更缺攻城楼车;
青州的黄巾军数十万,我拿什么跟他们拼呀?”
张让没有说话,眼神凌厉,脸色不太好看。
张昊也不着急,端起茶杯在嘴边微微抿了一口,看向张让,笑道:“朝廷该不会是想让我与青州的黄巾军同归于尽,从而坐收渔翁之利吧。”
张让眼皮一跳,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眼眸里没有了刚才那般凌厉。
“我与中常侍之间的关系,何进一党的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若中常侍失去了我在冀州的十万兵马,朝局恐怕对中常侍大人不利啊。”
张让眉头微皱,张昊之言不无道理,陛下给的银钱和粮食虽然不少,但的确也不多,但他不可能自掏腰包给张昊补贴。
“这几年天灾不断,各州郡的税收微薄,自去年开始,朝廷兴兵不断,早就将国库掏得一干二净,就那八万金和五十万石粮食,都是陛下从内库里省出来的。”张让道。
张昊看着桌上的茶杯,嘴角微抿,笑道:“既然如此,我有一事相求,若陛下能够答应,哪怕只有八万金和五十万石粮食,我亦可以发兵。”
“哦?”张让好奇道:“张使君不妨说来听听。”
“如若朝廷允我在广昌开设互市与南匈奴王庭通商,那我便有银钱投入到战场上去。”
“这个……”张让陷入了沉思。
“离开冀州之前,我曾让人创立了一个商号,如若陛下应允,商号每年的盈利中,我可以拿出两成孝敬陛下。”
“可是叫太平商号?”张让的眼眸一亮。
“中常侍大人知道?”张昊诧异道。
“哈哈哈,”张让哈哈一笑道:“洛阳城里有实力的商号就那么几家,前段时间突然冒出一个太平商号,杂家自然是要查一查的,只是没想到太平商号的背后是张使君啊。”
张昊咧嘴一笑道:“以后太平商号的背后可不仅仅只有我,还有陛下和中常侍大人呢。”
“哦?”张让心中欣喜,但表面上却故作诧异道:“这太平商号还与杂家有关?”
“以后太平商号每年的盈利中,两成归陛下,两成归中常侍。”
“这……”张让为难道:“不太妥当吧。”
“妥当妥当,”张昊咧嘴笑道:“洛阳城太大了,小子我就如一叶扁舟一般,心里总是不踏实,若能得陛下和中常侍大人垂青,可是我的荣幸啊。”
张让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陛下说的没错,张使君果然是个妙人啊。”
张昊微微颔首,显得毕恭毕敬。
“对了,”张让沉吟道:“张使君方才所说的广昌互市……”
……张昊心里恨不得在张让的脸上吐一口唾沫,这个阉人还真是贪得无厌啊,但此时有求于人,还得放低姿态。
“广昌互市自然也是由太平商号代为经营,届时定然少不了中常侍大人的好处。”
张让点了点头,也算是默许了。
张昊心里滴血,但他知道,要想赚取更大的利益,少不得灵帝和十常侍在背后支持。
“小子我还有一事相求,”张昊低声说道。
张让眉头一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朝廷可没有多余的银钱和粮草给张使君了。”
“小子所求不为银钱和粮草。”
“那张使君说与杂家听听,只要不是银钱和粮草,其他的都好说。”
张昊嘿嘿一笑道:“此次围剿青州的黄巾军,少不得要攻城拔寨,冀州急缺能工巧匠,若不能建造足够的云梯楼车,恐怕……”
“你要多少人?”
“五百名巧匠,两百名铁匠。”
“嘶——”张让倒吸一口凉气,凝神道:“朝廷的工坊都归韩少府管,可这数目可不小啊……”
张昊知道少府韩重是张让的人,但要从朝廷工坊里抽调七百名匠人去冀州,先不说陛下能否同意,就连何进一党那关就过不了。
张昊起身,朝张让躬身一拜,低声道:“如若在下能扳倒当朝太尉邓盛,那这七百名匠人……”
张让一听张昊能扳倒邓盛,心里咯噔一下,当即心中大喜道:“如若张使君真能扳倒太尉邓盛,这七百名匠人给你又何妨!”
张昊嘴角一咧,当即便将邳氏如何与太尉邓盛合谋刺杀自己一事说给了张让听。
张让大惊,虽然早就料到何进一党会对张昊出手,可没想到竟然在张昊还没离开冀州时便让邳氏对其下死手。
根据朝廷律法,刺杀朝廷二品官员,是诛九族的大罪,
虽然邓盛并非主谋,但其也算是知情不报,算是帮凶,虽然不至于被处死,但也免不了牢狱之灾,太尉的位置肯定是做不了了。
邓盛在何进一党中也算是最为核心的人物,何进不在洛阳时,何进一党的官员唯邓盛马首是瞻,若此次扳倒了邓盛,何进一党必会大伤元气。
“此事,你打算如何做?”张让问道。
“您看咱们这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