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咯噔。
我就在他身后,这么大一活人,他怎么这么问?
雾气又起了吗?
生了锈的青铜泛着青铜器独有的青绿色,像是微缩的千里江山图。
而司简就站在这大大小小的千里江山图之间,冷峻的长相和青铜气质很像。
眼前的一切都很清晰,我并没有看到一丝白雾。
“你看不到我吗?”
司简停在原地,随即意识到了异常,眼眸里有淡淡的茫然。
“对”
司简中毒的表现跟我不一样,这次看到的更加直观。
他耳朵可以听到声音,但是分辨不出方向。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找我的,也许,他是瞎了?
那也不对,瞎子耳朵能听到许多细小的声音,理论上来书比正常人的耳朵都要好。
司简出现的症状像是耳朵和视觉感官混乱。
那我呢?我为什么能看到?
我起身走近司简,他耳朵动了动,察觉到是我之后,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
我伸手在司简面前晃几下,他没有丝毫反应。
他看不到,也听不到我声音的方向,就像是把我从他的视觉系统中“屏蔽”了一样。
这可能也是瞎了的一种表现。
上学的时候我看过一真实案例,患者在睡梦中失明,但是第二天起床后照旧洗漱,做饭,仿佛失明的事儿没有发生一样。
直到他拿起报纸,意识到自己看不到报纸上的字之后才发现自己瞎了。
因为他太熟悉自己生活环境,许多细节记在脑子里,即使有所偏差他也能脑补出画面,但是报纸每天更新,报纸上的字他无法脑补。
脑中的场景和视觉系统互相协调,使得患者在没有意识到自己失明之前是可以“看”到的。
危险已经在谁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降临。
想到这里,我觉得脊背发凉。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瞎了?眼前的文物和司简的东西,全靠脑补?
想着想着又被自己折服了,就算我对文物熟悉,对司简也不熟悉,他的很多下意识动作有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脑补出来呢。
我轻叹口气,然后挽上司简胳膊,让这个“盲人”知道,他的同伴在他身边。
出差在外,要和临时的同事搞好关系不是?
我问“你是不是在t字形的右边通道接触毒雾了?”
司简摇摇头,“没有”
有什么是司简接触,而我没有接触到的东西吗?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他比我进来的时间长,难道是这个墓室的空气中弥漫着浓度很低的毒气,低到肉眼不可见。
他经常锻炼身体,心率快,吸入气体多,所以中毒速度快?
第二种可能,是司简手指上粘着的黑水。
黑水只有司简碰过,我远远的看着。
这个可能性极大,如果黑水闻一闻就能让人中毒,那在这封闭空间内,我还是逃不过中毒的命运。
眼下最好回去和迷彩帽汇合,即使我们隔着一扇不能被打开的门。
我迷之相信迷彩帽,凭他的机灵劲儿,总能想出点什么来。
把想法和司简说着以后,他只回了一句“听你的”。
我像个小鸡崽儿一样挽着司简,胳膊得抬得老高,不然挂不上去。
司简不知怎的,在我挽上他以后,话就特别少。
但看他神态,似乎…变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