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夫人、贤德郡主诞下一子。满府欢庆。于府门外施粥场,三时定点撒赏钱。
盛府的盛紘更是带着全家女眷来国公府看望。
如兰的卧房里,如兰头戴抹额,依靠在床上。老太太坐于床边安慰。剩下的人也在一旁观瞧盛紘怀抱的孩子。
忽听外边有女使来报:
“大娘子,弦桐院的裴姑娘前来看探望。”
屋子中为之一静都看向如兰。
王若弗却是问道:
“这女子不是被黄华阁那位用兵围了院子吗?怎么便就能出来了?可是五姑爷的意思?”
如兰笑着看王若弗道:
“母亲不必如此。那时我正要临盆,于府上戒严,也是一时之事。又不是犯人 ,哪便能禁锢人一世不出院子?”
转又对门边的被子道:
“既是裴大家一番心意,便让她进来吧!”
既得了如兰应允,不多时,便有一清丽女子,进得门来。
门口自有女使替那女子接过披风。拿了暖炉在其身上烘烤一番。方放那女子近前。
那女子到得床前数步之遥便停下身。盈然施礼。
“小女子听闻夫人诞下麒麟子,甚是为夫人高兴。国公和夫人都是宅心仁厚之人,老天果赐佳儿。”
如兰点了点头,让人给裴妙如端了座位。
裴妙如远远坐着也不提去见婴孩之事。只是端正身子微笑不语。
屋中又仿佛无有这人一般谈笑起来。
又过一阵,外边又有人报,那新罗婢也是联袂而来。
如兰也是耐得性子,让人进了屋。
这两位却是盛装前来。给如兰施的大礼。嘴中嘟囔着蹩脚的汉语恭贺国公夫人。
待得礼毕,却是看见一旁小公爷正躺在奶妈怀里,便笑着要去看看婴孩。被子却是抢前一步。
“小公爷体弱,不宜多见外客。”
两个新罗婢听闻忙退后施礼道歉。
如兰也不训斥再让他们退在一旁,也让给端了座位。
这些人等本是不该有座位的。但如兰心善,也是给了座位。
裴妙如坐了一阵,却也知趣。便拿了对镯子出来。
“这对鸳鸯镯那是大辽皇后宴请弹奏时所赐。小女子深觉自身不配,今见小公爷可爱,想着也就是他这般的,才配得上这镯子。便送于小公子为礼。”
两个新罗婢有样学样,也是送了礼物。
待如兰让喜鹊收下礼物,裴妙如三人也就告了退。
等三人走后。盛老太太却是皱起眉头。
“如兰在这国公府,虽是夫人之尊。但说到底只是喜鹊,被子两人是从家中带来,实在是势单力孤。
西边那位养着私兵的黄华君。那是和五姑爷出生入死回来的。那可是屠戮了几座城大族的狠人,凶名赫赫。又有封号。当是难以力敌。
我再看这今日三位,也非等闲。两个蛮夷倒还好说,心思都摆在脸上,虽狐媚的紧,也好对付。
只着裴妙如,喜怒不行于色。不媚上,不自贱。行事有数。却是心思难料。”
王若弗听了便急吼吼的说。
“等姑爷从宫中回来,我便和他说,我们如儿乃是郡主之尊,又生了嫡长子。叫他把这莺莺燕燕都给撵了。给如儿留个清净院子。”
一旁盛紘却是忙道:
“快住嘴吧!这几个人,是你说撵便能撵走的?别说那黄华君,女子为臣的,除了那唐时的上官婉儿,也就是她了。你撵得走?
再说这新罗婢,那是外邦进贡,陛下所赐。不但关系国体,更是圣恩。哪个敢撵?
能撵的也就是这裴妙如,那也是名动天下的琴艺大家。乃是五姑爷和李相公打赌所得。
若是无故撵了。满朝都得笑话五姑爷惧内。这名声坏了,让五姑爷如何面对同僚?
便是现在也不知多少人议论他家中养了这许多佳人,却不敢享用。
你还让他撵了?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王若弗听了,也是没了办法。只是叹道:
“都言这公侯之家富贵无比。可又有谁知这其中的苦楚。”
老太太却不禁嗤笑。
“便是寻常之家就能躲了。我于老家见那大房的孙女婿,便是吃着丈人家,还纳了十几房妾室呢!”
众人皆不言语。只如兰笑着看老太太。
“祖母惯是不爱言这些的。不知祖母是何意,但说无妨。”
老太太数来是只这孙女耿直。却没想有一日,也有把话堵自己的一天。还是因为自己算计于她。
但这明兰却是她的心头肉,说不得也要撇下脸去,说上一说。
“如兰你也莫多想。我虽也有别的意图,但到底这事对你才是好的。
你那姑爷救了你六妹妹的命,实是该谢他,但被人看到他们同骑,也是毁了我们盛家的名声。你权当尽孝父亲吧!
等明兰到了你们国公府,也和你是个助力。”
如兰微微一笑。
“这事前些日子,母亲也和我讲了。今日六妹妹也在。若六妹妹说了,我便和五哥哥说去,让他去宫中请恩旨。让五哥哥娶了六妹妹为平妻。”
盛紘听了也是高兴,多日来的阴霾算是散了。
明兰听了,低头不语。老太太再问。
“明儿,你便说一说,若你不同意。这事也便算了。”
明兰这才道:
“卫国公当世英雄,嫁与他,虽是平妻,但也不是委屈了我。”