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降生不是最纯净的一张白纸吗?
干净,通透!最是人间无暇。
可是他与别人不同,一出生就被丢如万虫窟。
与虫子伴身,与虫子为食。
到了三岁,他的母亲……
是母亲吧!告诉他,他将来只有一个目标,孕养出婴蛊,摧毁掉炎龙国的根基与气运命数。
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孩子,三观被最亲近的母亲塑造起来!
他的眼里没有对错,只有做到和没有做到!
他不明白为何要做这些,后来长大了,也就明白了!
这是报仇啊!
他母亲说,她是曾经辉羽国的皇后,而他是注定的太子。
只不过被最后的赢家炎龙国统一了天下。
此后的辉羽国成了往后余生中,宣纸上的廖廖一笔史记。
余党挣扎过,计划过,也曾经颠覆过!
但是都抵不过如日中天的鼎盛王朝。
想要灭之,必须破其运,害其根,毁之龙脉!
余于是他成了最后的刀,一个从出生就塑造出强大意念的峰刀。
那个女人死了,她养出这世间最毒最狠的一对鸳鸯蛊!
最后抱着他的手,告诉他,炎龙国必需灭,不然她死也不会原谅他这个儿子。
那时他心里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无波无澜,其实仇恨他也是没有的。
只不过是觉得一件事做得时间长了,若不把他做完,总觉得是不够完美的。
后来的后来,是什么时候想要放弃了?
对了!是对一个姑娘产生了欲望和兴趣吧!
他觉得仇恨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目标,而最后的执念变成她了吧!
只不过好像有些晚了呢!
她好像生气了!
他也有种既想宠着她,又想撕毁她,矛盾得令他头疼。
等他真正的要放弃长达二十多年的目标,正式将她拉入他的世界,往后朝夕只有她时。
可是没有想过要来的婴蛊……他来了。
仿佛是上天给他惩罚,他所做的一切全部反噬到他最在意的人身上。
也对!如果反噬到他身上,他是没有任何感知的。
老天可精明啊!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彼岸身死,婴蛊迅灭。
大雪急停,阳光明媚照耀大地。
天下得以喘息,地里的粮食遭到一定的破坏,但是收成还是有点,至少能过日子了。
夏季的酷热恢复,前段时间大雪纷飞仿若是错觉!
极冷极热只在不短时间经历过了一遍。
若不是有着地震后的屋檐倒塌,还觉得是梦魇一样的瞬息。
皇帝陛下在大雪后恢复酷热时的第七日,突然暴毙在大朝会的龙椅上。
皇子死绝,幼子难当大任,以为又是一场变迁的王朝更迭。
但是被贬入边塞苦寒的三皇子回归,他的到来名正言顺。
回忆当年的那一个锦囊,“人才济济,财源广进。五年归,天时地利人和。切记!”
外家的支持,镇国将军的扶持,和与炎龙国第一位女将军强强联姻。
一切混乱的局势得到稳固。
忙碌三月,天下总算慢慢的恢复生机。
白慕慕才能在这一刻拿到彼岸留给她的信和画。
画是英气飒爽的红缨枪舞动,剑柄锋锐的挥砍,骑马狂奔的英武射箭。
每一张都是神韵十足,如真人仿刻。
信是每一日的心里话,轻松自在。
可看的人觉得,这是一刀一剑的割心脏,特别是书写的人已然离去。
此后的十年,穆棱也真正的做到一个国师该做的事,卜卦,算卦,看星算运。
他算卦不要命,经常以寿元做代价必过天灾大祸。
让炎龙国本就鼎盛时期又增三百年的命数。
到了生命逆流之际,他时长无神的眼睛在此时亮得灼人,皱皮老手颤抖缓慢的打开怀里抱着的画轴,那是她妻子留给他的唯一一副丹青,桃花树下的遮面男子。干枯的唇呢喃细语,淡淡的笑了,“彼岸!不负所望!该来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